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唯唯诺诺,做不了正确的决定。现在,越梵不愿意受她的牵制,她无话可说。越梵能到她身边,能为她所用,都是靠着沛晴的牵引。现在沛晴没了,越梵想要做何种决定,她确实没有任何权利干涉。并且,她当初信誓旦旦在心中下的决心,为何在现在看来,就是一个十分可笑的笑话?
不止没能给林玥玥报仇,亦是没能给郁贵妃及前朝那样多的死士报仇,更是现在多害了一条性命。并且,她能不能给沛晴报仇,同样是个未知数。
她现在还能如何在心中下其他的决心,她给自己立下的誓言,没有一条达成。尹芸菡现在最恨的人不是静妃,不是靳漠辰,而是自己。看着只能躺在床上的自己,尹芸菡不禁伸出双手,捏成拳状,捶向自己无用的双腿。
若是她当初不去推靳漠辰,不为了自己心中那仍留存的可笑感情,她的双腿不会废,更不会再害了其他人,不会害了沛晴。
明明说是要帮她救沛晴,要将沛晴安然带到她面前的人,说她能信他的人,现在在沛晴死后,又在哪里,又去了哪里?尹芸菡现在对自己的双腿只剩下恨意,这里的残废就是在提醒着她,她的心底是对靳漠辰存了什么样的感情,什么不该有的感情。
越梵看着心情如此激动的尹芸菡,看向她疯狂的伤着自己的双手,只能摇了摇头,慢慢退出了锦秀殿。这些事情,他是一点也不愿意再插手了。
若是尹芸菡日后与靳漠辰和静妃为敌,那他们兴许还可以成为盟友。若是她想攀上太子这个高枝,与太子为伍,那他们就是敌人。
“尹姑娘,您冷静一点,沛晴姐姐的事情并不怪你。”水夏和倩文看着尹芸菡的举动,连忙出手想要阻止她的动作,但是,尹芸菡现在,其他的话一点都无法听进去。
“越太医的话,您别多想,他也只是乱说的罢了。”水夏没有武功,现在制止尹芸菡,多少显得有些无力。倩文就算是有武功,也是怕会伤了尹芸菡,不敢太使力。
“太子殿下对尹姑娘的好,我们都是明眼看着,越太医必定只是因为沛晴姐姐的死,将话说得有些过了。”
“你们都给我放开,放开。”尹芸菡对水夏和倩文吼着,她现在不想再在这床上躺着,她不想再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废人。她不想慢慢等,为何她就是站不起来,为何她就是无法再像以前一样行走。
她曾经明明一直都是一个正常人,不过是受了一点伤罢了,现在腿骨也接上了,为何还有问题。她肯定是能走的,她能走出这锦秀殿。
尹芸菡要出去她要见沛晴,即便无法面对,她亦是要见沛晴最后一面。
她还要去就去见靳漠辰。她现在并不是要靳漠辰给她一个什么说法,因为,这根本就没有必要。她要亲口去告诉靳漠辰,太子妃之位,她不要了。她儿子的太子之位,她亦是替她儿子不要。
她尹芸菡不相信,想要给心中的那些人报仇,就还非得靠着他们这些男人。
她要离开这个皇宫,现在跟在她身边的人,她都要保得她们的周全。以前是她错了,以为她要报仇,就只有依附太子这一条路可走。
尹芸菡将水夏和倩文全部掀开,自己便往床沿爬去。如若靳漠辰真的对她有一丝情意,就让她离开。
“尹姑娘,您腹中还有孩子,您不为自己想,也要为他想啊。”倩文觉察到了尹芸菡的意图,便紧紧的将她拉住,现在无论尹芸菡如何挣扎,她也是不会放手。用其他的方式劝阻不了尹芸菡,她只能尝试这个办法。
她和水夏何尝不明白尹芸菡心中的痛苦,饶是任何一个正常的人,变成一个无法下地之人,也是无法接受。相比来说,尹姑娘已经忍了太久,坚强了太久。
沛晴死的事情只是震断了她心中的那根弦,让她无法再保持那样的冷静。
“如果他真的要做我的孩子,就该坚强,若是连这点苦痛也禁受不住,我不要他也罢。”尹芸菡坚决,她今日,必须要凭自己的能力走出这锦秀殿,她不要水夏和倩文的帮忙。
“放开。”见水夏和倩文对她的话熟若无闻,尹芸菡心中愈加之气,“否则,今日,我就死在这床上。”
尹姑娘已经说出了这般决绝的话,水夏和倩文亦不知自己该不该继续阻止。以尹姑娘的性子,她方才说的,是真的会做得出来。现在,尹姑娘的性命更为重要。这般想着,水夏和倩文不禁都松了手。
尹芸菡立刻下了榻,但是她的双腿实在无力,能撑得时间太过短暂,这一次,竟是双脚才一站定,便又软了下去。比平日里锻炼之时,还要不如。
“你们走开。”
水夏和倩文实在不忍,不想看着尹芸菡如此执着,可双手还未碰触到尹芸菡的身子,只听得尹芸菡怒喝一声,又只得将自己的手缩了回来,心中万分焦急。且不说尹姑娘有着身孕,她现在的身子又如何能走得出去。
尹芸菡再次从地上站起,她可以想象得出自己此刻的样子是有多么难看,一次次的双手撑地,只为站起。就算站起来的过程有多艰难,她也不会选择爬出去。
绵软无力的双腿,能让尹芸菡迈出两步再软下已经是奢侈。可看到轮椅离她的距离已经只有几步之遥,尹芸菡咬住牙,闭上了双眼,直接迈步窜了过去。
这是她残废以来,第一次靠着自己的能力坐上了这个轮椅,她能够自己走,能够自己做到这件事。所以,恢复地如常人,对她来说,并无何难,又有何难?
“你们不必跟着我。”尹芸菡用手开始控制着木质轮椅慢慢移动,看着水夏和倩文走近,立刻出言阻止。
“我出了这个锦秀殿后,你们就迅速带着小如儿离开皇宫,在外隐姓埋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