看着伊戈尔离去,特里利瑟尔忧虑重重地问:“你相信他不会把罗曼诺夫同志的录相带和我们的打算报告给尤里?”
格林卡娅看了特里利瑟尔一眼,说:“克莱罗夫,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在纽约夺取的耶稣圣枪是假的。”
“你们怀疑是伊戈尔调包了?不是他交给戈尔什科夫海军大将的吗?”
“就是他调包的。另外尤里对伊戈尔本人还负有相当的责任。”格林卡娅说完发出神秘的微笑,并补上一句:“没有什么可以瞒过国家安全委员会。”
“负有责任?”特里利瑟尔不解地问,“难道他们有什么关系?”
“这个就没必要去深究了。你马上按照我们的计划传令各个部队做好准备,没有伊戈尔我们也能够取得胜利。”格林卡卡娅信心十足地说,“罗曼诺夫同志正等待着我们。”
再说,鲁斯兰·伊戈尔离开了特里利瑟尔的司令部回到了设立在林肯纪念堂的第313空降军军部里办公室,便有士兵前来报告:“报告军长,有个自称伊万诺夫的陆军中尉请求见您。”
“伊万诺夫”这个姓在苏联是十分常见,伊戈尔因此也没感到什么特别,很平常地问:“他有什么事吗?”
“他说有非常重要的情报必须亲自转达给你。”士兵回答道。
一听到“非常重要的情报”,伊戈尔感到对方有些来头,就说:“让他进来吧。”
很快,那名自称“伊万诺夫”的陆军中尉就走进用帐篷搭起的军部。他穿着步兵的温带秋冬迷彩服,全副武装,身上沾满泥土,钢盔下的脸上还抹着伪装涂料,从臂章上看隶属于侦察兵部队。
但是陆军中尉进门见到身为空军少将的伊戈尔却没有立正敬礼,只是略显热情地说道:“你好,将军同志。”
“这是陆军对待空军伞兵特有的礼仪吗?”伊戈尔坐在办公桌后面不悦地问,对方不仅没有敬礼,第一次见面还居然用“你”来称呼自己。
对方看了看伊戈尔的办公室里没有其他人,就用英语说:“还不到四个月,你就不认识我这个老朋友了。”
伊戈尔这才认出眼前的人正是八月底在芝加哥配合自己执行“大苹果”作战的杰克·安德森。他不禁惊叫道:“杰克,怎么是你?”
“就是我,杰克·安德森。”杰克·安德森笑呵呵地说。
“来来,快请坐。”伊戈尔急忙站起来热情地握着对方的手。
“想不到会是我吧。”安德森得意地说。
“想不到,你总是出乎意料的。”伊戈尔一边慨叹一边亲自给对方端茶送水。
“我也没想到才短短几个月,你就成了将军了。”安德森也对晋升神速的伊戈尔表示赞叹。
“最高统帅的错爱吧。”伊戈尔谦虚地说。
“不知道你指哪一位最高统帅呢?”安德森坐在便携行军椅上,仍然保持着微笑问道。
看似不经意提出的问题,却让伊戈尔愣住了。他注视着突然到访的老友,惊诧而严肃地问:“你知道些什么?”
“大麻烦。”安德森指收起笑脸,神色凝重地说:“罗曼诺夫要你和格林卡娅、特里利瑟尔合作,一同反对尤里。但你心存疑虑,我于是奉命来劝说你加入反对尤里的阵营。”
“你到底是什么人?”伊戈尔紧张地问。现在这一切越来越扑朔迷离了,罗曼诺夫因病休养,然后又是维拉迪米尔谋害罗曼诺夫,可维拉迪米尔死后,却出来个罗曼诺夫指控尤里对其谋害,号召他们群起而攻之。现在杰克·安德森又来插一脚。
“我知道,在芝加哥你就一直在怀疑我的身份。”安德森又显现出轻松的神情,“现在你还怀疑你知道的一切是不是真的。可我必须告诉你。这一切都是真的,千真万确,如假包换。”
“可是…”伊戈尔还是满腹狐疑。从六月第一次攻击华盛顿到现在,短短不到半年时间里,他经历了许多战役,也遭遇了纷繁复杂的变故。特别是最近这两个月,从乌拉尔山脉的国家实验室、克里姆林宫的谈话、维拉迪米尔的死、罗曼诺夫的指控,变化实在是突然和快速。以致他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可是你凭什么相信我。”安德森替伊戈尔把话说完,然后娓娓道来:“那我就来告诉你吧。罗曼诺夫早在被宣布因病休养之前,就已经逃离了莫斯科。你还记得在克里姆林宫的花园里他同你散布时晕倒的事情吗?那是他假装的。他当时已经知道了尤里正在逐步加强对他的心灵控制。之所以选择在你面前晕倒,只是为了麻痹尤里。因为尤里曾经答应你母亲索菲娅·马克西莫芙娜,要好好照顾你。可他没能做到,你的出现让暗中监视罗曼诺夫的尤里心神有些不宁。一个伟大的心灵控制大师最忌为情所困,尤里现在还无法完全摆脱对你母亲的爱情羁绊。”
伊戈尔现在终于明白当时罗曼诺夫所称的“新的敌人”是指什么了。
“也许你不明白尤里为什么会与罗曼诺夫发展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安德森接着说,“这个说起来可用写一部长篇,但我把它总结为一句话:红颜祸水。”然后他停下来端起杯子,喝了口水,饶有兴趣地看着伊戈尔的表情。
“不会又是因为我母亲吧。”伊戈尔苦笑着说。
“正是。”安德森点点头说,“还是在一九五七年底,尤里带领游击队在索菲娅·马克西莫芙娜带领的地下抵抗组织配合下袭击了喀山火车站。当时是罗曼诺夫提供的情况并下达攻击指示,可是罗曼诺夫的情报有误,结果你也知道了。后来尤里好几次想营救你母亲,可是罗曼诺夫并没有支持,甚至反对。尤里从此怨恨罗曼诺夫,认为是罗曼诺夫使他失去了爱人。当然了,尤里自己也有很强的权力野心,因此与罗曼诺夫产生矛盾也是必然。”
“你从哪知道这些?”伊戈尔吃惊地问。
“没有什么可以瞒过国家安全委员会。”安德林发出神秘的微笑,“只可惜国家安全委员会控制不了军队,没法直接向攻击已经被尤里控制的莫斯科。所以反对尤里的人们需要你,一来尤里对你有特殊的感情,你带头反对他,对他能造成强烈的心理打击;二来,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战争天才加入,胜算是大大的增加啊。鲁斯兰,你不但有过人的天分,还有超好的运气,现在所欠缺的仅仅是一点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