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卉精油如何搭配能发挥最大功效我来做,你负责打造容器,老规矩,四六分。”瞿溪目光炯炯,显然对这项生意极有兴趣。
“你真当我是神啊……我是中文系毕业,相声演员,对容器这些只有初步印象,根本打造不出来啊!”秦百川蛋碎的咧嘴。
“什么中文系?相声演员?”瞿溪听不懂他说什么,哼道:“想推脱就直说,用不着找借口!”
“我还等着将功补罪呢,还敢推脱?”秦百川仰天长叹。
瞿溪盯着他看了好半晌,确认他不是说谎之后才哼道:“你这人有时候聪明的近乎妖,有时候却又笨的可以……我并非故意为难你,你想想,你这容器再怎么古怪终归是奇淫技巧,而说起奇淫技巧在江陵,乃至整个大颂最有名望的就是……”
“楚家工坊!”在瞿溪的引导下,秦百川一下子叫出了声音!
“哼,总算没笨到家。”瞿溪揉了揉额头,站起身道:“听说你跟楚轩关系不错……嗯,明日便是楚轩父亲的寿辰,你跟我一起过去祝寿。如果有合适的机会,就趁机询问是否有合作的可能。”
瞿溪不提楚老爷子寿辰还好,提起来之后秦百川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当初答应要教楚轩一首歌,让他在老爷子的寿宴上表演,昨晚楚轩还提到过这事儿,可到现在还没有去教授楚轩。
瞿溪端着三个小碗上楼去研究,秦百川也赶紧回到房间里补充睡眠。本打算要睡他个天昏地暗,可刚过中午他就不情不愿的爬了起来,随便吃了两口饭,便匆匆忙忙前往忠义勾栏寻楚轩。
自忠义勾栏确定跟望江楼合作,尤其是秦百川教导楚轩唱了一首《精忠报国》之后,原本柳媛媛那些看秦百川不爽的手下多少也改变了一些对他的态度,再加上这段时间以来秦百川几乎每天都要为他们说戏,展示出的才华更是让这些戏子刮目相看。
秦百川进入内院的时候,耳畔乐声激荡,却是安春桥和五音带着十几个乐师正在演奏秦百川教授过的配乐,和着那清新脱俗的音乐节奏,一众即将登上望江楼话剧舞台的戏子正在排练,一丝不苟。
“秦先生!”安春桥眼尖,看到秦百川之后当即停止了演奏,快步走了过来。跟随秦先生讨生活已经有一段日子,虽没得到多少银子,但在秦先生指导下研制成功架子鼓和吉他,并且掌握了多首音律,安春桥很有一种实现了人生价值的满足感。
“喏,诸位兄弟辛苦了。”秦百川早就在一旁看了许久,这些演员固然是卖力,可受到时代以及演员素质的限制,他们舞台表现的张力却是差的很远。不过,话说回来,整个排练的时间也才不过半个月,能取得这样的效果也算不错。
“我们就是衬托红花的绿叶,哪里算得上辛苦?” 秦百川教授的戏剧跟那些戏子以往唱得不同,故事动人,曲调又朗朗上口,因此这些戏子也充斥着极大的兴趣,身材高大的王大力哈哈一笑,道:“要说辛苦,小姐、安兄、楚兄每天不眠不休,那才叫辛苦呢!不过,凭先生这般手段,待等到望江楼重新开张之日,说不定小姐的声名必定传出江陵了!”
一众人等全都点头,就连秦百川也不例外。事实上,柳媛媛本就风姿卓越,这次又扮演了整部戏剧的女主,一旦运作得当她的声望自是达到一个质的飞跃。
“咦?你家小姐跟楚轩去了哪里?”在人群中没有看到柳媛媛和楚轩的身影,秦百川颇有些疑惑。
“秦先生,借一步说话。”王大力带着秦百川走到一旁,其余戏子也都知趣,各自忙碌。只听那王大力忽然压低了声音,道:“先生,前日你可是去了千金赌坊?”
“嗯。”秦百川皱了皱眉头。
“那就难怪了。”王大力叹口气,见秦百川面带询问之意,他主动开口道:“先生可能还不知道,咱们丘山军的势力是自江陵主城以北,囊括丘山以及周边江域,那赌坊一条街正位于江陵与安阳交界,却不是咱们的范围。”
“听说了,貌似千金赌坊就是沿海德生公的产业。”秦百川隐约的意识到了什么。
“不错!那沿海德生公又称豆浆李,主要势力分布在安阳以及周边海域,再加上黑虎山的黑瞎子与咱们丘山军,这便是大颂南方的三大势力分布。”早就把秦百川当成自己人的王大力毫无隐瞒,道:“三大势力平时相互制约的同时也要共同发展,所以三方当家人便都在自己的地盘上割出一块地由另外两方共同接管,只需每月上交一些银子即可。”
“说重点。”秦百川催促了一句。
“是!”王大力左右看了看,道:“前晚先生在千金赌坊惹出了事端,韩秋生告状未果反被痛打,今早千金赌坊的管事便找到了忠义勾栏,想要通过丘山军找到先生,兴师问罪!”
“所以柳媛媛还有楚轩正在跟他们谈事儿?”秦百川心里不悦,可也能理解千金赌坊的做法。如果将丘山军和德生公都当做是黑涩会,在德生公的赌坊里收拾了瞿四老狗,德生公肯定要为四老狗出头。而碍于在丘山军的地盘,这事儿不能明着来,只能先跟丘山军通个气。
“正是。”王大力点头道:“沿海德生公虽好女色,但是那人仗义疏财,凭借海运便利,手下却也许多强兵悍将,实力不容小觑。这不,沿海军和黑虎山同时过来讨说法,为了减少不必要的摩擦,小姐也不好公然保先生,所以才利用楚家在江陵的名望正在与来人周旋。”
秦百川沉吟不语,他在这个世界的目标就是想赚赚银子泡泡妞,从未想过要跟政治、黑涩会扯上关系。可或许是天意弄人,结识柳媛媛在先,惹上了豆浆李在后,难道这贼老天偏让自己跟黑涩会斗上一斗?
“先生,我家小姐吩咐过了,如果你过来勾栏,便先去她房间等候。待事情出了结果,她再跟你详谈。”将事情解释清楚,王大力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走吧。”
“呵。”柳媛媛本是出于关心秦百川,可秦百川却总觉得心里不爽,冷哼道:“我秦某人何时沦落到自己惹出事端,却又让旁人帮我擦屁股的地步?安阳?豆浆李?走,带我去见见来人。”
“先生,这恐怕不妥吧?”王大力虎躯一震,浑想不到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竟有胆子去见豆浆李的人。要知道,安阳沿海军可不会像丘山军这般对他礼遇有加。
王大力越是这副态度,秦百川越是执拗,在他言辞恐吓下,王大力无奈的带着秦百川来到客房。客房房门紧闭,守门的牛远看到秦百川之后眼里闪过一丝恼怒,随着秦百川跟忠义勾栏联系越来越密切,牛远更是觉得他跟小姐渐行渐远。
“你来干什么?”昨天听说了秦百川跟孟晓菱闹出的花边新闻,本就心存芥蒂的牛远只觉得秦百川亵渎了小姐的一片痴情,言语当中并不算客气。
秦百川正欲说话,却听到客房里传来一人恼怒的质问:“柳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那客户来历显赫,被人入室打晕不说,卷走的银子就有几千两,你竟说拿出五百两银子了事?哈,这里虽是你丘山军的地界,可也莫要把我们沿海军当成叫花子!”
客房中颇有些剑拔弩张的意思,秦百川也没心思跟牛远闲扯,凑近了门口竖起耳朵。
“不然你又要如何?”柳媛媛声音平静,淡淡的问道。
“很简单!”那人的声音提高了几分,怒道:“千金赌坊虽是小庙,可也不缺那几百上千两的银子!你我双方历来交好,没必要为了两个可有可无的人伤了和气!或是丘山军把人交出来任由我们处置,或是我沿海军自己动手,丘山军不要横加阻拦便是!”
“我若是不答应呢?”柳媛媛嗤笑一声,杀机四射。
“柳小姐是聪明人,倘若不答应……恐怕我沿海军不会善罢甘休,黑虎山的人也会心寒吧?”那人针锋相对:“况且,千金赌坊能在丘山军的地界出事,恐怕柳小姐设在安阳的戏园也不会太平吧?”
“你威胁我?”柳媛媛并非没有经过风浪,闻言猛地一拍桌子,阴声道:“应天南,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啪!”
“你敢!”千金赌坊的大管事又何曾怕过谁来?伴随茶杯落地,千金赌坊那大管事勃然大怒。
王大力和牛远相互看了一眼,按住手里的钢刀正准备破门而入,却听到里面传来又一人的劝解声:“应管事,柳小姐,咱们都是江湖同道,有什么事商量着解决也就是了,何必要闹到这种地步?来来来,两位稍安勿躁,老夫出个折中的法子可好?”
柳媛媛和应天南都没有说话,王大力和牛远也悄悄松口气,可秦百川听到那老者的话不由得一怔。这声音,这腔调……秦百川舔了舔嘴唇,分明是跟自己见过一面的老妖怪!王大力说过,沿海军跟黑虎山同时过来讨说法,应天南是沿海军确认无疑,那岂不是说……老妖怪正是黑虎山的代表?
在忠义勾栏的地盘上秦百川自不会担忧自己的安危,不等老妖怪说出他的折中之法,秦百川站直了身体,猛然推开大门,淡淡的道:“不用出什么折中的法子,赌坊是我闯的,事情是我做的,有什么事冲着我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