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有句俗话叫做: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片刻的功夫,豆芽姑娘出事了这件事,便传遍了整个村子,尽管工作组的人们极力的隐瞒此事、阻止劝乡亲们,但是根本就无济于事!大人孩男女老幼奔走相告,都一起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
工作组的同志们面对激愤的民众也是无可奈何,案子是要办的,不能因为群众的热忱和同情心,而耽误了工作吧,只能由他们去了;正好也借着这个机会,臊臊这两个顽冥不化的两口子,使他们的行为,能在日后有所收敛,也算起到了间接的作用,这样未必不是件好事!
一行四人一路前行,信步来到了豆芽姑娘所在的人家。街门是紧闭着的,那时候的街门,充其量也只不过叫做扎拉门(栅栏门),也就是用木棍捆绑在一起做成的家门,这样的门在农村还不在少数。院落里有几只鸡悠闲着在地上寻食,它们看见了很多人围在了大门外,一个个好奇的止住了觅食,向着门外目不转睛的望过来。院落里很安静,屋门是紧闭着的,显得整个宅院冷冷清清没有一人气。
“有人吗?家里有人吗?”村委会的领导站在街门前冲里面喊道。
大门外工作组的同志们静静的等待着里面的回音,可等了半天也没见有人出来。
“屋里肯定有人!领导们,他们做了亏心事,是不敢见人了,他们肯定躲在屋里!平时他们一家人看谁都不顺眼,邻里都不和睦,独门一个,全村人没一家他们看顺眼的。”这时有位乡亲道。
“有人吗?屋里有人吗?我是村委会的,豆芽姑娘找到了,给你们送人来了。”这时的村委会领导又一次冲里面喊道。
还别,这一句还真管用,只听屋门“吱呀”一声,门开了,从里面鬼鬼祟祟的探出一个人头来。
“老王头,你这不是在家吗,没听到叫你们呀?不要你们家孩子啦?赶紧的开门!”村委会的领导见门开了,冲着里面喊道。
“呦,这不是王村长吗?怎么着?我的豆芽找到啦?快,赶紧的,赶紧的进来。”顷刻,从屋里一前一后出来了两个人,一个中年女人边着话边急急忙忙的跑过来开街门。
“你俩是怎么回事?孩子丢了大家忙前忙后的帮你们找,你俩可倒好,躲在屋里睡大觉了还是干嘛了?有你们这样做父母的吗?”村委会的领导道。
“我的孩子哪?我的豆芽哪?你不是我的豆芽找到了吗?她人哪?”那位妇女向四周撒摸了半天也没看见豆芽,于是便急切的问道。
“行啦,别装模做样的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公社民事科的同志,这位是派出所的同志,这位是谢同志。他们就是专程为豆芽的事情来的,让他们给你俩吧。”村委会的领导又转身对乡亲们道:“大家都在外面等候,不要妨碍领导们办事。”
扎拉门外人头攒动集聚了很多人,一行四人进了街门,村委会的领导随手就把街门关上了。
“你俩是豆芽的父母?”一行人来到了院子里,民警拿出了笔记本问道。
“是呀是呀,我们的孩子哪?”妇人问道。
“姓名,年龄。”民警又问道。
“我们的孩子哪?我们……”
“先回答我们的问题。”还没等那位妇人完,民警便制止了她的问话道。
俩人报出了各自的姓名年龄。
“你们家孩子是哪年出生的?今年多大?”民警问道。
“五四年六月二十八,今天十六岁。”妇人有鼻子有眼的道。
“她在胡,豆芽是她捡来的孩子,她根本就不知道孩子是哪年的!”这时候扎拉门外有乡亲喊道。
“对,豆芽是捡来的孩子,她在胡!”众多的人齐声喊道。
“就算豆芽不是我亲生的,但孩子是我捡回来的,我知道孩子是什么时候抱回来!怎么啦?我爱怎么就怎么,管你们屁事呀?咸吃萝卜淡操心呀,用你们管老娘呀!”那妇人一听就急了,蹦着高的冲着外面大骂道,一位泼妇的嘴脸尽显无余!
“嗨嗨嗨,你这是怎么话了?当着领导的面要放尊重,随口就骂大街,像话吗?”村委会的领导当即制止道,随后又对外面的乡亲道:“大家都不要乱插言,这样会干扰领导们工作的,我们会把情况问清楚的。”
“这是你们睡的屋?”民警看了一眼住房,一共三间,他想进去看看居住的环境,于是便问道。
“是呀是呀,你看我们家这破房子,我们老俩口身体又不好,家里也没个壮劳力,家底薄,没能力翻盖房子呀。”那妇人道。
民警也不知道听没听她的诉,自管自己走进了屋里。
老谢伸出右手对民事科的领导做出了一个“请”字的姿势,一行三人随后跟随着民警来到了屋子里。
中间是客厅,对面的八仙桌上方墙壁上的财神像很是醒目。八仙桌后面的条几上摆放着香案,袅袅升起的三炷香还在燃烧着。香炉的两旁摆放着两个水果盘,盘子里一样是苹果,一样是梨,八仙桌上还摆放着一盘槽子糕(馒头大的蛋糕)。看香案上的香火可以看得出,这是才刚上香不久的香火。
在这里要特别交代一下,那个年代是绝对不允许求神拜佛烧香上供的,这是封建迷信,是坚决要破除的,是一定要打到的!再者那个时期谁家要是能买得起苹果香梨尤其是蛋糕之类的,那可是一件非常令人羡慕的事情!
民警看了看这一切,又看着夫妇俩问道:“这些是你俩弄得?”
从工作队的人踏进这座院子,从他们走进这座屋子,工作队的人员就从他们的脸上看出了他们的恐慌和不安。俗话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办案人员看到这些更深层次的看懂了他们迟迟不肯出来的真正原因。
一行人首先来到了东屋,屋里收拾得很干净,炕上的被褥很整洁的摆放在炕里面。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得出这间屋里的温馨和舒适。
“这间屋谁住?”民警问道。
“我们。”那妇人有些怯弱的道。
一行人又来到了西屋,大家看到了炕上只有一张凉席和一床不上是什么颜色的褥子,其他的就什么也看不到了,整个屋子显得空荡荡冷冷清清的没有丝毫的生气,仿佛这间屋子就不曾有人住过似的。
“这屋子里没人住吗?”民警问道。
“啊,有,嗷,没有。你看这屋怎么能住人呀,你看你笑的!”那妇人吞吞吐吐的道。
“那豆芽姑娘平时睡哪呀?”民警问道。
“跟我睡一块,跟我睡一块!”那妇人赶忙道。
“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跟你睡一块?”民警用疑问的目光看着妇人问道。
“是呀是呀,我们母女俩从就亲,这孩子离不开我。”妇人赶紧道。
“也就是你俩钻一个被窝?”民警又问道。
“是呀是呀!”那妇人道。
妇人嘴里着“是呀”,同时头上也沁出了汗珠,这一切都没能逃过民警的眼睛!
这时候,只见民警从背包里拿出了个照相机,“咔嚓”一下对准炕头按动了快门。
这时候民事科的那位领导发现炕里面的凉席有一个地方是支起来的,他爬到了炕上,掀起了凉席一看,发现下面是两块砖,于是他就拿了出来问那妇人道:“这是干什么用的?”
“那个有什么用呀,那就是随便放那的,那又怎么了呀?”哪妇人道。
“现在我们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自从我们进门开始询问,你的每一句话都将作为证据记录在案,所以你必要如实回答我们的每一项问话。”民事科的领导完又对民警道:“把它拍下来。”
民警又是“咔嚓”一声拍了下来。然后又来到客厅,又是一通“咔嚓”声,然后又返回东屋这俩夫妇住的屋子,又是一阵狂拍。
工作组的话,这一声声“咔嚓、咔嚓”的声音,这对夫妇彻底的感悟出了什么:豆芽真的出事了!
“你们酿豆芽的地方在哪?”老谢突然间想起了豆芽的诉,他想去看看豆芽干活的地方。
随后一行人又一次来到了外面,那位妇人手指着东面的一个简易的大棚道:“就在那。”
这间简易的大棚的确很简陋,从里面能看到天,估计下雨的时候,外面停了里面还在下。大棚的东北角分别放着三口大缸,估计那就是酿造豆芽的地方。距离大缸不远的地方,还有一个盘造的灶台。灶台旁边放着两只水桶和一根扁担。大棚的最南面堆放着满是玉米秸和干柴。
这时的民警拿着照相机,又是一通“咔嚓、咔嚓”的拍照声。
拍完了照,几个人再一次来到了院子里,这时候那位民事科的领导问俩夫妇道:“我们是公社领导,今天是特意来你们家的,知道我们为什么来你们家吗?”
“我的女儿丢了,你们肯定是为我女儿的事来的呗,别的还能有什么事?”妇人道。
“是的,我们的确是为你女儿来的。但是你女儿出事了。”民事科的领导道。
“啊?我女儿出事了?我女儿怎么了?她到底出什么事了?”妇人急切又惊讶的问道。
“你女儿跳河了,她不想活了,想轻生,但被我们救上来了。”民事科的领导道。
“啊?我女儿跳河了?我地那天呀!我地老天爷呀!我地那个苦命的孩子呀!”妇人闻听此言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拍打着地面嚎啕大哭起来!
“逮捕她,把她抓起了,都是她把孩子逼的!这个女人最歹毒!装的倒挺像!”扎拉门外的乡亲闻听豆芽姑娘跳河了,“把她抓起来”的声音响成了一片!
“站着话不腰疼呀你们!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她养活大,就算她不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那跟我亲生的又有什么区别呀!我怎么歹毒了我,我怎么逼孩子了我,你们血口喷人是要遭报应的,不得好死呀你们!”那妇人一听门外面的人都在数落她,便气急败坏的冲着大门外大吼道!
“那我问你,那孩子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是怎么回事?”老谢问道。
“我们每天起早贪黑的黑灯瞎火的干活,磕磕碰碰的那还不是常有的事呀?再了,孩子不听话了,父母打孩子那还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这有什么稀奇的?”那妇人转动了几下眼珠子又辩解道。
“我们都有孩子,我们都打过孩子,你见谁家的孩子像豆芽那样的?要不是因为暴虐,她身上哪来的那么多伤痕哪?胳膊上,腿上,身上哪都是,让谁看了都心疼,难难道这也正常吗?你看看豆芽,就不能提你们,提起你们她就像惊弓之鸟,她宁肯去死也不愿意见到你们!你们要是平时善待孩子,孩子至于这样吗?”老谢道。
“逮捕这对恶人,他们这是在犯罪,他们必须要受到惩罚!”扎拉门外又是一片呼喊声。
“根据我们的调查取证,初步认定你们犯有严重的虐待儿童罪的嫌疑,现在请你俩跟我们走一趟,我们将要进一步的当面对质,假如事实属实,我们将进一步替受害人向你们提出公诉,追究你们的刑事责任!”民事科的领导严肃的道。
这对夫妇闻听此言,事情严重到了这一步,便如一滩泥一样瘫坐在地上,再也不话了!
扎拉门外传来了一片叫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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