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宁不明所以,目光淡然地与她对视着。
清宁一直不说话,很是镇定,宜柔郡主看了会,突然开口说道,“你可真是心狠。”
清宁抿嘴一笑,“郡主这是夸赞我,还是嘲讽我呢。”
“那可是你亲祖母,你都视而不见,当是不认识,你的心还不狠吗?”宜柔郡主凉凉地说道。
“郡主等在这里,难道就是特意告诉我,我心狠?”清宁淡笑着反问说道。
沈家的事情,世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她从来都不在意,沈家自然是后悔赶了她出来,想要把她认回去。
可是这世间的事情,怎么能他们说什么就什么?
落子无悔。
他们想反悔就反悔,那也得看自己同意不同意。
听了清宁的话,宜柔郡主脸色缓缓地沉了下去,脸上涌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
从来宜柔郡主如是一团火,都是朝气蓬勃,明艳如夏花。
这样的哀愁,让她的眉眼蒙上了一种婉约之美。
清宁看着她,没有说话。
宜柔郡主这样的哀愁,大体是与苏斐有关的。
宜柔郡主是心仪苏斐的,前生如此,今生亦如是。
清宁安静地看着眼前的宜柔郡主,等着她说话。
沉默了良久,宜柔郡主脸上扬了一抹淡淡地笑容,目光看向清宁,“我羡慕你。”
清宁浅笑着道,“郡主说笑了,郡主金枝玉叶,身份尊贵,我哪里有什么值得郡主羡慕的?”
宜柔郡主看着她说道,“你有苏斐。”
而她没有。
她心心念念地关注追逐了苏斐那么多年,最终也只能看着他娶了别人,而她却是束手无策。
清宁但笑不语。
是的,她有苏斐,这个世上独一无二的苏斐,属于她的苏斐。
宜柔郡主目光看向无边的天际,蓝蓝的没有一片云,看了会,收回了目光,也不避开忍冬与薄荷以及她身边的两个丫头,眼里带了一抹苦涩,“你不知道吧,我喜欢他,在很早很早以前我就喜欢上他了。”
宜柔郡主记不得是什么时候,那个漂亮的苏斐就驻扎在了自己的心中。她比眼前的女子要先认识苏斐,要先喜欢上苏斐。
忍冬与薄荷听了宜柔郡主的话,忙垂下了眼睛。
“所以呢……”清宁浅浅地笑着。
所以……宜柔郡主眼里涌现着迷茫,所以,能怎样?苏斐已经娶了眼前的萧清宁,几个月后,她也将远嫁到他乡去。
宜柔郡主会眼里慢慢地漫上了一层水雾,晶莹的泪珠就从眼角滚了出来,顺着眼角,脸颊滚到了青石砖上。
只一瞬,青石砖连个印记都没有留下。
宜柔郡主低声地抽泣着。
忍冬与薄荷低头脚尖。
宜柔郡主身后的丫头也是头垂得低低的。
一时只有宜柔郡主的抽泣声,还有微风拂过树叶的声音,以及戏台那边传来的声音。
宜柔郡主全身像是被一层浓浓的悲伤笼罩着,眼里唰唰地往下掉,嘴里喃喃说道,“我就快要离开京城了,我就要成亲了,我不想怎样,我就是心里憋得慌。”
宜柔郡主只觉得心像是堵了一团棉花,难受得很。
痛哭她这些年来无果的单恋。
难过她将要离开她熟悉的京城,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清宁没有说话。
宜柔郡主虽是个性乖张,却是可以看出来,她个性直爽,因为她的身份,所以她活得张扬而又快意。
默了会,见宜柔郡主一直无声流着眼泪,清宁开口问道,“所以,你就是想告诉我,你喜欢他很久了吗?”
宜柔郡主扭过了头,伸手抹干了脸上的泪水,看向清宁说道,“你可要一定要好好地对他,不然,不然……”
痛哭了一场后,宜柔郡主脸上又恢复一贯的明艳动人,似是刚才的脆弱与痛苦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一般。
清宁扬眉,“不然……”
宜柔郡主哼了一声,正色说道,“不然,我用鞭子抽你!”
清宁抿了嘴笑。
这样的宜柔郡主,似乎也没有那么讨厌,有什么说什么,她的喜欢与不喜欢,都可以从她的脸上看出来,其实单纯得跟个孩子似的,也是难怪,那么骄傲的顾焕,也喜欢逗她。
不然,以为骄傲的顾焕,他定然是理都不会理。
以为她是要找自己的不是,不想却是来警告自己,警告自己要对苏斐好,清宁敛神正色地看向宜柔郡主,回道,“苏斐是我的夫君,我自然是会对他好的。”
宜柔郡主哼道,“谁知道,我看你对沈家的人那么冷血。”
清宁淡笑。
宜柔郡主挑高了眉头,瞪着清宁,“刚才的事情不许与旁人说,尤其是苏斐,一个字都不许跟他提。”
清宁笑着点头,“我不会说的。”
“那你要记得,不然,我真的拿鞭子抽你。”宜柔郡主说着,又是目光看向忍冬与薄荷,“你们两个也是,不许碎嘴,不然我拔了你们的舌头,就是你们主子也保不住你们两个。”
“我们走。”宜柔郡主说完便是转身扭头带了自己的两个丫头走了。
清宁哭笑不得地看着宜柔郡主远去的背影。这是来警告自己呢,还是来跟自己倾述的呢?
裴氏带着荷香与荷叶到处找寻了一番,却是到处都不见沈清韵的身影,裴氏急得一颗心像是被火烤一般难受。
找了一会,裴氏抓了个从畅春阁那边走过来的绿衣丫头问畅春阁那边的情况,得知那边的宴席已经散了,客人也都去看戏或是小憩去了。
难道真的去找萧清宁了?
想了想,又是问了那丫头可有看到沈清韵。
绿衣丫头仔细想了想,回道,“齐国公世子夫人倒是还在那边的,不过奴婢没有看到沈姑娘。”
裴氏又是仔细确问了几句,确定了沈清韵没有过去,这才带了荷香与荷叶往别的地方去寻人。
女儿正在气头上,那戏台那边是不会去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