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涣一行并没有直接回家,想是二人出来的时间太久,丫头和一众小伙伴跑到了“秘密基地”来“告状”,说黑娃的老爹要活生生将他扒皮抽筋;又说张老头扬言,和刘涣再无半点干系……
“涣哥,这次真是闹大了,大人们很生气,可有良策对之?”
刘涣见黑娃失了魂的样子,暗觉不解。这小子亲临刀光剑影尚且热血沸腾,咋地一听说他老子发怒,就怂了起来?
或许是黑娃长期处在他老子的压迫之中吧,十多年的“奴隶生活”,已然将这个“可塑之才”打磨得越发“奴性”滔天了。
“良策多的是,要我指点也可以,你叫一声将军来听!”
“将军大人,副将张复北今遇难题,家有‘猛虎苛政’,如何做法,全凭将军指示!”黑娃单膝跪地,一本正经,那气势还真像个副将,直把一旁的小火伴们惊得呆了。
“哈哈哈,好说好说。黑将军勿忧,你且拿了一锭黄金,往你老子跟前一扔,本将但叫你屁事没有!”
“这怎么使得,这金子可是用来干大事的呀。”
“少装客气了,这些天来,你跟着我跑前跑后的,一锭金子嘛,也是你应该得到的。”
说完掏出一锭黄金交给了黑娃,众小伙伴一看,眼睛都绿了,直勾勾盯着那闪闪发光的金锭子。暗道我的亲娘,这便是黄金么,好亮好亮!
丫头却不是个贪财的主,她自信,她是与涣哥儿一起见过大世面的人,私下里故作镇定之状。
“涣哥,张爷爷说要与你断绝干系,你可如何处理呀?你若被赶出了鹅湖村,丫头将来到哪里去找你?”
“哈哈,好丫头,亏你惦记涣哥了。无妨无妨,你不知道的,那老儿时不时的总会抽疯……我且写几个字,你亲手转交给他,便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我么?涣哥你又要我帮你转交东西,上次在铅山,今朝却是在村里……涣哥,你不能亲自交给张爷爷么……我……我有些怕他,他那张老脸像块冷冰冰的石头呢。”
“好丫头,你不用怕他的。涣哥不是自己不愿意去,而是还要返城一趟,多则两日,少则一天。涣哥今朝已然是里鱼跃龙门,就要飞鸿腾达了,哪里有时间和那臭老头纠缠……你权当是帮哥哥一个忙吧,莫非我对你不好么?”
“这……嘿,帮就帮吧,其实张爷爷只是看起来怕,本地里也不是那般恐怖的……”
刘涣呵呵一笑,没有搭话,叫人取了文房用品,挥手而就,写得几个大字,交给了丫头。又吩咐黑娃看好“财物”,那是他起家的全部家当了……黑娃得令,一副誓死紧守“秘密”的样子。大家看得云里雾里,都觉得黑娃变了,变得有些陌生,越来越像个大人。
刘涣最后还承诺,返城之时,定给大家带最好吃的东西,又叫他们抓紧“练球”,回来要好好疯玩一阵。之后便长身而去,消失在小伙伴们的视野当中。
小伙伴们呆呆地站着,看着渐行渐远的刘涣,心中不晓得是个什么滋味。这些日子以来,那个叫做“涣哥儿”的人,对他们真是极好极好,言谈举止之间总让人觉得温暖,偏偏讲得许多光怪陆离的故事,最是牵动人心。又传授得好多游戏之法,有意思不说,按他的话来讲,“这便是快乐、这便是幸福”……
是日下午,丫头九经徘徊,终于敲响了张老头的门,把黑娃写的东西交给了老头,转身逃命般的跑了。
张老头先是愤恨一声,随即打开宣纸一看,却正是刘涣那厮的笔迹,上写着一些字,正是:“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
哎呀,这可不得了了,老头思来想去,但觉得刘涣这些字句像是长短句中的一部分,可又着实没有听过。最可贵的是字里行间流露着豪气冲天的气息、以及欲干大事的决心……
“莫不成,这小子这几天是去做大事了么?哎,如此一来,却是我过于小家子气了……”张老头枉自嗟叹,看着空荡荡的院落,也不晓得元宵之日,那小子能否归来,他在外面会不会遇到危险……
却说那日,铅山县衙连夜审理了一伙欲杀人越货的匪盗,问明由来,知县一声令下,抄了那个赌坊。至于羁押之人,却是些胆大包天,敢与官府作对的主,知县不敢妄断,只得写了文书,又命一干公差押了众人,赴信州而去,交由上级定夺!
“大人,小的们抄那赌坊之时,果然找出了刘哥儿所言的‘绝世珍宝’,现交由大人定夺!”
知县的双手微微有些颤抖,接过了那所谓的“珍宝”——那可是能换五百两黄金的东西,万万大意不得。
谁知其打开一看,通过研究,却是一些竹块雕刻而成的物事。雕工精巧,上面的内容他从未见过。像似用来博弈之工具,可凭他多年之经验和人生之阅历,尽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哼!好你个胆大包天的刘涣,区区百十快俗物,却言是奇珍异宝。我看,那赌坊的当家是上了你的当,连老朽也上了你的当了……”知县愤慨不已,拍案皱眉。
这知县便是那日在县衙门口,与刘涣相交之人。可惜刘涣暗自猜测一番,到底没有猜出他的真面目来……
好不容易到了夜里,华灯初上,铅山大街之上,骚客文人、落寞学子、贩夫走卒、浪荡女子等人来来往往,左顾右盼,或是吟诗作赋、或是杯酒浅唱、或是勾引良家妇女、或是想要黄杏出墙……总之形形色色之间,全都沉沁在新岁元宵的氛围里边……
刘涣没有那个心思去附庸风雅,因为现在还不是“醉生梦死”的时刻,他找到了那家帮他加工东西的作坊,长身而入,勘验并取了东西,交付了尾款,转身便走。
临走时小二哥恋恋不舍,还想压榨压榨这有钱的主儿。
“公子不再看看了么?”
“不必了!”
“小子实在奇怪,公子所做的这东西到底是何物?”
“扑克牌!”
“扑克牌?用来作甚呢?”
“用来换取快乐和幸福……”
刘涣没有纠缠,找了旅店住了一宿。翌日清早起身练完功夫,但觉神清气爽,收拾一番,就朝县衙而去……
到了县衙,他按那日那老头的指引找了一番,可是敲了几家人的门,都没有遇着要找之人。其无赖之下,只得大着胆子去县衙一问了。
刘涣犹犹豫豫,还在计划着对答之词,却被一个中年模样的汉子叫住。
“你可是刘涣!”
他当下一怔,正见得是个身着官府的人,与前日夜里清风峡所见到的人不同,其服侍穿配,但显文人气度,眉宇之间一副浓厚的“官味道”,或是长期处在较高的位置吧。这是县丞,还是主簿。
刘涣大着胆子,道:“你是县衙之人?”
“哼!好生无礼的顽儿,知县大人果然没有枉言呀!”
“咦?你是县丞还是主簿?”
“哈哈哈哈……”
“你为何发笑?”
“笑你无知!知县说你才华横溢、学贯古今,我看也不过一介草包。我大宋朝廷,哪里来的县丞一职?本官是主簿。”
“没有么,县丞一职,始置于战国,后代常有沿用,你可不要诓我?”
“哈哈哈,说你无知,你还狡辩。我大宋一度废止县丞,通常县衙,或设狱丞,倘有多数县份,也只是设有主簿兼任,辅佐知县,这是朝廷沿袭,一脉相承之事,你却不知道,笑死我也……”
刘涣一听,心底暗暗一想,但觉得是自己错了,他那脸庞唰的一下红了,显得无地自容,徘徊不言。
“这……这……嘿嘿,闻道有先后,术业专攻嘛,小子轻狂,却是孤陋寡闻了……”
“恩,亏你还记得韩退之之大言,倒也有可取的地方……小娃娃,本官告诉你,学识皆是凭积累而来,不读孔孟训言,不阅历代典籍,不通天下教化,不懂博采众长……一味自学,一家独大,到头来只是坐进观天,终无太大的建树。你当谨记‘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的道理!”
刘涣这次真是虚心受教,把这中年人的话一一记下了,觉得他言语虽厉,但鞭辟入理,着实有很大的教育意义,看来古人曾不欺他……只是这人开口闭口,自称“本官”,倒是让人不爽。要知道,在大宋朝,知县见了上级,都是称的“卑职”。而其他上级官吏见面,却不这般称呼,可见知县一职,是何等的卑微。而刘涣眼前此人,不过一个主簿,却比知县老爷还要低下呢……
“多谢先生解惑,小子一一记下了,今日以后,定当寒窗苦读,万万不敢坐井观天……小子但闻先生教诲,实感荣幸,当即无以报答,这是一锭金子,权当是交了学费了,还望先生收下!”说完摸出一锭金灿灿的黄金,谦逊地递给眼前的主簿。
他弯腰驼背,也是行礼,也是尊敬,也是有“溜须拍马”的嫌疑……
“哼!我不过观你是个可造之材,出言训诫了一番,你却用金子予我,是何意思?要知道,陶潜之尚不为五斗米而折腰,你实在轻看本官了。”
“不敢不敢,先生勿要动怒,小子实在是听君一席话而茅塞顿开,心中感激,又不知如何报答……况且,黄金易得,学识难著,做事之理也难著,做人之道便更是难上加难了。先生教小子,却是做人的道理啊,一锭黄金虽是俗物,但却聊表小子一颗赤子之心,还望先生收下才是!”
这刘涣一口一个“先生”,却不称呼他为“主簿大人”,也是别有用心了。
二人推迟一番,主簿的语气由严厉慢慢变成了温和,最后熬不过刘涣,只得接受了。
当那一定黄金落入他的手中之时,沉甸甸的,亮堂堂的……主簿的心中忽然一怔,暗道“这便是黄金么,得是多少贯铜钱,得是自己多少年的俸禄啊……”
任凭你再高洁,再牛.逼的人,也逃不掉金钱的诱惑。陶渊明是不为五斗米折腰,但若是五十斗呢,五千斗,五万斗……那又如何?
除开陶渊明不论,就说刘涣前世的那些个党员大官,那入党誓词何等铿锵,何等高洁……到头来,一入官门深似海,情妇一来,**一来,小三一来,人民币一来,雕镂玉砌一来,豪车一来……私心一起,欲望一重,习惯无端养成,从此也是无法无天,哪里还有什么党纪国法,哪里还有什么伦理道德,哪里还有什么“为人民服务”,又更遑论是而今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纲常年代………
(我明明用G网络传了的,在下午17点就传了的,可是居然没有,到了现在才发现,气死我了。抱歉,对不起大家。我检讨,真心检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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