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好呆在府里,这些事情不用你操心。”老夫人想都没有想就否决了沈清雨的提议。一个小小的庶女,人微言轻,去了能起什么作用?
自己身份微薄,可她可以去跪求母亲与大姐姐回来的!沈清雨却没有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只扁了扁嘴,恭敬点头道,“是,祖母。”
“母亲,大伯忙,不如我去走一趟?”裴氏自是明白老夫人不让沈清雨去的缘由,于是说道。她可是与沈帧商量好了,把儿子过继过去,这个时候若是他们和离了,那沈峰肯定会再娶,新娶进来的夫人不定是什么人,能不能生暂不提。裴氏心里很清楚,一旦和离新夫人进府,那自己儿子过继的事情定是要拖延了的,这是裴氏不希望见到的!
“再说吧,等你大伯去了再看看情况。”老夫人考虑了片刻说道。
这人情牌嘛,到时候再打!
现在还不到时候。
贵重的东西便让人送去了李宅,清宁与李芸娘只带了常用的衣物与用品,到了丫头与婆子,一行人六辆马车出了侯府便直接出城,往东郊而去。
听得外面的喧哗声渐渐远去了,清宁这才掀了帘子看了看城外的景色,看了一会,放下了帘子收回了目光见得李芸娘蹙着眉头,说道,“母亲,您也别担心,会顺利的,父亲若不答应,我们就进宫求皇后娘娘。”
“再说,娘娘要处理的事情很多。”最好是能自己解决的好,不到最后一步,李芸娘是没有打算去求皇后帮忙。
“嗯。”清宁点头,深以为然,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自己承担,自己解决,出了事就依靠别人,靠人人倒,靠山山倒,总会有靠不住的一日。
所以求人不如求己,靠人不如靠自己!
“娘。”清宁撒娇地搂住了李芸娘的手臂,兴致盎然地说道,“母亲,等过了年天气暖和了,我陪你去江南府走走,我们也顺便去看看您江南府的那些良田,若有时间我们去看看银矿与盐场,不过我们也不急,我们有时间,可以一个地方一个地方慢慢地看……”
“好。”李芸娘点头。
以后自己的产业都是要交给女儿的,能带女儿去看看,当然好的。
“那我们是先去哪好呢?人称江南府人美,水美,风景美,还有……”清宁脸上闪着异样的光芒,兴致勃勃地与李芸娘说着从游记里看来的各地传闻记载。
李芸娘含笑听着,不时地点下头。
“娘,您以前有没有跟外祖父外祖母去过那些地方啊?”清宁笑着问道。
“嗯,有过去江南府与盐场。”李芸娘轻柔笑着,脸上闪着缅怀的光芒。
“那娘什么时候去的?那里好不好?您与女儿说说呗。”
“好。”李芸娘点头。
又说,又听,直有些累了,才软软地趴在李芸娘的腿上眯上了眼睛。
李芸娘让秋环拿了披风过来盖在了清宁的身上,身伸出手摸了摸清宁红肿的半张脸,李芸娘也闭上了眼睛靠着车臂休息。
直到了午后,李芸娘一行人才抵达庄子上。
下了马车,清宁放眼往四周望去。
远处连绵的山,山上漫山的黄叶,美不胜收,近处种满了冬天菜蔬的土地,还有院子大门口已经掉了叶子的大树。
一切的一切都是熟悉如昔。
清宁禁不住热泪盈眶。
她在这里住了三年,这里的一草一木她比侯府还熟悉。
那三年,侯府对她不管不问,每年庄子上的出产大都要上交给了侯府,留下来的,庄子上的人要吃要喝,所以,她与孙妈妈茶梅,玉簪便是自己也想办法赚些银钱养活自己。
“夫人,大小姐总算到了。”出来迎接的人,是董姓夫妇,三十多岁,夫妻两人都笑容满面,神情恭敬。
是清宁不熟悉的。
清宁往后看了看,跟在董氏夫妇后面的人也几乎都是不熟悉的面孔。
前一世,她以为这庄子是侯府的。
这一世,在母亲教自己看帐,接触母亲名下的产业后,才知道这庄子是母亲的。
想来,前世自己被送过来的时候,庄子上母亲的人也是被清洗完了。
董氏夫妇领着李芸娘与清宁往里走,孙妈妈与梅妈妈则指挥着人搬箱笼。
进了大门。
三进的院子,院子里的菊花傲然开放。
因有伤,清宁坐了半天的马车,有些累,吃了饭,梳洗了一番,便是早早地睡了。
离开了侯府,清宁觉得呼吸都轻松了起来,脸上的巴掌印只留下淡淡的痕迹,额角的伤口渐渐愈合。
沈峰在第三日的晌午带着亲随骑马到了庄子上。
沈峰来的时候,不巧李芸娘去了山上的白云庵礼佛去了。
于是清宁见了他。
“宁儿,你……,”沈峰看着清宁额角上依旧是缠着白布,有些讪然,于是脸上带着歉意,问道,“你的伤如何了?带的药够不够?你与你母亲在这里住得习惯吗?你们这几日过得还好吗?”
“挺好的。”清宁简单回了一句。
“那就好,你们没事就好,今日我来接你们回府的,你们在庄子住着到底是不方便,你头上还有伤,大意不得,这庄子上离城里远,这万一有什么事,这大夫都不好找,还是回去好些,这大夫和药材都很方便,对了,你母亲呢?”沈峰动之以情。
“父亲您不用担心,我们带了足够的药材出来的,庄子上有大夫,不会出什么事情的,至于母亲吗?母亲今日去了白云庵。”清宁轻声一个个回了他的话。
“白云庵?你母亲去那里做什么?”沈峰咋一听白云庵,只当李芸娘有了出家的念头,当即脸色一变,急得腾地站了起来。
“母亲去白云庵,当然是跟师太礼佛的。”清宁笑了下,然后抬眸看向沈峰说道,“父亲,母亲与我都很好,母亲已经下了决定了,她要与你和离,而我决定跟母亲一起离开。”
“胡闹!”沈峰闻言,一下就沉下了脸,“什么和离?你小小年纪懂什么?你是我兴宁侯沈家的嫡长女,是我沈家的血脉,离开?离开去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