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早上狗剩正在地摊上吃油条,突然间手机响了起来,狗剩掏出手机一看,是宋老师打来的。顶点 23S.更新最快
“喂,怎么了宋老师?”狗剩接通了电话问道。
“你在干嘛?”
“地摊上吃油条,有事?”狗剩回道。
“你送我们吧。”
“这又是怎么了嘛,他又没回来,很安全呀,这几天不都是你们自己走呀。”狗剩一听就莫名其妙了,这没道理呀,干嘛要我送呀,余建设还在派出所里,没什么可担心的呀。
“哥哥,我妈妈害怕,不敢送我去学校。”手机里传来了盼盼的声音。
“盼盼好,吃饭了吗?”狗剩听到盼盼的声音便赶紧的问道。
“吃了哥哥,我要去上学了。”盼盼说道。
“好,盼盼听话,把手机给你妈,让妈妈说话。”狗剩说道。
“剩,我真的害怕,我总感觉他要回来了,心跳得厉害,我不敢出门。”宋老师说道。
“嗨!你这不是自己吓唬自己呀,你说他还没回来你怕个什么劲呀,赶紧的,我这正吃的那,再不走盼盼就晚点了。”狗剩没好气的说道。
“哥哥,你不喜欢妈妈了?不喜欢盼盼了?你好多天都不来送盼盼了,哥哥,你就来送我们吧。”盼盼稚嫩的童音又一次传了过来。
狗剩摇了摇头,孩子童真无邪的话深深的刺痛了狗剩,随即便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好,哥哥不吃了,这就过去接你们,你跟妈妈往楼下走到大门口等我,我去开车。”
狗剩三步并成两步来到小区,走到自己轿车旁打开了车门钻了进去,大着了火预热着。时间不多了,差一刻钟就八点了。
“快,赶紧的。”这时候,狗剩看见宋老师抱着盼盼向这里跑了过来,便向她们喊道。
“你还上车干嘛呀,我自己送就行。”狗剩见宋老师也坐进了轿车里便说道。
“送了盼盼你在把我送公司吧,拐个弯就到了。”宋老师说道。
“几步路的事,至于呀?”狗剩越看宋老师越不对劲,怎么着就变得神经兮兮的了,真是莫名其妙。
“赶紧走吧,到点了。”宋老师有点不耐烦的说道。
狗剩没脾气,哭笑了笑启动了轿车向着大门口驶去。
早上是出入最繁忙的时候,进进出出的人快速的闪动着,各个都是着急忙慌的样子。
狗剩不断的按动着喇叭,小心翼翼的缓缓的把车开出了大门口,上了路就好走多了,于是狗剩加大了油门。
狗剩刚把车启动不久突然间一个急刹车停下了,宋老师和盼盼被这个突然间的动作吓了一大跳。
“怎么了剩?”宋老师急问。
狗剩并没有回答宋老师的话,而是俩眼在不停的向窗外警惕的撒摸着。他好像看到了一个人影,一个他非常熟悉的身影,轿车在向前行驶的时候,他好像就看见那个身影站在马路的南面窥视着他的车。
人哪?怎么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哪?狗剩还是有点不死心,他“嘭”的打开了车门走下了车,向着南面看去,可是任凭他怎么寻找都找不到那个身影了。
“怎么了剩,你在找什么?”宋老师又问道。
“你没看见什么吧?”狗剩又重新钻进了轿车问道。
“没有呀,没看见什么呀,你看到什么了?”宋老师摸不着头脑的说道。
“没事,走吧。”狗剩又一次的启动了轿车。
狗剩开着车从车镜中瞄了一眼宋老师,突然间一个念头出现在了他的脑子里,他觉着女人的第六感是那么的灵敏,莫非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女人的“另一只眼”?
这支眼也太神秘莫测了,他刚才分明看到了余建设的身影,这个身影太刻骨铭心了,他是不会看错的,错了绝对管换!今早宋老师突然间的电话莫非她已经感觉出了余建设要出来了?话里的恐慌是那么的迫切,言谈举止是那么的言之凿凿。
自己当初还责怪了她,表现出了极度的不耐烦,心里在暗暗地斥责她纯属于多此一举!现在看来宋老师说的是对的了,别说她了,就算那个影子不是余建设,那个忽然间的闪念都把自己吓一大跳,更何况是宋老师,如惊弓之鸟那定是必然中的必然了。
狗剩开着车上了正定大街,在路过村里那条路的时候,宋老师对狗剩说道:“剩,你停一下吧,我自己走着去公司吧,很近的。”
“做好了,别动!”狗剩没有丝毫的犹豫就打断了宋老师的话,那个在瞬间消失的身影又一次出现在了狗剩的脑子里,他在问自己,如果是他,他为什么会消失哪,他想干嘛?一种不祥的预感当即便油然而生了!
虽然他从宋老师的话里已经听出来了一丝埋怨,一丝不满,但他现在已经完全明白了宋老师的担忧绝对不是多余的了,这时候他是绝对不可能让宋老师下车的!
宋老师不说话了,宋老师眼看着狗剩把盼盼送到了学校,又平平安安的把她送到了义贸公司大门口。
”有人来过吗?“狗剩问门卫道。
“没有谢书记。”门卫说道。
“别上去了,我自己上去就行了。”宋老师下了轿车就进了大门,他见狗剩也跟了过来便对他说道。
“赶紧走你的。”狗剩的话像是在喝令。
狗剩直到把宋老师送到了楼上办公室,又四下里查看了一番,这才对宋老师说道:“你忙吧,我去办点事。”
狗剩说完,随后便离开了义贸公司。
狗剩来到门外钻进了停放在外面的小轿车,随后便拿起了手机开始拨打手机号码。
“喂,二愣子,你他娘的在哪呀,啊?”狗剩拨通了二愣子的电话就冲着手机大吼道。
“我在市场呀老大,怎么了,怎么发这么大火呀?”摸不着头脑的二愣子急问道。
“我怎么给你交代的呀,啊?让你看好宋老师,宋老师把孩子都送学校了,人都到公司了,你人哪,你就是这么给保护宋老师的,啊?……”
“哎呦我的老大也,你可冤枉死我了!”二愣子一听带着哭腔哭诉道:“是宋老师早起给我打电话不让我来了……”
“什么?我让你在暗中保护她,你被她发现了?”狗剩一听这话不对,便赶紧的问道。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呀,我早就被宋老师发现了,好多时候还是我陪宋老师接送盼盼的,我在尽职尽责呀……”
“你混蛋!”狗剩又一次打断了二愣子的话吼道:“你的脑子让狗吃啦,不知道什么叫暗中保护呀,我让你陪宋老师送孩子啦,我让你不来啦,你听他的还是听我的呀……”
“哎呦我的亲哥哥呦!我错了还不行吗,我这就去公司,以后我改还不行吗……”
“你少跟我废话,赶紧的给我滚过来!”狗剩又对着手机说道:“我可告诉你呀,很可能余建设回来了,你给我盯紧了,出了事你就给我去死!”
“好,知道啦,我现在就过去,要命的祖宗们!”二愣子说完“吧唧”就把手机挂了。
“喂,李所长吗?”狗剩喘了一口气又拨通了李所长的电话号码问道。
“哦谢书记呀,是我,你说。”“李所长说道。
“余建设哪,还在所里?”狗剩问道。
“哦,我正要给你打电话那。”李所长说道:“余建设已经在今天早上放出去了,我们最后定性的结果是劳教一年,监外执行一年,也就是说在这一年的时间里,他不能犯任何错误,如群众反应他在外面有不良的行为或犯罪行为,我们将立即给予关押,绝不姑息!”
“这几天余建设在所里我们该跟他说的都跟他讲清楚了,谢书记,我们的工作做的是扎实的,他回去后一是要人民群众的监督和村政府的认真督导了,也请谢书记给予配合,让他在这期间认真的改造好,珍惜这次来之不易的机会呀。”
李所长解释完了,狗剩也不知道怎么了,耳朵里只留下了“余建设被放出来了”这句话,他记得余建设自首时,他还在极力的劝说过宋老师,他一个带罪之人有什么好怕的呀,他应该怕我们才对。可是今天早上的那个影子使他感到了一种莫名的恐怖感。
他也不知道怎么了,这种感觉就是挥之不去,总是在他心里回来回旋着,刚才李所长的把事情交代完了,确认了余建设真的放出来了,这种感受又一次在心里不断的放大了起来。
“谢书记,干嘛了谢书记,说话呀?”手机里又传来了李所长的声音。
“哦。”狗剩听到问话赶紧的说道:“好,李所长,我知道这事了,请你放心,我一定会配合你们工作,协助你们做好他的工作,争取尽早的把他改造好。没别的事你就忙吧,有事咱们再说。”
“好,那我挂了,有事咱们再沟通。”李所长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狗剩把手机装进了兜里哭笑了笑,他在笑自己为什么也跟宋老师一样的神经兮兮的了,他就纳闷了,怎么一个丧家之犬就能把人搞得心神不宁了!这有什么好怕的呀,他是个一犯人,是回来接受人民的审判的,何惧之有哪?
真他奶奶的自作多情!狗剩在心里暗暗地骂了一句。
“老大,我来了。”这时候二愣子从东面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了过来对狗剩说道。
“我可跟你说好了,我刚才证实了,余建设确实回来了,这家伙贼的很,人们都让他给整怕了,你可要多个心眼呀!”狗剩嘱咐道。
“放心吧老大,这会绝对不会出错了,余建设敢打宋老师和盼盼的主意我绝饶不了他!”二愣子说道。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手机又响了,狗剩赶紧的掏出手机一看是他们小区门卫打来的。
“喂,怎么了?”狗剩赶紧接通了手机问道。
“谢书记,余建设回来了,口口声声说要见你,我们说让他等一会,他就开始在大门口指挥起了交通,还跟人吵了起来,你快点过来吧!”门卫着急着说道。
狗剩闻听一下子就把心提起来了,心说这个家伙刚回来就惹是生非,他想干嘛呀,活腻歪啦!狗剩二话不说当即就打着了火,开着车直奔小区而去。
“你谁呀你,啊!我用你在这指手画脚的呀,我们每天都是这样进进出出的,谁都没对我们这样过,你个十恶不赦的人用你来管呀!”狗剩开着车来到小区门口看见好多人围着一个人正在说理,周围的人还在对他指指点点着。
“这是行为规则,请大家自觉遵守,还小区一个正常的生活秩序,我没别的意思。”这人并没有急躁,而是一副军人的样子笔直的站在那里解释道。
“你算哪根葱呀,用你在这指手画脚呀!我们小区的生活很正常,人民安居乐业,家庭幸福美满,我们的日子过的美满着那,乡亲们,你们说对不对呀!”那位乡亲冲着周围的说道。
“就是,你是个回来改造的人,我们是良民,我们不用你多管闲事,你先把你的屁股擦干净再来管我们吧!”这时候又有一个人说道。
“是呀,你看看人家宋老师,多好的人呀,你看你把人家害的,自己一个人带着一个孩子,还帮着你照顾你爹你娘,你说你还算人吗,你就是死了都洗刷不了你的罪行,不回去好好的照顾你的父母,求得宋老师的原谅,刚回来跑到这撒野来了!”这时候又有一个人说道。
“对,乡亲们,刚才大家说的都对,大家说,像这样的人我们该怎么办呀,我们村从来就没有出过这样的败类,像这样没脸皮的人是不是应该像他在文革时期一样打倒他呀!”刚才第一位说话的那个人冲着大伙喊道。
这个人的话好像一下子激起了乡亲们的愤怒,只见围得水泄不通的乡亲们都齐声冲着这个人喊道:“打他,打死他,为乡亲们报酬,为那些死去的人报仇雪恨!打他,打死他!……”
此人的话音刚落,愤怒的人群便不顾一切的举起了拳头冲着他雨点般的打了过来,只见这个人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一副毫无畏惧的样子,任由人们在他的身上践踏了起来!
“干嘛了干嘛了?都住手!”就在大家疯狂的时候,狗剩的声音传了过来,只见狗剩站在一边看着乡亲们说道:“都没事干啦?打群架呀?”
“谢书记。”大家一看是狗剩这下更兴奋了,便又一起向着狗剩一窝蜂的涌了过来叽叽喳喳的说道:“谢书记,你也不看看这是谁呀,他是余建设,是害死你爷爷的大仇人,这样的人不该打呀,千刀万剐了都不解气呀!……”
“好啦,都不要说啦!”狗剩当即就制止住了大家说道:“理解大家的心情,现在也不是提那事的时候了,他回来这件事我知道了,不管怎么说他今天的行为是好的,出发点是好的,是为了维护咱们的公共秩序,他现在没犯罪呀。”
“今天大家这样,我们都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带罪表现,假如他以后做的对了我们就默认,做的不对了你们就跟我提,你们看这样好不好?”
狗剩一说这话大家伙都不吭气了,于是狗剩又说道:“刚才我跟李所长通了电话,李所长告诉我他今天回来是戴罪洗刷罪过的,戴罪改造一年,也请大家好好监督呀!好了,大家该干嘛干嘛去吧,剩下的事我来处理。”
乡亲们都散了,偌大个空间里就剩下两个人了,这两个人就这样矗立在那里一动不动,一个笔直地站在那里低着头,一个也笔直的站在那里目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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