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都难,再要带走女儿,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会有办法的。”清宁目光里闪着盈盈如月色的光芒,坐直了身体,脸上闪着坚定的光芒,“母亲,我们先离开,明日一早就走。”
说着清宁问道,“外祖家的宅子可以直接入住的吧?不行,住在外祖家离侯府太近了。”
清宁眼眸一亮,“娘,不如我们去庄子上。”
“好,听你的。”李芸娘宠溺地点头,“太医交代你不能劳神,你好好歇着。”
“嗯。”清宁点头。
李芸娘扶着清宁躺了下去,掖好了被子,然后扭头吩咐茶梅与玉簪,说道,“茶梅,玉簪你两个回锦园,与孙妈妈一起收拾东西,贵重的,衣物等都收拾好,明早与孙妈妈一起过来这边,至于锦园其他的人吗?不用管他们。”
“是。”
“秋环,你留在这里照顾大小姐,秋佩你现在就出府跑一趟观月楼,让掌柜的明日一早派几辆马车过来侯府接人……”李芸娘一边吩咐,一边往外走。
既是下了决心,女儿也明确的不想留在这里,站在自己这边。
李芸娘便不拖泥带水,果断吩咐众人收拾。
沈峰到了慕澜院,看着慕澜院紧闭的院门,示意跟在身后的随从敲了敲门。
守门的婆子开了一条门缝,一见沈峰忙小心地说道,“侯爷,夫人说,大小姐伤重不能吵闹,今日概不见任何人。”
“我也不见吗?”沈峰轻蔑地瞥了眼那婆子,沉声问道。
“是,夫人交代了任何人都不见。”婆子低声回道。
“哼!作死的老婆子。”沈峰冷哼了一声,想着李芸娘正在气头上,只好收敛了脾气,与那婆子说道,“你与夫人说,那我明日再来。”
“是,侯爷。”
沈峰看了眼紧闭的门,撩袍转身离开。
夜幕降临,风带了寒意肆意地吹着。
朱眉躺在床上,看着摇曳的灯光。只觉得自己似是置身于寒冷的冬天一般,身上越来越冷,还能清楚地感觉到身下的血,源源不断地往外流。
“程妈妈……”朱眉唤了一声,然后才想起程妈妈已经不在了,就是死在自己的眼前,心里不由得发酸,抹了一把泪水,改口唤道,“紫烟。”
只有外面风呼啸的声音。
这死丫头!朱眉只得加大了声音,喊了一声,“紫烟。”
身着绿色比甲,妖娆如桃李的紫烟这才慢吞吞地走了进来,走到了床边,看着朱眉的目光里带着轻蔑,问道,“姨娘,什么事情?”
“我有点冷,你给我多拿床被褥来。”朱眉吩咐说道。
“姨娘平日里不是也盖这被褥的,怎么今日就冷了。”紫烟没有动。
“叫你去就去。”朱眉冷下了声音,目光一厉,“你不过一个贱命的丫头,小心我让侯爷把你卖到那烟花之地去。”
“奴婢这就去。”什么玩意!紫烟心里了哼了一声,抬眸看了朱眉一眼,撇了撇嘴往一旁的柜子走去,拿了一床被褥出来,展开麻利地铺在了朱眉身上的被褥之上。
“请问姨娘还有什么吩咐吗?”紫烟铺好了被褥,站在床边问道。
“你让人给我再煎一碗药来,还有你今晚就屋里的榻上吧。”朱眉看了眼紫烟那张妩媚的脸,加了一句,“说不定,侯爷晚点会过来。”
紫烟眼眸一亮,随即跑到了门口吩咐小丫头去煎药,然后摇臀摆腰准备自己的铺盖。
朱眉嘴角泛着苦笑,拢了拢身上的被子。
千防万防,到头来要用侯爷的面子来使唤紫烟这贱人。
喝了一次药,朱眉也没有觉得身上的冷意驱散,只觉得越来越冷,而血,似是真的没完没了的往外流。
夜深,朱眉半醒半睡恍惚之间,心里想着明日该换个大夫,换个方子试一试。
这一晚,慕澜院与锦园两个院子里的灯直到夜深才歇灭。
朱眉的院子里也是亮了一晚上的灯。
天刚蒙蒙亮,慕澜院的院子里却是灯火通明,丫头与婆子鱼贯其中。
另,孙妈妈与玉簪,茶梅三人也领了几个粗使婆子把箱笼都抬到了慕澜院。
李芸娘便是吩咐着梅妈妈指挥着人把箱笼往西门搬。
沈峰一早就过来了慕澜院,见得院子里忙碌的丫头婆子,又是见得往外搬和房里摆放的箱笼,吓了一跳,朝着站在房中间的李芸娘道,“芸娘,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李芸娘抬头,冷冷地看向他,“侯爷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昨日的话,就不记得了吗?”
“你,你,难道你说的是真的吗?”沈峰皱了皱眉头,说道,“昨天你是在气头上,气头上说的话怎么能算数?不过是说说就罢了。可是今日这么大张旗鼓的收拾好了行囊,难道还真想与我和离不成?你难道就不想想宁儿吗?有什么事,我们好好说,……”
“侯爷,侯爷不好了。”沈峰还没有说完,慕澜院的一个丫头领着紫烟进了门,紫烟几乎是跌跌撞撞地跌进门的,一脸的害怕,“侯爷,您快去看看姨娘,姨娘,姨娘她快不行了了。”
“什么?”沈峰大惊,“怎么会不行了?”
“好多血,姨娘流了好多血,侯爷,您快去看看吧。”紫烟目光里闪着恐慌,哆嗦着跪在地上说道,“床上都是血,姨娘都快要没有气了。”
“怎么会这样?这……”沈峰有些犹豫地看向李芸娘。
“侯爷还是过去看看吧,朱姨娘若真出了什么事,可就是不好了。”李芸娘说道,目光里闪着嘲讽。
沈峰却没有注意她眼中的嘲讽,只以为她是说的真话,于是朝李芸娘点头,“芸娘,那你先别动,有什么等我回来再说,我去去就回。”
说罢,沈峰领了紫烟便是匆匆往外走。
李芸娘冷冷一笑,扭头吩咐众人搬箱笼,然后带了清宁直接从西门一路浩浩荡荡地离了侯府。
紫烟昨天晚上睡在朱眉房里的榻上,晚上又是给她端水又是弄药,又是帮她清理污物,紫烟忙到了深夜方才歇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