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赵昚北伐失败、和议复成。宋主称金主为伯父,岁币银、绢各减五万,地界如前……这事情距离而今也不算太久,偏偏宋人苟安不振,寒了天下有识之士的心。
对于金朝而言,金世宗时期算是全盛时期了。那时候的金朝,村落到处散布,甚至安插到了中原之地,宋人想要“北伐”或是“造反”,更是难上加难!
可有利必有害,金朝之衰弱,也是从那时候起的。“诸猛安、谋克人”,都为酒是务,有“一家百口,而却垅无一苗”……女真人的强悍之风渐渐失去了,关键是又不能从事于生产,这可是个大问题。
按史书所讲:“那时候的女真人日趋落寞,然而还非宋人所能辱”。
可在刘涣看来,史料必有史料的客观性,可历史终究是人来写的。他觉得,而今北伐的时机已然初露头角,最多在等五年时间,便已然成熟。
他深知,若泱泱大宋再不行动,再不痛定思痛,迟早是要丧失良机的,而今虽然打不赢金人,可时而搞点“小动作”还是可以的。因为,便在金人的旁边,有一个民族正如初早之朝阳冉冉升起,只要给他时日,将来定成祸患。那个民族便是蒙古族……
却说几人一路前行,过了几日,便穿过洞庭湖,行到徽州地界,再往前走便是杭州,临安府的地界了。
赵挺犹豫被他皇爷爷呵斥——“三年之内不得踏入临安府”,他便南下去了鄱阳湖,只等赵汝愚和辛弃疾复命回来,便船渡鄱阳湖,往信州而去,至于那外出游历的计划,看来是泡了汤了。
刘涣一直都想去临安府看看大姑娘小媳妇,奈何赵挺死缠烂打,他无法之下,只得朝赵汝愚鬼话一篇。
却道:“太子殿下、恩师、辛安抚使:小子不过一介布衣,此番便不和你们去临安府了,就在这鄱阳湖边陪赵国公罢,若见得陛下,请恩师代小子请安!”说完深深一礼。
赵汝愚知他心中想法,也由着他。毕竟那赵挺一个人,他也不放心。可现下在太子跟前,还容不得他发言。
却见赵惇老气秋横道:“恩,你既能知廉耻,也是极好的,毕竟此番本宫等人是去办正事,带上你一个无名无官籍的人,确实多有不便。你好生服侍赵国公,若他有个闪失,本宫饶不了你!”
刘涣正色道:“是!小子遵命!”
见得刘涣被赵惇的官腔训斥,一旁的赵挺心底乐呵呵的,也不晓得他高兴甚么?
等到众人走远,赵挺哈哈大笑。一旁众人一阵突兀。
刘涣鄙夷道:“阿挺,你笑甚么?”
赵挺道:“如何?老子那三叔的架子大罢?瞧你刚才那点头哈腰的表情,和个看家狗有甚么两样?”
刘涣道:“阿挺,你得意甚么,哼!听说啊,这鄱阳湖古称彭蠡泽、彭泽和官亭湖,历史底蕴深厚,水质极好,上面产有一种特殊的鸟儿,叫做‘花田鸡’,啧啧啧,那花田鸡烤来吃,味道可是好得很的。”
赵挺是尝过刘欢的“厨艺”的,当下听他说起美食,忍不住咽了口水,急道:“阿涣,那还说甚么,赶紧弄他个百八十只来尝尝啊,你点子多,定能做出成百上千的美味来。你说呢?”
刘涣却不理睬他,转身朝三号道:“老三,你听说‘惊弓之鸟’的故事么?”
老三被问得很是惊愕,看了一眼还在等刘涣回话的赵挺,又看了一眼正在询问的刘涣,当下道:“这……涣哥儿,国公问你话呢?”
刘涣道:“哼!某些人适才不是在笑话老子么?”
在美食的面前,赵挺弯了腰,认了错……
其实几人脱离了大部队,才算逍遥快活呢,刘涣迫不及待地顾了船只,带着众人荡舟湖面,吃酒讲“段子”,好生惬意。
待到天色黄昏,那霞光倒影进湖水之中,随着微波一阵晃动,清风一扬,大家的发梢便飘了起来,这一切美到了骨子里面去……
刘三搭箭开弓,不下片刻,打了一大堆的花田鸡。对刘涣嘿嘿一笑,道:“涣哥儿,我的箭术好吧?”
刘涣一看,大骂道:“你疯了么?打一两只来过过瘾就是了,你杀这许多作甚?”
众人也不晓得这呆子为何发怒?只因在刘涣心中,这花田鸡可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今日却被三号当成了练手的靶子,他如何不伤心,如何不愤怒?
可既已成了事实,他也无法,将就展示了一番烧烤手段,众人吃得不亦乐乎。
“阿涣,你说这烧烤一事,还缺少一种调料,叫甚么来着?”
“辣椒!”
“辣椒?产在哪里?”
“嘿嘿,你只要跳到这湖水里,沿着水流一直走,一直走……说不定就会看到那东西了!”
“你又来消遣老子了!哼!你曾说过甚么‘土豆’、甚么‘玉米’,现而今又说‘辣椒’,说得玄乎乎的,那些东西真就那般好?”
“不仅是好,若能在我大宋的土地上生长,还能养活不少人,能富国强民……”
“那好,涣哥儿,我们这就渡船出海,去把你说的那些东西找来吧?”
“我……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啊,你太幼稚了……”
刘涣众人在鄱阳湖上正享受这湖光山色,又听着刘涣那些光怪陆离的故事,好不惬意。
他一点也不担心,因为他很清楚,他的“良田”,很多很多的“良田”就要到手了,与其叽叽喳喳做出头鸟,不如闷声发大财……
但赵汝愚等人却丝毫不敢马虎,正小心谨慎地朝临安府而去。
才入临安地界,赵汝愚忽然发现一个怪现象,就是大小茶楼酒店、闲散的富贵人家、纨绔子弟,都在乐此不彼地玩一种游戏,便是那小子发明的“麻将”和“扑克牌”……
他心中暗暗感叹和伤怀,这坏小子真是要带坏一大片人,到底是大宋之福,还是大宋之祸?忍不住长叹一声“哎”……
辛弃疾道:“子直如何感慨?”
赵如遇道:“幼安,你可知这满大街的小游戏,那创始的祖宗是谁么?”
辛弃疾不解道:“这桌牌倒是新鲜,说不得是近期才发明的,但要问及是何人所创,我却不知了。子直有何见解?”
赵汝愚叹道:“幼安啊,这些个小游戏,便是那鹅湖山的刘秀才发明的,临安府倒还好,信州大地上早已成了风气。”
辛弃疾道:“他还有这本事?”
赵汝愚道:“呵!他的本事多着呢,还能把肮脏的粪便转换成灶火,你说怪不怪?”
辛弃疾惊疑道:“子直,你这弟子小小年纪,莫不成尽上知天文,下晓地里?他是神人?”
赵如遇道:“哎……才华倒是有,只可惜锋芒太露了,做人做事过于刚直。用他的话来说,是‘情商’太低了!幼安,你可得帮我好好说说他,收敛收敛他那‘老子天下第一’的臭脾气,否则将来是要吃大亏的。”
辛弃疾一听,哪里会不晓得,这赵汝愚不仅仅是在说自家的弟子,同时也是在提醒他辛弃疾呢。碍于情面,他赵汝愚只好声东击西,把话说得过于直白了,难免不好。
对辛幼安而言,赵汝愚此番话虽说的酸溜溜的,但也是好意,他心底还是感激的,起码在朝在野,还有个把忠义之人在关心着他这个武将出生的人。他心底也暖和起来,孤军奋战、曲高和寡的心情也好转了不少……
几人絮絮叨叨,走走停停,终于到了天子脚下,看守城门之人见得是太子带队,也不盘查,只是对那些那车上的大箱子感到不解……
翌日,众人随着太子早朝,赵汝愚向龙椅上的赵昚说明了来龙去脉。当说到缴获之金银堪比大宋一年税收之多时,当朝文武大不相信,一阵怀疑。
这可惹怒了太子,他是亲自押回金银的人,别人这般说,他很不高兴,朗声便道:“启禀父皇,若是当朝文武不信,儿臣请求把那些金银抬到大殿上来。”
赵昚一听,心底暗叹,他这儿子到底还是年幼,说话的水平真是太差了。不过当着大家的面,也不好驳了自家人的威风,他道:“也不必全盘搬来,且搬一两箱来就是!”
太子闻言吩咐左右,不多时便有人抬来了三个大箱子。
打开一看,果然满满当当的全是黄金……
当场众人炸开了锅……
待到平息过后,赵昚喜笑颜开,道:“太子押护有功,可要甚么赏赐?”
他这话当着众人的面来说,是有些偏颇之意,可他赵昚而今高兴,就是要赏自家的儿子,旁人再有怨言,也不敢啰嗦。
赵惇一听,父皇尽然主动问及自己的请求来,当下心中得意,可一时间也不好说,支支吾吾地道:“儿臣听凭父皇发落就是了,不敢要甚么赏赐!”
赵昚道:“你押护有功,哪里来的‘发落’?可你身为太子,能有这般谦卑之心,也算是难得了。这样吧,此次有功之人,赵爱卿已然全全上奏言明了,朕命:即刻起恢复太子俸禄,统领皇宫御林军,负责朕之安全,护全我皇家之威严!其余有功之人,官职不变,官阶上升一级,赏一年俸禄!朕之嫡孙荣国公,即日起恢复自由,可任意往来临安!鹅湖山刘涣绞贼献物、护卫赵挺,功不可没,赏……赏良田千亩,牵扯到鹅湖山田产具体事宜,由赵汝愚等人一并处理……再者,近年来南方匪患不断,特别在湘赣等地,是层出不穷、灭之不及,朕今日特拨禁军三千,全为辛弃疾调度,便在一年之内,朕不想再听到任何南方匪患的事情……有事上奏,无事退朝!”
在场众人,史浩等一些“中流砥柱”自然完全拥护赵昚的决断。可也有反对的人,毕竟三千禁军,全派遣给一个人调度,实在不妥……他辛弃疾,不过是个爱出风头的厢军统领罢了……
呵!赵昚之用心,谁人能懂?
便在退朝过后,赵汝愚、辛弃疾、史浩三人,又被皇帝赵昚叫了过去,说是夏日炎炎,请几人吃茶解暑,但具体有何安排,满朝文武都不知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