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里糊涂的,有只手轻轻落在她的额头上,冰冰凉凉,特别舒服。江绾嘴里嘟囔:“静宜,你的手好舒服啊。”
耳边似乎有人在小声地说话:“烧得挺厉害。”
“这床头有药,看来是吃过了,怎么还会这样?”
“重感冒引起的发热,打吊瓶好的快一些。”
“现在打了明早会退烧吗?”
“会。之后再连续打两天就可以了。”
“好,谢谢您。”
手背凉了一下,随后针刺的疼痛让江绾禁不住要缩回手,被人按住:“一会儿就好。”
江绾处于半梦半醒间,大脑一片空白,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再睁开眼,一片熟悉的天花板。江绾找手机看时间,一扭头,吓一大跳,一个人坐在靠窗的躺椅上,手遮着脸,似乎睡着了。
江绾试着叫他:“易尚晓?”
没有反应。江绾下床来到他身边,推了推,“易尚晓,醒醒。”
那人放下手,坐直身子:“你怎么起来了?赶紧躺回去。”
江绾随着他的动作又回到床上:“你,”她的手来回指着他和大门,“你怎么进来的?我朋友呢?”
易尚晓的下巴上有隐隐的胡渣,衣服袖子卷到手肘,床头上放着一盆水和打完的空药瓶。
“你都忘了?”
江绾茫然地摇摇头。
易尚晓就势坐在床边:“你昨晚给我发的信息,你也忘记了?”
“我给你发信息?”江绾睁大眼睛,“我明明是给我朋友发的,你看。”她摸出手机,要调出证据给他看。
呃?还真是发给他的。江绾嘎然闭嘴。
“怎么会呢?我真烧晕了?”
“想见我直说嘛,就算不采取这种方式我也随叫随到的。”易尚晓意味不明地笑。
江绾直翻白眼,这人也烧糊涂了?
“啊,对,我想起来了,我朋友叫静宜,我存她的名字存的是:宜;你姓易,手机通讯是按照拼音来的,昨晚我估计没看清,就发给你了。”
易尚晓轻笑:“用不着解释,解释就是掩饰,我明白。”
你明白个鬼!不然笑那么贼?
易尚晓轻轻叹口气:“看到你的信息,我就过来了。进来后你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叫你你也没醒,估计贼把你扛走你都不知道。幸好我住的附近有诊所,我就把值班的医生给带过来了。”
江绾真是不佩服都不行:“你还带医生来了?万一我没多大事儿呢?”
“有备无患嘛,就算带你去医院也需要时间的。再说医生不来,那吊瓶是谁给你打的?”易尚晓示意她看床头。
江绾想到一件事:“几点了?”
“十点半。”易尚晓看看表。
“惨了,还没请假。”江绾哀号。
“快十点的时候,你那个叫宜的朋友打电话过来。”
江绾问:“你接了?”
“没有,我要接就出乱子了。最后她发了信息过来,问你怎么还没去公司,我以你的口吻把情况告诉了她,并让她帮忙请假。不好意思,没经你允许,就私自作主了。”
“没事儿,谢谢啊。”江绾挠挠披散的长发,“好像我每次倒霉的时候都是你在替我解围。”
易尚晓笑笑,“这是第二次,记好了。还有一次我就要连本带利找你全部讨回来。”拿过体温计,“张嘴。”
江绾刚想说话,易尚晓就把体温计塞了过来,她把体温计用一边的牙齿轻轻咬着,口齿不清地问:“什么第二次、最后一次的?”
易尚晓把体温计扶正:“好好测体温,不要说话。”顺带还拍拍她的头,俨然把她当作小孩子。
江绾瞪他。
十分钟后,易尚晓问她要体温计,对着光线看了看:“三十八度多,退了点儿,今天还要接着打针。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江绾摇头:“除了有些恶心,没别的症状了。”
“洗漱一下,换件衣服,咱们出去吃点儿东西就去医院。”易尚晓说完,就去客厅了。
“噢。”江绾低头,只一眼她的脸就跟温度计似的腾一下立马涨到顶点,就差爆裂了。自己居然穿着睡衣,一无所知地跟易尚晓说了半天?这人、这人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避讳啊?还一本正经地跟她聊着说那?
最丢人的是,那件女人味十足的吊带睡裙洗了,她昨晚穿的是无袖的带着hello Ketty图案的睡衣。睡衣能反映出一个女人的心性,易尚晓会不会认为她很幼稚?
问题又来了,就算她穿的是睡裙,易尚晓看到了岂不是更丑大了?
啊啊啊……江绾把自己丢回床上,用毯子捂住头,双腿不停地蹬,丢人啦……
“你在干吗?”易尚晓倚在卧室门口,一脸奇怪。
江绾露出两只眼睛:“没什么,脚突然有些抽筋。”
“是么?我看看。”
“别过来。我还没换衣服。”毯子才被掀起一角,江绾吓得大叫。
易尚晓也没打算真掀,“那我出去了,你快点儿。”
“好。”
“你家里有一次性的牙刷吗?”
“有,外面卫生间的柜子里就有。”
“知道了。”易尚晓往出走,走到门口又回头对她诡异地笑,“你穿hello ketty的睡衣还真的是蛮……特别的。”不待江绾反映,赶忙闪出房间。
他还是注意到了?江绾呆愣两秒,把靠枕砸向门口,咬牙切齿地吼:“易尚晓~~”
门外传来他爽朗愉悦的笑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