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我想问一下余老师还在学校吗?我听巧儿他早就走了。”狗剩问吕校长。
“走了好,走了好呀!”吕校长一听狗剩问这事,颇有感慨的道:“人家的心就没在这,硬留人家干吗呀,再了,他早就盼着这一天了!”
“那宋老师哪?她是怎么回事?”狗剩又问道。
狗剩问到这,吕校长好像在回味着什么似的问狗剩道:“你打听他俩干嘛呀?有事?”
“为宋老师鸣不平!”狗剩道。
“嗨!”吕校长闻听一声叹息道:“你你操这份心干吗呀,啊?别人躲还躲不及那,你可倒好,还要以火烧身。得,我看你还是该干嘛干嘛去吧。”
“吕校长,我敬佩你的为人,你很正直,怎么到了事上就没原则了哪?”狗剩又问道。
“我谢川呀,这是一滩浑水,不反倒清净,谁提谁会身败名裂!再了,这又跟原则有半毛钱的关系吗?”吕校长这话时很显然激动了许多,从她的话里也很能看出,在吕校长的心理埋藏着几许的无奈和苦水。
“吕校长,我就想问宋老师是怎么回事,我想知道她离开学校的前后过程。”狗剩还是坚定的道。
吕校长好像从狗剩的话里猜出来了意思背后的秘密,而后看了一眼狗剩道:“我知道你跟余老师有过节,我能问问你想干嘛吗?”
“我不想干嘛,咱就直截了当的吧。宋老师是个女人,她跟余老师之间的那事没人再比我更了解了,我认为余老师一直都在骗宋老师。你想呀,一个女人遇到这种事,是最难出口的,余老师骨子里就是个大混蛋!”
“他走了,他会为宋老师负责人吗?假如余老师不娶宋老师,你让她后半生怎么活?吕校长,宋老师是怎么离开的学校?是她自愿离开的,还是被学校开出的?”
吕校长惊住了,她正视着眼前这个不起眼的狗剩,曾经自己的学生,她不敢再有半马虎了!这个问题太严肃了,主要是她面-¢-¢-¢-¢,m.≠.c︾om对着是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没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做不到,就算你猜出了他要干嘛,你也不会猜出他能把事情做到什么程度!
“剩,哦,不不不,我是老师,我不能胡乱称呼你。”吕校长被狗剩逼到了死角,她不得不倒出一些事情了道:“谢川,看来你什么都了解,你这种抱打不平的精神是值得提倡的。事情是这样的,余老师去了教育局。”
“关于他跟宋老师的事,学校里早就传的沸沸扬扬的了。现在宋老师的肚子也一天比一天大了,谁都能看得出来,她有想法这也在情理之中了。学校是一片净土,是决不允许发生这种不清不白的事的,这也是有纪律约束的。”
“在宋老师的肚子还看不出来的时候,我就跟她明过这个问题,让她尽早的把这件事处理清楚,名正言顺的在学校做老师,这谁也不出来什么,可她始终都没能把这件事办成。”
“也就是,是你把宋老师开出了?”狗剩直截了当的问道。
“我可没有这么,事情是这样的,现在大部分都是民办老师,所谓的民办老师都是来去自由的,宋老师就是其中的一个。由于这件事的特殊性,宋老师主动提出来辞职,她走的时候我跟她了,这件事别管是对工作,还是对你个人来,都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我希望你在慎重考虑这件事的同时,也应该为你以后着想,万不可意气用事。我们对民办教师的缺课要求都是有规定的,凡是缺课三个月者都视为自动放弃工作。宋老师是哭着走的,我能体会到她心中的苦楚,但我也无能为力。”
“现在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尽快的完婚,二是完婚后写一份休假申请,只有这样才能保住这份工作,否则什么都没了,这个人这辈子就彻底的毁了。”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像那个王八蛋,就是跟他结了婚又能怎么样?要我彻底的跟他一刀两断,把孩子做掉,最起码能保住工作呀!”狗剩急了道。
“这话别人能,但我不能。彻底的断了这个念想也是个办法,看清这个人,彻底的把这段恋情忘掉,你的是坐胎,从今往后重新去面对生活。但据我观察,恐怕宋老师做不到。”
“真要破罐子破摔一条道走到黑?”狗剩大概的了解了情况,他更加的同情宋老师了,也因此事更加的痛恨没有人味的余老师了。
“我能有什么办法?该的我都了,该做的我都做了,我也是女人,我也从最艰难困苦中过来过,解不开的疙瘩,无非一个是疏导,二一个是自解,切不可做最后回头时再去哭的傻事!”
“时间是最公平,它能给你的就是当下事当下办,过期就作废,只有来生才有后悔药,就算人这辈子念了一个真理,就算你最后有了一个好的结果,但你面对着这个结果是应该笑,还是应该哭哪?”吕校长到这也有些激动了,很明显的是夹带了个人的感情.色彩。
“校长,你看这样行不行,要是宋老师想通了,她还想回来上课,你能给她这个机会吗?”狗剩思忖了半天又对吕校长道。
吕校长明白了狗剩的话,他是真心的在为宋老师着急,于是道:“只要不超过时限,都可以。”
“那要是超过了哪?”
“那也不能无限期呀?我们是社会主义国家,一切都是有规章制度的,不能胡来呀?就算我念在一起共事的份上为她做什么,总要有个合理的理由吧?”
“狗剩想了想道:“那好吧,我尽快的去办这件事,希望校长也能给宋老师一个机会,宋老师多好的人呀,干嘛要受这个委屈呀,我就是看不过去!”狗剩完又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王八蛋,总有一天我要为宋老师出这口恶气!”
“嗨,这个宋老师,就是太没有主见了,太听信于人了,最后遭罪的谁也替不了。行了,快下课了,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也希望你在工作中取得更好的成绩。”
“谢谢校长,太给面子了!在学校你把我当学生,出了校门你拿我当朋友,校长你真了不起!”
“哈哈,谢川,你真的与众不同,是个办大事的人,好样的呀!”吕校长由衷的道。
“好了,我走了。”狗剩完辞别了吕校长。
三队长走出了大队部,直径的来到机井房,即便是狗剩不在,也好问个去处。
“呦,三队长来啦?”三队长刚进大门,正在大院里忙乎的黑子,李姨,豆芽和四姨就看见了,于是四姨忙问道。
“你们忙你们忙,我来就是问一下狗剩,他在吗?”三队长问道。
“四姨回来的时候还在问他,我们也不知道这家伙哪去了。”黑子道:“他没去大队部?这就怪了,最近他不去别的地方呀,出了家里就是大队部,要不就是窑厂。怎么了,有事?”
“老书记叫他,让我来找他了。你看欢迎老书记回来是他,他明明就在场,可谁知道老书记到了,他却看不见了,这个脑袋瓜子不知道又在搞什么鬼。”三队长似像沉思着道。
“要不你就去窑厂看看。”四姨道。
“你看这事闹的,这么远的路,得,再远也要去找好呀,没他这个会开不成呀!”三队长摇了摇头,背起双手走出了机井房,向着大运河走去。
四队长刚走也不过十分钟的时间,狗剩进来了,他第一眼就看见了四姨便道:“四姨,你回来啦。”
“嗯,还不错,还没忘记四姨。”四姨含笑着道。
“看你这话得,哪能呀,你是谁呀,我就是忘了我自己,也不能忘了四姨你呀。”狗剩道。
“哈哈,拍把你就!哪去了?三队长刚走你就回来了,赶紧的吧,赶紧的大队部去,老书记正等着你开会那!”四姨道。
“开会?”狗剩闻听,把一根手指头读住自己的鼻子尖道:“我是谁呀让我开会,我是工人吧我不干活,我是业务员吧我年龄不够,我既不是党员也不是干部,让我开会?快拉倒吧!”
“嗨我你个混子,你胖你还喘上了!不识抬举呀?老书记都请不动你呀,啊?快,赶紧的!”四姨把脸一拉道。
狗剩看了一眼豆芽道:“哎呀,等会,烦死了都!豆芽,你过来,我给你件事。”
狗剩道就屋里去了,豆芽闻听也赶紧的跟了进去。
“想不想好好学习?”狗剩坐在炕沿上很认真的对豆芽道。
这句设身处地为豆芽着想的话很令豆芽激动不已,豆芽赶紧的道:“想呀想呀,剩,太想了呀!”
“你知道我跟才去哪了吗?”狗剩又问道。
豆芽想了想道:“你去哪我哪知道呀?”
“我去学校了。”
“学校?”豆芽眨吧了一下眼睛道:“你想让我去上学?”
“你愿意吗?”狗剩试探着问道。
“哎呀,太愿意了,我这辈子就剩下这个遗憾了,我就想坐在教室里听老师们上课,班里都是同学们,长大了我也有那么多的好朋友了,那该是多好的一件事呀!”豆芽看着狗剩又问道:“你能帮我?”
“只要你愿意,明天你就能去学校。”狗剩道。
“啊?这是真的?”豆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道,激动的顿时眼泪都快下来了!
“我能骗你吗?我跟校长了,你在学习,校长立马就答应你可以去当旁听生,你一样可以享受到接受教育的机会。”
“旁听生?”这时候豆芽才意识到了其中的道理,自己已经十八岁了,自己要想去学习,就要从一年级跟八岁的孩子们在一起学习,这是个她必须要面对的现实问题。
这是个特别现实的问题,她渴望课堂,渴望享受坐在教室里的感受,渴望知识带给她的快乐。但是,当她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再是一个孩子的时候,要跟一群比自己很多的孩子们坐在一起的时候,一种无可奈何的卑怜,让她禁不住“呜呜”的哭了起来!
“嗨嗨嗨!干嘛呀,啊?怎么还哭上了哪?你不是特想上学吗,你可以进学堂了,你应该高兴呀?”狗剩不解的问道。
“谢谢你剩!可惜晚了,这个学我没法上了,我一个这么大的人,去跟那些孩子们一起上学,人要脸树要皮,我学得下去吗?呜呜呜呜!”豆芽伤心至极的哭诉着,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哭个不停!
“嗨嗨嗨!干嘛哪剩,怎么欺负起豆芽来了?”李姨,黑子,四姨听到豆芽的哭上,便赶紧的跑进了屋,四姨冲着狗剩吼道。
“哎呀四姨,我没有!”这事闹的,急的狗剩够呛,本来好好的事,谁知道会这样哪,他还真有有理不清了!
“怎么了孩子,狗剩怎么欺负你了?四姨问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豆芽道。
“呜呜呜!我的命好苦呀!呜呜呜呜!”豆芽伤心的都不出来话了。
“你看你这孩子,你到是话呀,出来,我们都不会饶了这个混蛋的!”四姨道。
“不是他的错,都是我命不好,跟他没关系的!”豆芽抹了一把眼泪,稳定了一下情绪道:“我想学习,我想进学堂,剩刚才去学校了,老师答应我进学堂了。可我什么都不会,我只能跟孩子们坐在一起学习了。”
“哦,嗨!这是好事呀,那你哭什么呀!”四姨歉疚的看了一眼狗剩道。
“我没脸去呀四姨,孩子们会怎么看我呀,我连坐在那里的勇气都没有了,我都能当他们的老师了,却跟他们坐在一起上课,那是一种什么滋味呀!”
“我从就糟别人的白眼,我早就受够了,我伤害不起了!可我又特想上学,现在我找到了娘,可学堂恐怕我这辈子都进不去了,我能不伤心吗?呜呜呜呜!”
没人话了,此时此刻,大家的心一下子跟豆芽融合了,他们没有理由再阻止这颗受伤的心的倾诉了!
“来,起来孩子。”李姨身为娘亲是最为愧疚了,她忍不住了,赶紧的俯下身把豆芽拉了起来道:“孩子,都是娘不好,是娘耽误了你,要怪你就怪娘吧!”
母女俩抱头失声痛哭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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