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无耻之极。
众人唏嘘了一番见得老夫人等人都走了进去也就渐渐散了去。
事情怎么会这样?
自己都这般没脸没皮又哭又闹地求上门来了,又有这么多围观的人,老夫人就算是不顾及侯府的声誉,也该看在她肚子里的孩子份上,让她进门的,不是吗?
她是没有想到老夫人竟是这般心狠。
这算是怎么一回事?
没能如愿不算,还被人踩到了泥泞里去。
朱眉望着眼前依旧令她心动的沈峰,不觉又是委屈又是不甘又是悲愤,盈盈的泪水蓄满了眼眶转而就如三月里的春雨一般滴落了起来。
“眉儿,别哭了。”沈峰心疼地伸手为朱眉拭着脸上的泪水。
“小姐,快别哭了,小心肚子里的孩子。”程妈妈抹着泪水劝道。
“侯爷……”朱眉低唤了一声,无声地抽泣着,没有说其他的话,眼眸既是委屈又隐忍地看沈峰。
程妈妈伸手理着朱眉有些发散的发丝,道,“夫人最是放心不下小姐您,特意留下奴婢照顾您。”
朱眉哭着点了点头。
程妈妈跪了下去朝沈峰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个头,道,“侯爷,小姐自小是老爷夫人的掌中宝,如今小姐在京城里孤零零的,小姐能依靠的只有您了。”
沈峰伸手把朱眉拉了起来,许诺道,“眉儿你放心,我定不会让你,让我们的孩儿受委屈的。”
沈峰说着扭头往了眼侯府的大门,话虽如此,一时却不知道如何是好,想了想与朱眉说道,“你好好地安胎,母亲也只是一时之气,等她老人家松口了,我就风风光光地迎你进门。今儿天这么晚了,我先送你去客栈,我已经让人找宅子去了,你暂且先在客栈再委屈几日。”
听他的意思是,在老夫人气消之前,让自己在外面做一个外室?
朱眉望了眼庄严巍峨的侯府大门,眼眸里的戾气直冒。
程妈妈起身扶着朱眉,轻声劝道,“小姐,侯爷说的也没错,到底是血脉情深,等小姐一举得男,那老夫人自然会点头应了侯爷的,不欢欢喜喜地迎您进门的。”
不进侯府?
朱眉皱眉,轻摇头,“可是,侯爷,若是……”
若是生的是女儿呢?
眼下,她进退两难。
就这么进侯府,她很不甘心。
她已经没有了后路了,不进侯府,这若生的不是儿子呢?只怕,到时候老夫人更加不会点头了。
程妈妈看着朱眉长大的,自然是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愣了下,立即笑着道,“小姐您是有福之人,定会心想事成。”
说完程妈妈也低头默然了。
这万一生的女儿呢?
那小姐以后可怎么办?
沈峰思索了一番,说道,“眉儿,今日既然已经来了,就留下吧,那卖身契你就依了母亲的意思,回头我与她讨了那卖身契再还你自由身便是了。”
朱眉抬头看着眼前的沈峰。
虽已是而立之年,但却玉树临风,儒雅英俊。
有年轻男子没有的沉稳与从容。
多了岁月沉淀的魅力。
在初见时的那一面,她便芳心暗许。
许是老天垂怜,让他们有了后面的交集。
王家的事她安排得万无一失,不想却是功归一篑。
他请旨,皇上的意思未明,自己有了孩子的事就这么暴露了出来,似是有一双无形的手操纵着。
“小姐,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程妈妈想了想,附耳在朱眉的耳边低语了一句。
朱眉面上的犹豫更甚。
“眉儿,眼下的情势人言可畏,母亲是不得已才说出了这样的话来,等事情淡了,母亲自也就不会追究这么多了的,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委屈的。”沈峰说道。
朱眉思索了半响,这才红着眼点了点头,“我听侯爷的。”
沈峰眼露狂喜。
到了后院,老夫人便是发话大家都累了一天了,各自回去休息。
院子里铺满了夕阳,李芸娘拉着往西厢走的清宁,道,“宁儿,锦园那边不能缺了你这个主子。”
“宁儿想陪着娘。”清宁搂着李芸娘的胳膊撒娇。
“翻过年就是十四了,是大姑娘了,还跟个小娃娃一样撒娇呢。”李芸娘宠溺地捏了下清宁的鼻子。
“在娘面前,宁儿永远都是小娃娃。”清宁倚在了李芸娘的肩头。
自己女儿的心思,李芸娘岂有不知之理,帮清宁理了理衣袖,李芸娘温柔地看着清宁道,“是啊,在娘的心里,你就永远都是小娃娃,娘不会让人欺了去,更加不会让人夺了你的尊贵去,你放心回锦园去吧,那院子里的人,你自己做主那吃里扒外的该打的打,该罚的罚。”
清宁笑着点头,“好,我回锦园。”
沐浴完了,清宁舒服地半眯着眼坐在软榻上,问道,“外面可有什么消息?”
“小姐抓药的药铺有个伙计娘舅表哥娶的老婆,是一年前朱家放出去的丫头。”孙妈妈回道。
清宁睁开了双眸,目光冷如寒霜,片刻之后眯上眼,继续问道“杜鹃可有什么动静?”
这段时间,她一心扑在慕澜院,这边的事没有腾出手来。
“那丫头倒是如常,不过,奴婢看她心思太过活络,与二夫人那边的人走得很近……”孙妈妈轻柔地帮清宁绞着发丝上的水,道。
话说着,玉簪走了进来,皱着眉头道,“大小姐,那朱三小姐随了侯爷进了府了。”
朱眉就这么妥协了?
清宁想了想,抿唇一笑,“妈妈,明日让他们早些备早饭,我要去给祖母请安。”
能让朱眉妥协,那必是她的好父亲许诺了还她卖身契。
卖身契吗?这一签下,到时候在谁手里还不一定。
清宁吃了早饭,喝了两口茶,带了茶梅与玉簪两人分花拂柳,踩着朝阳往陶然居而去。
“孙女给祖母请安。”清宁进了屋,朝老夫人屈膝福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