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氏见着两母女,眼眶也跟着湿了,裴氏与老夫人身后伺候在一旁的心腹丫头也红了眼眶。
老夫人的脸上也带了几分悲色。
见得母女两人哭得跟个泪人似的,沈峰心痛之余,对清宁更加的愤慨,“孽女,你瞧瞧你二妹妹到了这个时候还帮着你说话,替你着想,你怎么能如此歹毒,对自己的亲妹妹下手!今日谁求情都没用。”
“她体贴,为人着想,是好女儿。”李芸娘冷冷地怒视着沈峰,恨声说道,“可是,沈峰你就真的相信是宁儿做了那般狠毒的事情来?就因为一个庶女的片面之词,你就如此武断地断定宁儿的罪?还要请家法?”
他沈峰怎么能这般狠心,一个姨娘与庶女的话,他这般深信不疑。竟然敢如此对自己的嫡女这般狠心!
太寒心了!
李芸娘心如刀绞。
有对这个十几年同床共枕夫君的绝望。
更有保护女儿的决心。
保护的女儿的决心如熊熊烈火一般迅速地燃烧着她的整个胸膛。
李芸娘目光如利剑一般看向沈峰。
家法是什么?
女儿哪能受得了?
他若敢如此是非不分地请那家法来对付女儿。
她定不饶这沈峰!
不仅是沈峰,还有这侯府,她也要搅了个天翻地覆!
李芸娘身上散发着与往日截然不同的冰冷气息,还带着同归于尽的戾气。
裴氏冷不丁就打了一个冷战。
这柔和的李芸娘如此愤怒,冰冷。
果然那大侄女是李芸娘的眼珠子,是她的逆鳞。
老夫人侧目,皱眉抿着嘴没有出声。
沈清雨与楚姨娘扭头看了眼李芸娘,低头放低了声音继续低低地哭泣着。
一众下人更是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不敢出声。
“你真以为我们没有证据这般定她的罪吗?不招那证人来指证,我是为了她着想,不想闹得人尽皆知。”大怒中的沈峰闪过诧愕,看着李芸娘愤然道。
站在一旁的清宁最是能感觉到的她的怒气,握着李芸娘的手紧了紧,看向老夫人与沈峰说道,“祖母,父亲看来还是一心为我着想,为了我好,不过,我也不能如此随便地让人往头上扣屎盆子。”
说着清宁嘲讽地看向沈清雨与楚姨娘,“若是我没有了解错的话,二妹妹的意思是七夕那晚的事不是意外,其实是我指使的是吧?”
“大姐姐,妹妹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我心里明白的。”沈清雨抬头,泪眼婆娑地看向清宁抬头说道。
“既是这样,那晚你怎么不直接说?怎么到了今日你才说出来?难道你本来是想吞声忍气,然后觉得这口气实在是咽不下去,所以过了这么些天了,你就来找祖母与父亲给你做主?”清宁嗤笑了一声,问道。
“大姐姐,不是这样的。”沈清雨委屈地摇头。
“哦,那是怎样的?”清宁反问。
“大小姐,求求您放过二小姐吧,二小姐已经很惨了。”楚姨娘扭头看向清宁说道,“得饶人处且饶人,您发发慈悲,不要再折磨命苦的二小姐了。”
清宁轻轻地扫了两人一眼,这才扭头慢条斯理地朝老夫人与沈峰说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虽是没有要二妹妹的命,但二妹妹的伤也不轻,说不定还好不了,二妹妹的一生就这么毁了,祖母,父亲,既是认定是我做的,那就把我送去顺天府吧。”
一番话说的风轻云淡,语气淡然,一副全然不在乎的样子,像是在说出门去游玩一般轻松。
沈峰怒不可遏,冷笑着说道:“混账,你还嫌不够丢脸呢?这还闹到顺天府的衙门去?若不是为了你的名声,闺誉,我真还想把你这个歹毒的孽女送到顺天府那衙门去!”
清宁轻蔑地一笑,道:“顺天府至少会还我一个清白。”
“你……”沈峰气得差点吐血。
老夫人沉着脸,更加的阴沉,目光锐利的看向清宁拍着桌子,厉声斥道“你学的规矩呢?就是这般忤逆你父亲的?真是忤逆不孝,你父亲为了你好,你竟然还提出要去顺天府?让顺天府还你一个清白?这般辜负你父亲的一番苦心,真真是丢人现眼,不孝至极。”老夫人。
听得清宁说要报官,沈清雨脸色一白,朝沈峰说道,“父亲,求求您不要责怪大姐姐了,雨儿不怨不恨,不怪大姐姐。”
楚姨娘道,“侯爷,大小姐千金之躯,不能去公堂。”
裴氏点头,“是的,这事若是闹到了公堂之上,那兴宁侯府还不成了整个京城的笑柄?这将来宁丫头与雨丫头姐妹两人可要怎么见人?”
“真真是好笑,怎么就不能去公堂了?二妹妹,你是受害者,用不着假惺惺地为我求情,还有楚姨娘,为何不能去公堂?还是你怕真相被人知道了?”清宁轻笑着问道。
“什么真相?”楚姨娘无辜而又含冤地看向清宁。
“宁儿……”李芸娘脸色凝重地扭头看向清宁。
这对母女颠倒黑白睁眼说瞎话的功夫可真炉火纯青!
清宁给了李芸娘一个安抚的目光,然后看向沈清雨母女两人,不屑地说道,“既然如此,那又有什么上不得公堂的?等顺天府结了案,传开了,世人只会说兴宁侯府大义灭亲,做得好,想来若是顺天府的林大人若是知道那晚的事情不是意外,而是故意蓄谋,想来顺天府的丁大人会重视的。”
清宁坚持去顺天府。
沈清雨与楚姨娘满头大汗。
“这般牙尖嘴利,咄咄逼人,真是孽障,看来你今日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沈峰气得哆嗦了起来。
“林妈妈,去把人带进来吧。”老夫人阴沉着脸,一锤定音。
李芸娘紧紧地拽着清宁的手,手心湿漉漉。
事情到了这样的地步,李芸娘已经很明白了,楚姨娘与沈清雨母女是有备而来。
怎么办?
李芸娘很紧张,后院的腌渍之事,从来都杀人不眨眼的,既然他们有备而来,那女儿就很危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