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儿,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就要过年了,转眼间我们的新兵训练就要结束了,我们将由鄯善转往哈密下连队进行专业的课目训练了。巧儿,告诉你个好消息,我如愿以偿了,我被分到了雷达班,领队的技师告诉我们,我们的雷达叫84。
这种雷达是专门用来测高的,是配合440远程跟踪雷达一起协同完成飞机护航任务的雷达,技师让我们看了照片,我们的雷达形同切开的西瓜皮,可好玩了,今晚我们就收拾行囊,明早就奔赴哈密去连队,明天我们就看到我们心爱的雷达了。
技师那里的生活环境比较苦,希望我们大家能克服,你比如每月的生活费才九毛二分钱,很少见到肉腥,训练很艰苦也希望我们大家尽早尽快的完成专业训练,一个月后我们将实际登机实习操作。
巧儿,我来的时候就做好了一切准备,我就是来吃苦来了,我就是来锻炼自己来了,环境再恶劣,生活再艰苦我都能克服,你看看我们老一辈,他们那才叫艰苦,挖野菜吃树皮,我们吃的馒头再黏,米饭再硬,但我们吃的毕竟是大米白面。
我们平时的活动范围就是军营,任何人不能踏出军营半步,只有到了星期天才能放假休息一天,外出也是很严格的,必须要两个人以上才允许,并登记外出时间和归队的时间,不按时归队的会受到纪律处分的。
巧儿,我买了三公斤葡萄干,他们的计量单位很个别,咱们那是按斤计算,他们是按公斤来计算的,咱们尺,他们按公尺。葡萄干我寄回去了,你注意接收,给咱们胡同里的人每家都分,这可是新.疆最具特色的特产了。
巧儿,商量事呗?给我寄张你的照片吧,我想你。
最后问候全家,问候咱们胡同里每一个人工作生活都顺利。
姚健。
此致敬礼!
信是下午的时候狗剩给她的,当时狗剩从兜里掏出信封对巧儿道:“看见没,专门写给你的,没我什么事!”
“咱们打开≦≦≦≦,m.↗.c↖om一起看吧。”巧儿接过信道。
“得!你少来!”狗剩郑重其事的对巧儿道:“别人的信件是私密的,是不允许偷看的,是犯法的!这是姚健专门写给你的,我可没那个资格呀!”
“你看你,前几次咱们的内容不都是一样的吗,咱们不都是一起看的呀,这回怎么就例外了呀。”巧儿道。
“前几次是前几次,这次是这次,为什么你有我没有呀,啊?这里面就有问题了,姚健聪明着那,他就是再告诉我这次的信只能巧儿一个人看,外人不能涉猎!”狗剩一字一顿口气俏皮的道。
“胡嘞吧你就!看着你们就没安着好心!”巧儿白了一眼狗剩道。
“好不好心的自己看看就知道喽,但是记着呀,记着回信,我忙去了。”狗剩完抬腿就走了。
还真让狗剩猜对了,巧儿是下班后回家把自己关在屋里看这封信的,她也真怕信上写一些不堪入目的话,让别人看见难看。果不其然,前面的还算可以,尤其是生活很艰苦那段,巧儿还挺为姚健揪心的。
可是快结尾了的时候,他突然间冲我要照片,还很想我,巧儿当时的心顿时就打翻了五味瓶,那种七上八下的劲是不出来的滋味。
句实话,对于姚健的来信我的感受是可有可无的,并没有一种非常想看到的冲动,即便是有也是稍纵既使得。再句实话吧,每当这种感受出来的时候,去火车站送他的画面就会出现在眼前,那种离别的酸楚就会油然而生。
那种滋味是很奇妙的,你不清它是挂念还是思念,它没有怦然心动的迫切,也不是那种传中“望夫石”似的刚烈坚守,假如那时候要是有一身外事,很快就会把这事忘掉的,他不会在心里驻留,更不会有主动的想去为他做什么的念头。
巧儿坐在她上学时每天写作业的桌子上,上学时陈列在桌子上的书本还依然原封未动的摆放在桌子上,自从那次建业建宏动了她的本子以后,再也没有人动过桌子上的一粒尘土。
它是一个念想了,它是对那时候美好回忆的一把钥匙了,就像照片一样很清晰的摆放在那里,不管什么时候,一旦你看到这一切,记忆的闸门就会自动打来,你要是想关住,真就如比登天还难。
巧儿随便拿起一本书,随便的翻到哪一页,课本里的情景总会跟姚健形影不离,这是他们在一起共同学习的见证,那种记忆好像什么时候都是清晰的,照片时间久了会褪色,可它仿佛什么时候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黄变色,反而因此会更加的清新。
这时候,巧儿一下子从凳子上蹦了起来,一下子便远离了书桌,就好像桌子上猛然间出现了一只耗子一样,吓得她魂不附体了。
狗剩的身影闪念间便映入到了她的脑海里,是那样的清晰明亮,顿时亮了她的身心,刚才遐想的画面顿时不见了踪影。
这种情景连她都不知道出现过多少次了,就好像是一种规律了,每当她要想起姚健的时候,狗剩的身影即刻就会出现在她的眼前,死皮的就犹如他的性格一样,顽劣无比。
过去姚健跟自己的身影不断的出现着,狗剩的身影不断的在往她的脑子里钻,两个情景就跟打架似的在脑子里来回变幻着,最后致使巧儿的脑子几近就要崩溃了!
“建业,建宏!”巧儿越想越乱,确切的这些景象根本就不是她想出来的,是它们自己蹦出来的,时常折磨着她难以忍受!
“姐,干嘛呀姐?”两只脑袋从窗帘那边伸了过来看着巧儿问道。
“进来!你们不是喜欢这些本子吗?拿去,都拿去,快,赶紧的!”巧儿蜡黄着脸没好气的道。她不敢再想下去了,她也不愿意看到这些东西了,本来是想留个念想的,谁知道现在反倒成了折磨自己的痛苦。
“好嘞!”建业建宏没有犹豫,一头扎进来跑到桌子上就要拿那些崭新的作业本。
可就在建业建宏刚要碰触那些本子的时候,巧儿的心猛然间“砰砰”的跳的厉害了,她突然间意识到,假如现在俩弟弟把本子拿走了,这里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了,学龄时期美好的记忆将就此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将会逐渐的淡去。
没有人会再提起它们,再也不会有什么可以见证的信物了,回忆会消失,人也会淡忘,老死而终!
“住手!”突然间巧儿一声大叫,把兄弟俩吓了一大跳,建业建宏赶紧的就怔在那里了。
“滚!都给我滚!”巧儿气得什么似的冲着建业建宏吼道!
俩人眨巴着眼睛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了,而后建业伸出舌头冲着巧儿,舌头在嘴里来回快速的摆动着并发出“啦啦啦啦”的声音,随后丢下一句“变.态狂”的话就快速的跑了出去!
巧儿气得一跺脚鼻孔里”哼“了一声,而后趴在炕上,把头蒙住被子里面身子开始抽.动了起来。
是呀,这种影像摆脱不了将永远是她的痛苦,生活中的两个男人一个是姚健,一个是狗剩,她必须要选择一个,但是现在最难办的事是,她现在不能选择最爱的狗剩,姚健是她唯一的选择,可她对姚健压根就提不起精神来,谁能忍受得了这种痛苦的折磨哪?
“干嘛了你冲建业建宏大呼叫的,啊?越大脾气越大了,你看你上学时候什么时候这样过呀。”巧儿娘走进来冲着炕上道:“怎么了巧儿,不舒服?”
巧儿娘着话,突然间看见桌子上放着一封信,不用问,肯定是姚健寄给巧儿的。她看着桌子上的信心想是这封信的缘故?这俩孩子,见不到人了剩下的只有想念了,怎么还这样呀?
巧儿娘心里唠叨着就来到了桌子近前,随手把信拿了起来,她不认字,也看不懂,随后就一边往外走着一边喊着建业的名字道:“建业,你给娘看看,看看这上面写的这是什么呀,你看你姐伤心的!”
“给我!把信给我!”巧儿猛然间从炕上蹦了起来,一下子就夺下了巧儿娘手里的信,然后又爬到了炕上。
“你看你这孩子,问你你又不,到底是怎么了吗,你你没事没道得哭什么吗?”巧儿娘问了半天也得不到回应,最后叹了一口气了句:“哎!女大不由娘,管不了啦!”而后就走出了屋子。
机井房里安静了下来,这时候都没什么事了,四姨都走吧,回去睡吧,我跟宋老师也该睡了。
这天深夜一多的时候,四姨猛然间听到了院子里有轻微的异常的动静,这不免让她警觉了起来。
四姨屏住了呼吸,仔细的辨别着院子里的动静,但是听了很久又没有了动静。四姨眨巴了一下眼睛也没往心里去,这是村外,夜闯野猫动物之类的事情都是常有的事,而后四姨看了一眼身边的宋老师又闭上了眼睛睡去了。
“嘎哒!”
就在四姨迷迷噔噔的时候,突然间好像听到了门栓的响动声,四姨的耳朵一下子就竖了起来,双眼一下子就瞪大了看着屋门。
“嘎哒!”
又是一声!四姨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一个字“谁!”!声音不大,她怕吵醒宋老师和孩子。
四姨完一个翻身披上衣服就下地了,这时候她很清晰的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不用问,这是人!
四姨一个箭步就闯了出去,当她站在院子里的时候,看见了墙头上一个黑影跳了过去。四姨不由分就打开了大门,当他四下里向着外面张望的时候,却看不到人影了。
“哪来的蟊贼胆敢在这里撒野,我是四姨,有本事你别跑!”四姨冲着旷野里喊道。
当四姨回到屋子里的时候,宋老师已经被惊醒了,她坐在炕上忙问:“怎么了四姨?”
四姨一边开灯一边刚想话,不知怎么了,她猛然间想起了一个人——余建设!四姨看着一脸惊悚的宋老师又把话咽了进去道:“没事,一只野猫,没事了,睡吧。”
“四姨,你看那是什么?”宋老师突然指着站在门口四姨的脚下道。
四姨低头一眼是一沓十块一张的钱。四姨弯腰拿了起来,掂在手里,很重!四姨看着炕上的宋老师,想着那个失踪的身影,好像明白了什么,但仔细一咋摸还是没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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