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恒远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屋子,尽管他此刻是输了,却依旧十分高兴。
石月婵已经闯过了六关了,其实已经差不离了,普通的司天台的大人这会儿都已经在她的下风了。
然而,比试却依旧没有结束的意思。
淮渊大人说道,“接下来,就请少监大人出来吧。”
里面没有回应,只是有一抹修长的身影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他面容俊朗,双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少监走到石月婵旁边坐下,“监一人大人没有办法来。”监一人要留在司天台布局以及辅佐,所以这会儿没有办法来,他说道,“我将代替监一人大人来和你比试,也就是说,我会和你比两场,当然了,你必须先赢了我第一场才有资格与我比试第二场。”
听此人的声音,便是方才那个对石厉大伯父满口不服,对她也似乎十分有意见的那个人,原来这个人便是少监大人?就是他曾经派了云霞来和她比试的。
“好。”石月婵这会儿自然是不想答应也得答应了,都已经比试到了这里自然不能退缩,而且今天她来到这里就没有要输着回去的意思。
少监瞧着石月婵看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那么我们就开始吧。”
他语气里已经少了许多方才的轻蔑,而多了几分低沉,他根本没有想到石月婵会这么厉害,他原以为会是和云霞不相上下的实力,然而此刻看来此女比云霞厉害不知道有多少,若是此女堂堂正正和云霞比试,云霞估摸着早就会输。上一次是怎么打成了平手的他没有看到,可他也觉得此女心思颇深,需要小心提防,如今石府出了这样一个有能耐的人,对司天台都是一个莫大的冲击,或者说对天下星象都是一个巨大的冲击,怕是有了此女将来司天台以及星象中都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人能超越此女了。
“请大人出题。”石月婵感受到了少监身上散发出来的阴沉。直觉告诉她这个少监大人不好惹。尽管少监什么也没有表现出来。
少监沉吟了一刻,开口说道,“紫微星便是帝王星。主宰整个星宿,你给我说说紫微星宿的人与它的关系,以及五行阴阳等等关系吧?为什么会这样,又会影响到什么。”
这个问题。看似复杂,实则比听起来的更复杂。二十八星宿几百个星子,每一个星官都不同,里面包含的天支地干以及五行阴阳数不胜数,这要说到什么时候了?
这里面的门道十分的复杂。每一个星官和紫微星的关系都不同,且也会因为其他的星子而影响。
这少监一来便出了这样难的题目,这是故意在刁难她?!
少监为什么要这样对付她呢?或者说对付她就是在对付石府!
石月婵带着疑惑。认真的想了想后,展开了回答。“紫微星便是帝王星,人出生的时辰地点都是注定好了的,以此来展开的命数便为先天盘,二十八星宿中每一个星子都是一个星官,若是命格中有紫微星那么无论在哪里都是主宰,或是在家里,或是在客栈,或者是在……”
石月婵慢慢的说,说这个的时候就已经在想那个了,从开始比赛起石月婵便是一而再的让众人吃惊。
大家都惊与此女的脑力惊人,那样多的名称方位和星官,此女竟然都记得,甚至还包括了术数中的相术,历法,五行阴阳等等,这要是换了一般的人能记住其中一种就已经是很有能耐了。
非但如此,此女还会解星图,看相术懂医理……
看此刻此女的这样的状态,怕是会的东西比她已经展示出来的还要多!
此女是人还是神?
屋子里剩下的人,包括已经离开了的人都在惊愕此女的能耐。
然而,不管此女是人还是神,经此比试后,她必定会成名,不是她现在这样被谣传的十分厉害的盛名,而是真的盛名天下,因为此刻这个里面拥有主宰这天下的天子。
“恩……差不多说完了,少监大人觉得我说的对不对?”石月婵说完已经是两个时辰后了。
这中间没有人打扰她,她说的语速很均匀,声音很动听且讲解这里面的关系的时候感觉十分的神秘,所以倒是没有听了觉得不耐烦,反倒是被她这声音给折服了。
“说的……挺好。”少监很想挑刺,然而却无可挑剔,因为他瞧见帝君从里面走出来了,满脸的愉悦。
帝君面若桃瓣,却又棱角分明,剑眉入鬓又称虎眉,拥有此眉的人非富即贵,也是少见的眉毛。
帝君的眉宇间带着一分浓郁的气势,其中带着深深的威严,这不是他装出来的,而是天生便带有的帝王之气中的气势。
帝君一身长袍穿在身上亦是十分的威武,加之他本就身材有些高大,所以这会儿倒是有些伟岸的模样儿了。
相比之下跟着他一起出来的另一位男子,虽然本来也是相貌堂堂,却跟帝君一比之下便逊色许多了,但是若是这里没有帝君和淮渊,这一位丢到大街上便是一等一的美男子。
帝君的相貌也是好的无可挑剔,他的相貌便是石月婵说的无相之相,是她前世看过的四个人中的其中一个,今生若是将淮渊大人算在内,那边有五个无相之人,包括她自己的话已经出现了三个了,还有两个没有出现。
“接下来的监一人大人的那个题目就不用比了吧,我想主簿大人必定也能很好的解答出来。”帝君说道。
石月婵的脚有些不自觉的发软,这是看到天子以后本能的反应,亦有前世对帝君的惧怕。
石月婵闻言没有说话。
“可是这不合规矩吧?”少监却反驳道,然而语气却是自然而然的恭敬了许多,像个征求对方同意的孩子一般规矩听话。
“有什么不合规矩的?”帝君面色略有不悦。“你已经败了,你有什么资格代替监一人大人出题啊?你出的题已经难不倒主簿大人了。”
少监大人见帝君不高兴了,心头猛地一跳后,赶紧恭敬的说道,“是,那就算了吧。”
“你下去吧。”帝君说道。
少监赶紧道是后离开。
帝君对安定侯等人说道,“安定侯和石大人也出去吧。”
原来这个人就是帝君的挡箭牌安定侯啊。据说帝君和安定侯的关系十分密切。安定侯是外面所知道的除了安阳王卫乘风以外和帝君关系最好的人了。
前世石月婵还没有见过,但却也知道有这么个人。
今生第一次见安定侯,她却觉得安定侯才是和帝君关系最好的。安阳王卫乘风不过是被帝君耍了一把而已。
据说前世便是安定侯帮帝君打回了安阳王卫乘风抢夺走的江山,一座一座城池攻克收回,有一次还险些砍了安阳王卫乘风的人头。
“是。”安定侯说道。
石厉闻言则是顿了顿,随后起身来看了一眼石月婵。又看了看帝君,最后一句话也没有说便跟着安定侯离开了。
屋子里顷刻间便只剩下了。淮渊,帝君,和石月婵了。
如果不是屋子里还有淮渊在,石月婵必定会害怕。或者说,她见帝君将所有人都支开了,她的内心可以用心惊肉跳来形容。只是因为有淮渊大人在,她才没有那么害怕而已。
石月婵有些不安。脚步不自觉的想要往淮渊大人那边去。
帝君最后也看向了淮渊,“你也出去吧。”
“这不妥吧。”淮渊几乎都没有想便说了出来,或者说他方才在帝君说让他离开之前,他就已经感觉帝君会这么说,并且已经要拒绝了。
“有何不妥?”帝君皱起了眉头来。
“毕竟主簿大人是女子。”淮渊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说道,“之后离开了明月楼,怕是会遭人非议,女子的名节最是重要。”
石月婵恨不得马上离开这个屋子了,帝君竟然要和她单独在屋子里,她还记得前世的时候,帝君也曾经要求过和她单独在一起,最后成真,她真的和帝君单独在一个屋子里,然而帝君起初是与她谈判,后面她委婉拒绝后,帝君似是生气一般想要对她图谋不轨的时候,她一把簪子戳到了帝君的胸口,纵然没有插死他,却也让他暴怒,将她下令关入观星塔中永世不得离开半步。
石月婵可不想再经历一次前世在囚笼里的生活了,她有一种感觉若是淮渊大人离开了,留下了她和帝君单独在一个屋子里,前世关入观星塔三年的事情会在今生提前到来。
“你说的也有道理。”帝君说道。
淮渊又继续说道,“今日天色已晚,斗星会也已经结束了,主簿大人回石府太晚不好,不如我护送主簿大人回府,有什么话我们改日再说如何?今天不是一个说悄悄话的好时候!”
淮渊大人这么一说后,帝君的脸色便变了一遍,最后决定听从淮渊的,“也罢,那你就送送主簿大人吧,务必要保证主簿大人的安全。”
“是。”淮渊道是后,松了口气给石月婵使了个眼色后离开,他走的很慢,确定了石月婵跟着他离开了屋子才转过头来。
石月婵瞧见他眼里闪过担忧,十分感激,她走快了两步走到淮渊的身侧与他一道下楼去。
一直到石月婵上了马车,淮渊才登上马匹护送石月婵回府。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这会儿已经是午夜了,街上一个人也没有。
淮渊带着马车往石府的方向去。
淮渊一直没有说话,好似在确认着什么,随后确认了周围都是自己人,且没有任何其他的人,才一个闪身跃入了石月婵的马车内。
石月婵在马车内吓了一跳。
“别怕。”淮渊说道。
石月婵听到是淮渊的声音才安定了心神下来。
绿萝已经自觉的去了车夫旁边的位置。
“您怎么了?”石月婵的脸微微有些发红。
“吓坏了吧?”淮渊竟问道。
“您说的是现在还是刚才?”石月婵问道。
“明月楼里。”淮渊回答道。
“恩。”石月婵说道,“幸好您在。”
“幸好他还算信任我。”淮渊感慨的说道,“你以后若是接到了安定侯以及……那个人的消息让你过去,你千万不要去,最好来告诉我,我来替你想办法。”
“是。”石月婵说道。
淮渊想了想,沉吟了半晌没有声音。
石月婵也不去打扰他,让他慢慢思索。
然而,淮渊却忽的用极小的声音传声给石月婵说道,“今天那个人,不是普通人,他是当今圣上!”
淮渊想了想去还是要告诉石月婵那个人是谁,否则石月婵蒙在鼓里被骗了就不好了。
“我知道了。”石月婵说道。
淮渊见她如此淡定,问道,“莫非你已经猜到了?”
“恩。”石月婵自然不能说她前世就已经知道了帝君是谁了,她说道,“这个人的身份比安阳王卫乘风还要厉害,还能驱使安定侯以及那些司天台的大人……”司天台是什么?是能预测未来,左右国运的地方,那里可不是一般等闲之人能随意驱使的,即便是安阳王卫乘风的权利再大,他也不敢明目张胆的驱使司天台的人的,“……我觉得除了圣上,没有其他的人能如此了。”
“聪明!”淮渊夸奖道。
“过奖了。”石月婵谦虚说道。
淮渊说道,“那你就应该知道这其中的利害了,他比安阳王卫乘风还要难对付。”
“我知道。”石月婵说道,“您放心,我有什么事一定先问过您,让您替我做主。”
淮渊问言说道,“恩……”他还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已经说了很多了,他以前不爱说话的,可是最近却说了好多好多不应该他说的话,他忽然发觉自己似乎对石府和石月婵的事情太过上心了,那种上心不是因为承诺对石府救援,而是自己自发的想要如此的,他有些害怕自己陷得太深无法自拔,然而却有一种莫名的魔力,不断的拉扯他走的更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