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泰公主立即明白了女儿的心意,当天下午就坐上了马车,进了宫,把事情与皇后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皇嫂,我是知道宋世子与沈家大小姐的婚事是您亲自定的,可,宜安这孩子与宋世子有了肌肤之亲,将来她可如何是好?”
皇后听了这话,便是拢起了眉,“怎么又是他?”
“皇嫂,您可得为宜安做主。”云泰公主声音都带了一丝哽咽。
“宜安如何了,可是有大碍?”皇后关心地问道。
云泰公主回了皇后的话。
“本宫瞧得宋世子是见义勇为,是个热血的人,上一次如此,这一次宜安也幸得有他,然,他却是与沈家小姐有婚约的,不能委屈了宜安,但也不能委屈了人家沈家的姑娘……”皇后看了眼云泰公主,“这件事,本宫会好好想想的,你先回去吧。”
云泰公主便是点头告辞。
一等便是两日,皇后那都没有只字片语传来,云泰公主便是有些坐不住,在第三日一大早就带了宜安郡主进了宫。
“皇嫂,我就宜安他们姐弟两个孩子……”云泰公主忧心忡忡地道,“那日,见得人众多,这京城如今都传开了。”
皇后道,“宜安是本宫的外甥女,本宫自是不能让她吃了亏,可当日那宋沈两家的婚事是本宫亲口赐下的,如今……”
宜安郡主微抬头看向皇后说道,“是宜安让皇后舅母为难了,宜安知道宋世子与沈家大小姐有婚约在先,然,宜安与世子有了肌肤之亲,沈家小姐也是个性情温婉的,宜安愿与她平起平坐……”
可是郡主哪能屈居人下?
云泰公主看向皇后说道,“我瞧得沈家小姐是个知情达理的,自会明白我们的意思,也会了解娘娘的心意的,她性子好,宜安也是个性情温和的,她们两人定能相处如姐妹一样好的。”
一旁的素绢微笑着开口说道,“娘娘,不如宣沈家小姐进宫来问问她的意思?”
皇后想了下,觉得素绢提的有道理,于是干脆让素绢安排内侍去宣清宁以及宋子逸即刻进宫。
皇后宣召进宫,清宁与李芸娘都知道是为了何事。
清宁脸色淡定,目光中带着喜色。
李芸娘则愁云惨雾,甚是担忧女儿。
“我还是递牌子,与你一起进宫。”李芸娘万分不放心清宁一个人进宫去面对这件事,于是急忙站起来说道。
“母亲,您就在家里等着,我去去就回。”清宁把李芸娘按回了椅子,安慰了李芸娘两句,换了衣服随传旨的内侍一起进宫。
进了宫门,到换宫轿入后宫的宫门口,清宁下了马车,一抬头便见得长身玉立站在几步之远的苏斐。
秋天的朝阳明亮而温暖,似给他身上脸上渡染上一层淡金色的光泽,令他本就无双的容颜更加的璀璨动人,潋滟而幽深的目光中却带了几分柔和,眼眸的深处,隐隐地透着担心。
几步之遥的清宁,站在马车的旁边,许是因为看到了他而顿住了脚步,优雅地站着,如迎着寒雪傲然怒放的寒梅。
孤傲与优雅。
又如傲骨挺立的青竹,带着微笑安静地看向自己。
苏斐禁不住有一瞬间的恍惚。
不禁想到了与她屈指可数的几次见面。
想起了几个月前,七夕那宁静而静谧的小巷子。
她的云淡风轻而镇定自若。
如同今日,带着淡笑,似是这些事情都与她无关。
而那些事情,只是与她毫不关己旁人的事情一般。
还有在危难时刻,对自己的援助。
一幕幕在他的脑海里闪现。
她的好,她的一瞥一笑,似乎是在不经意之间,如无声的细雨就悄然落在了他的心上,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
兴宁侯府发生的事情,他当晚就知道了,又特意让松木去打听了一番。把当时的事情了解透彻之后,他不免就为她担心。
那宋子逸,做事可真是不动脑子。
虽是见义勇为,可,他怎么就不动动脑子?真的非他出手相救不可吗?
他宋子逸是有婚姻的人,对方都是些姑娘家。
而且,这一次还惹上了宜安郡主。
那可是身上流有皇家血脉的贵女,真正的龙子凤女。
他怎么就不想想会给她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她是不是很伤心,会不会哭?
这两日,他注意着皇宫与公主府的动静。
建安侯府与公主府居然是有结亲的意思。
一听得松木给自己说的这个消息,苏斐气得浑身似是被火烧一般,当场就把手里的杯盏捏了个粉碎,心如被钝物重击,生生地疼。
真是该死。
他们把她置于何地?
对方是郡主,她要怎么办?
他们这是让她委身为妾吗?
愤懑的同时,他更加担心的是,那样聪慧的她若是知道了建安侯府的打算,定然会很伤心。
他们从小青梅竹马,她应该是喜欢那宋子逸的。
可是对方的宜安郡主。
而且,公主府与建安侯府有意结亲。
她怎么办?
可是他又没有任何的立场去见她,更是没有任何的立场去安慰她。如今她正是风头上,这个时候,他若是私下去见她,没准还会给她带来麻烦。
苏斐这两日都心急如焚,内心如万蚁在嗜咬。
如今,见得清宁安然无恙,苏斐提着心稍放了下去,回过神来,抬步一步一步朝她走了过去。
一步一步地接近。
眼前的她,青丝如最上等的黑缎乌黑发亮,似玉一般莹润白皙的肌肤,精致含着笑容的眉眼,红润的嘴唇,在自己的眼前愈加清晰了起来,触手可及。
清宁微笑着看着他朝自己走了过来,“世子,这么巧?”
“恩,好巧。”不是巧,是他知道她要进宫,在这里特意等她的!苏斐朝清宁笑了下,扭头朝一旁等候领头的内侍说道,“王公公。辛苦了。”
说话的同时,塞了一张银票给了那王公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