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来分钟之后,钟华匆匆走出来,说一切准备好了。
九爷点了点头,站起来往二楼走去,赵天跟在后面,但他现在可是一肚子的疑问,今天看到的一切已经超出他的想像,快要把他憋疯了。
房间不小,五十平米左右,墙刷得雪白,天花用石膏吊顶,做出花样,中间是大的水晶吊灯,进门的右手边的墙是巨大的衣橱,左手则有一扇小门,应该是洗手间,除此之外,梳妆台等等一应俱全……如果只是看摆设根本就看不出来是乡下地方的房子。
跟着九爷走到床前,赵天低头一看,被子里躺着的正是钟华的儿子铁蛋,睡得正香,口水把枕头弄湿了一片。
“九爷,他到底得的是什么病?再说了,治病这得用药吧,买根桃木钉子来算什么事情?这能够治病?也太扯蛋了吧?对了,九爷,你这不会是故弄玄虚的吧?真正的药其实你是带在身上的吧?”
关上房门,看到只有自己和九爷,赵天终于忍不住了。
每个医生都有自己的绝活,为了保密,最常见的办法就是隐藏自己的药方,比如说把药磨成粉末,让别人看不出来等,九爷现在让钟华去买根桃木钉,但用的是另外一种自己带的药,这再正常不过了。
当然,借这样的机会也可以从钟华手上额外赚到钱。
近九万块,这可不是什么小数目,在赵天看来,这绝对也有九爷的一部分。
但下一刻,赵天的双眼却猛地一下瞪大,只见九爷拿起盒子里的桃木钉,狠狠地往铁蛋的额头扎了下去。
“啊!”
赵天失声叫了起来。
那桃木钉足有大拇指粗,顶端更加是被削尖,这一扎下去岂不是要把脑袋给扎穿?九爷的动作非常快,他根本没有来得及反应,桃木钉就狠狠地插在铁蛋的额头上。
“这个……这个……九爷……你……你……这是干什么?”
赵天肝胆欲裂,话也说不完整了,这哪是治病,谋杀还差不多。冷汗猛地一下冒出来,刹时之间就把衣服给湿透了!
……
“孩子他爹,这个九爷……行不行?”
钟华瞪着紧闭的房门,好一会才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啊!不知道?不知道你就敢叫他来?铁蛋有什么好歹,我跟你没完!”
“叫什么叫!”
烦躁的钟华抬起手来就想一巴掌扇过去,但想了想就又放了下来,整个人更加象是只漏了气的皮球一般,好一会才说:“铁蛋难道就不是我的儿子?难道我想他死不成?”
“我……我……”
看着哭成泪人的老婆,钟华又叹了一口气,说:“你放心吧,我开出重金了,他如果有本事自然会使出来的。”
自家知自家事,儿子得的病在大医院里根本检查不出来,九爷是不是能够治好他可是心里一点底也没有。为此他才开出二十万的报酬,为的就是迫九爷使出真本事。
钟华焦急地来回转着圈,不时看向紧闭的房门,已经一个小时过去了,里面一点声音也没有,根本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有好几次他都想推开门冲进去,但最后还是硬生生地忍了下来——万一里面正好是紧要关头,被自己打扰了那可就麻烦大了。
房间外的钟华焦急万分,房间里的赵天则是被吓傻了。
“砰砰砰!”
九爷仿佛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一般,左手握着桃木钉,右手握拳,一下接一下地砸着,而且是越来越用力。
看着那桃木钉一点点地被砸进脑袋里,赵天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刚想冲上前阻止九爷,却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仔细看了好一会,才明白过来。
“怎么回事?血呢?”
赵天双眼死死地盯着铁蛋的额头,桃木钉插得越来越深,但却一点血也看不到!
不可能!
这怎么可能?
如果说之前赵天被吓着了,现在则是被惊着了。
拇指大的桃木钉硬生生地扎到脑袋里竟然一点血也不流?自己眼花了?
九爷仿佛用尽全身力气一般,右手变掌为拳,狠狠砸下去,整根桃木钉“扑”的一声全部扎进铁蛋的脑袋里。
赵天吓了一跳,连忙看向九爷的脸,发现他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身上的衣服仿佛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湿透了。
“九爷,你……没事吧?”
赵天不由得担心起来,九爷此时的状态看起来可不怎么好。
摇了摇头,九爷说:“没事,只是有一点累,终于把那玩意弄出来了。”
赵天顺着九爷指的方向看过去,眼珠子差一点掉到地上,脸上的表情仿佛看到鬼一般。
巫山多山,山多则林多,虫子什么的也就很多,蜈蚣自然属于常见的那一类,小时候赵天就老抓蜈蚣玩,长大一点更加是到山里抓蜈蚣卖钱,但此时他却被眼前的这一条小小的蜈蚣吓得半死——一条蜈蚣正慢慢地从铁蛋的鼻子里爬出来!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蜈蚣……”
赵天艰难地吞了一口口水,身体都有一点不听使僵硬起来。
“这东西跑到这娃子的身体里,我用桃林钉把它逼出来了。”
九爷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他这个时候才稍稍回过气来,刚才那几下看着简单,但却消耗了大量的精力。
赵天定了定神,走到铁蛋面前,强忍着害怕仔细地看着那爬出来的虫子,发现还真的一条蜈蚣,整个身子都是黑色的,乱舞着的足却是散发着淡淡的青光,至于头却是红色的,透着一丝怪异,腥臭味极重,闻到的时候让人直想呕。
“九爷,这蜈蚣有一点怪啊。”
赵天皱起了眉头,蜈蚣这玩意他见过不少,却从来也没有见过这样的。
“废话,一般的蜈蚣能够钻到人的身体里么?”
九爷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个小小的盒子,又拿出个银叉子,小心翼翼地把蜈蚣拨了进去,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那……这是什么蜈蚣?”
赵天的好奇心让九爷的这一句话勾了起来。
九爷显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没有接话,手一伸就把插在铁蛋脑门上的桃木钉拨了下来。
“啧啧啧!九爷,你这是耍把戏呢?”
赵天禁不住伸手摸了摸铁蛋的脑门,那里一片光滑,不要说血了,油皮都没破一点。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根本不相信之前这里扎进过一根拇指大小的桃木钉!
九爷说着又伸出手,在铁蛋的人中上掐了一下,然后赵天就看到铁蛋的慢慢地睁开双眼。
“你……你是谁?”
铁蛋刚开始的时候有一点害怕,但发现是在自家熟悉的床上,瞪大着双眼开口说话。
“我是九爷,你爸爸的朋友,来看看你的,对了,他们在外面,你要不要去看看他们?”
“好啊!”
铁蛋一骨碌爬起来,跳下床就往外冲去,很快赵天就听到外面传来钟华一家惊喜的大叫,然后就是铁蛋叫着要吃东西的声音。
“九爷,您老请。”
钟华把一杯茶恭恭敬敬地放在九爷的面前,然后就站着,并没有坐下来。
“医者父母心,既然碰上了,总得出手的。”
九爷笑了笑,没有客气拿起茶杯慢慢地喝了起来。
“九爷,钱的事情您放心,回头我就给您送去。”
钟华现在对九爷佩服得不得了。江湖郎中又怎么样?架不住手上有本事啊!
铁蛋病了这么长时间,跑了多少大医院,不要说治了,连是什么病都查不出来。
九爷一伸手,就治好了——铁蛋正在院子里小牛犊子般撒欢,这就是活生生的证明啊。
“我记得我们这里有孤儿院的。”
钟华一愣,不知道九爷这是什么意思,不过马上就点了点头,说:“知道,我还去过,名字我记得叫庆善堂的。”
“钱就捐到那里的吧,以你的名义,就不用给我了。”
钟华一听,马上就摇头说:“九爷,这可不行,我看这样吧,钱还是给您,至于庆善堂那里我另外再捐二十万,肯定把事情给办得漂漂亮亮的,你放心吧。”
挥了挥手,九爷说:“不必了,这事情就这样决定了吧。”
正午的太阳就象火炉子一般挂在天空中,拼了命般泼洒着热量。
赵天开着摩托车,后面坐着的正是九爷。
“九爷,为什么不让钟华送一下?”
离开钟华家后九爷就说要到县城,赵天不明白为什么不干脆让钟华开车送一下——钟华的大奥迪可比自己开摩托车舒服多了。
“不方便。”
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
赵天想不明白,他还想说什么,但从后视镜里却发现九爷闭上了眼睛,只能闭上了嘴。
摩托车沿着山路盘旋着,赵天脑子却不由得想起了之前九爷治病的情形。
那蜈蚣在铁蛋身体里竟然能活着,更加诡异的是那桃木钉到底是怎么回事?扎得那样深却不流血,最后连个洞也没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