媛媛和桃子虽然来过书院,却并没去过俩人的学习区域,去的最多的就是俩人的宿舍和食堂。
所以俩人看到静悄悄的校园,一时有些无措。
好在苏文时常和她们说一些书院里的事,她们大致判断得出学习的区域在哪里。
俩人顾不得什么规矩,只想快点找到俩人。
李登才正觉得没意思,撑着下巴看着外面,突然映入眼帘的俩人让他眼孔一缩。
他见俩人满脸焦急,就知道出大事了,不然也不会找到这里来。
李登才眼珠子转了转,眼角的余光看向先生。
先生正摇头晃脑的念书,正打算给大家解释这段话的意思。
李登才暗暗庆幸,这位先生最喜欢的就是讲课的时候在课堂间走来走去,不像其他的先生总是站在讲台上不动。
先生路过李登才的身边,一直走到最末,然后背过身去走回讲台,李登才见他走过他,就快速的蹲下,弓着身子快速的从后门跑了。
后面所有的同窗都张大了嘴巴看着他,他的同桌更是像被雷劈了一样的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李登才的后背。
李登才追上桃子,“你们怎么到这儿来了?”
媛媛和桃子惊喜的看着李登才,“李公子,你知道我哥哥在哪个教室吗?”
李登才点头,“自然知道。”他也看出对方没有心情和他解释,就忙在前面带路,边问:“你们怎么进来的?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吗?”
桃子点头,却没有再解释什么。
李登才微微失望。
李江和苏文看到俩人,眼一缩,顾不得做好学生,打断了先生的讲课,请假出来,郑致德与他们一个班,也知道肯定出大事了,他也跟着请假出来。
先生看了他们一眼,再看一眼外面等着的人,也知道肯定出事了,很通融的放行了。
李江苏文和郑致德都算得上是难得的人才,李江和苏文不用说,郑致德今年秋闱也考中了举人。
李江将媛媛等拉到一边,焦急的问道:“你们怎么到这儿来了?大哥和嫂子呢?”
桃子听问,眼泪就落下来了,苏文忙拍着她的肩膀安慰。
媛媛就看向李登才。
李登才忙道:“我还没跟先生请假呢,我先走了。”
苏文翻了一个白眼,“现在去请假是嫌死的不够快吗?”苏文看向桃子,示意她说。
李登才心里好受了些,真的就站住不走了。
桃子也知道此时不是哭的时候,忙将事情细细地说了,末了强调道:“我们哪儿哪儿都找了,就是不见人影。”
李江和苏文都沉下脸来,苏文更是眼里酝酿着风暴,郑致德和李登才对视一眼,“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到李大哥。”如果李石也出事了……
郑致德和李登才都是心一沉。
几人立马离开书院。
郑致德回去找郑家和孙家帮忙找人,李登才则叫了人一起去陵县找李石。
苏文和李江分头去找。
他们不敢说没得罪过人,但恨到这样对付他们又有这个能力的,没有!
他们毫无头绪。
李石满身发寒的回来,他知道的要比李江和苏文要多,他最怕的就是京城的事波及到木兰。
但想到苏家的态度和苏定的能力,李石又摇摇头,直到现在,外面除了元家,无不认为苏家不会管木兰的生死的。
李石仔细的想昨天晚上到现在的事,仔细想来,昨天晚上陵县的事的确有些奇怪,李石眼睛发寒,既如此,就不要怪他了。
李石去找钟先生。
钟先生三教九流的人认识得多,现在又还是乱世,只要拿得出钱,就是杀人也不是问题。
木兰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身子一颠一颠的,木兰放轻呼吸,但还是被押送她的人发现了。
其中一人嗤笑一声,沙哑着声音道:“既然醒了就睁开眼睛吧,饿了一天也该饿了吧。”
木兰睁开眼睛,满眼恐惧的看着他,不由的吞咽了一口口水,“你,你们是谁?”
那人瞥了她一眼,将两个硬硬的馒头扔给木兰,“老实呆着,不然……”怪笑了两声,没有再理会木兰。
木兰抓住馒头,惊惧的看着对方,低下头去不停的啜泣。
木兰整整哭了半个时辰,与她同在马车里的人不耐烦的喝道:“别哭了!再哭就把你扔出去!”
木兰一噎,不敢再发出声音,却咬着馒头不断的流泪。
那人见木兰的怯弱的样子,心中微松,看来真的是自己的错觉,不过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村姑,他也担心太过了。
那人闭目养神,不再理会木兰,却一直留意这边的动静。
对方似乎是哭累了,也饿坏了,捧着馒头慢慢的吃着,还小心的看着他,悄悄地拿过水壶小心的喝水。
他不过是动了一下,对方就能吓得呛住。
心中更是不屑,但作为护卫的职责让他不能轻易放松。
两个人轮换着驾车,晚上只短短的休息俩个时辰,然后继续赶路。
木兰想了很多种办法,又一一被她推翻,她一直找不到逃走的机会。
对方武力值太高,除非有一把弓箭,并且将距离拉开,不然她是不可能对抗对方的。
这时候,木兰的那点力气在有功夫的眼里就是一个笑话。
两个人都有些沉默寡言,不管木兰怎么刺探都得不到多少有用的消息。
李石曾经说过她不会隐藏,她也害怕对方察觉,所以所谓的刺探就是不断的哭,然后哀求对方放了她,并且询问为什么抓她。
对方被她哭得烦了,就用绳子将人绑起来,用东西塞住嘴巴,但只要一放开,木兰就会哭……典型的没见识的农家妇女。
几天的相处让木兰知道,对方不会伤害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很显然,对方不愿她在到达目的地之前死亡或受伤。
马车日夜不停的赶路,总算是日渐接近京城,第二天就可以回到京城,俩人也有些松懈下来。
其中一人见木兰一点精神也没有,就将手中刚烤好的野鸡给她,“快吃,明天一早就赶路。”
木兰麻木的接过,此时俩人已经不多避讳她了,她已经知道,他们是要去京城,不出意外,明天中午就能到达目的地。
木兰一口一口的吃着野鸡,眼里冒着寒光,这些天来,她一直在想,到底是谁会将她掳去京城。
想来想去,木兰只能想到苏定。
她与京城唯一的联系就只有苏定。
她隐约听李石说过,苏定是新皇派,政治斗争中仇敌最多,所以掳她的人是苏定的政敌?为的是用她威胁苏定?
可是苏家的人这么多,对方怎么就选中了她?
对方是怎么知道苏定就会为了她让步?
木兰心焦不已,觉得解释不通,可偏偏又找不到其他的理由了。
而此时,李石还在往京城赶的路上,他是十天前从钱塘出发的,一路上不敢停顿,让郑家的两个护卫轮流换着驾驶马车,每到一个驿站都要换一匹马。
他几乎是不计成本的往京城赶。
三天的寻找,加上从陵县得来的消息,让他的心如火一般烧起来,他想过许多种可能,就是没想过这件事会是苏家干的。
可到底是为什么?
苏家不是一直避着木兰吗?而且,抓了木兰为什么要往京城带?还是有人故意误导他……
李石已经渐渐排除来人是想用木兰威胁苏定,他知道的要多些,他以为是他暗中帮苏定做的事泄露了,那一刻,他无比的后悔,他不该托大的。
可在下一刻他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想,如果事情是这样,苏定一定想办法通知他,可事情过了三天,他什么都没收到。
而且,怎么是苏家出的手?
李石打听之下,却发现半个月前周氏突然离开钱塘往京城去了。
而周家的家仆只以为周氏是病了在房中修养,李石心中不好的感觉愈甚。
他几乎想也不想的就去向郑家求助。
郑家当初回钱塘的时候带了不少的武将,李石借了俩人,又借了一匹好马一辆好马车,当天就出了钱塘。
李石不是不想找苏家算账,可他没有时间,现在没有什么比赶到京城更重要的了。
李石没时间做,不代表苏文和李江没时间做。
李石虽然没来得及说什么,但他最后去的可是苏家。
李江和苏文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也知道肯定是苏家搞的鬼。
苏文不再忌讳,直接拿了棍棒就要闯进苏家去要人。
郑致德和李登才急得团团转,一人一边将人拖住,对站在一旁的李江急道:“你还不快劝劝他,苏家是钱塘一霸,他就算有功名在身,苏家也能将他弄死……”
李江面沉如水,“谁说苏家是钱塘一霸的?不过是三霸之一,更何况,现在还打了折扣。”
郑致德和李登才无语,“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更何况,它还没死呢。”
李江看了苏文手上的武器一眼,转身道:“谁说只有棍棒是武器的?”
李江进屋拿了两个蒲团和一些笔墨纸砚,交给苏文,“虽然不愿意,但嫂子说过,这世上再没有什么比保全自身更重要的事,就是再憋屈,你也得给我忍着。”
苏文注视李江手中的蒲团良久,这才从他的手上接过。
媛媛和桃子跑出来,“哥哥,我们也去!”
“你们是女孩子,呆在家里不许出去。”
媛媛不乐意,就道:“万一我们呆在家里也被掳了怎么办?还是一起吧。哥哥,我们自己在家害怕。”
桃子狠狠地点头,加了一句,“你们不带我们去,我们就自己去。”
李江无奈,“你们去孙家住几天好不好?”
媛媛和桃子都坚持的看着李江,“姐姐都快没了,我们要这些名声有什么用?”俩人流着眼泪坚持。
苏文红着眼睛道:“只要你们以后不后悔。”
媛媛和桃子连忙跑回屋里拿了两个蒲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