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珃柳眉倒竖,“关佟奕,那吴翩然是怎么回事?你到底对舒飒爽是不是真心?”
“嗯。”关佟奕应了一声。
“好。”井珃大气的说,“既然你已心有所属,那我退出!关佟奕,记住,不是你不喜欢我,而是我现在不喜欢你了!”
关佟奕看着井珃,“如果你愿意,还可是是我的师妹。”
“不要!”井珃耿直的说,“我们做朋友。我才不做你妹妹,谁知道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
关佟奕嘴角动了动,他情绪不好,所以笑得很勉强。
“要是喜欢舒飒爽,你就赶紧收拾了你的吴妹妹吧。珍惜眼前人才是真。”舒飒爽挑挑眉毛,一身潇洒,“我先走了。回见。”
井珃走后,洛沐歆顿了顿才又开口。
“佟奕哥哥,飒爽是个不错的姑娘,你要是喜欢,就一定要珍惜。”她忍着难过,小心翼翼的隐藏着自己的心事。
关佟奕点点头,“翩然受伤多少跟我有关系,这七年我不知情,没有照顾过她一天,于情于理都不合适。但我有了自己的生活,所以只能用最短的时间去弥补她。我以为飒爽会明白我的想法。”
“你不说她怎么知道?没有哪个女孩子会自信到那种程度的,特别是爱情当中。”洛沐歆艰难的给关佟奕做着感情顾问,她揉了揉不舒服的双眼,使劲儿闭了闭眼睛。
“眼睛不舒服?”
“嗯。可能是没睡好。”洛沐歆点头,又眨了眨倍感不适的双眼,“佟奕哥哥,祝你幸福。”
关佟奕诧异的看着洛沐歆,不懂她为何突然说出这样感性的话语。
洛沐歆强作欢颜,笑得一脸灿烂,“我祝你幸福,你用得着这样吃惊吗?难道我不该祝福你,要说不好听的话?”
“不是。”
“那我到武馆转转,哥哥跟笑笑等下过来助兴。你快些去找飒爽说清楚吧。”
“好。”关佟奕目送洛沐歆走远,在原地站了会儿,抽了一支烟才向武馆的人打听了舒飒爽的房间。
关佟奕的一举一动被甘希希跟舒飒爽在屋里看的一清二楚,两人已经猜测到他是要上楼来了。
“关佟奕要是上来找你,你就问他是不是喜欢你。飒爽,你就勇敢一回。问一问他的心意没事的,他不喜欢你,你就从此放手,再也与他无瓜葛,就不会影响他跟吴翩然的感情。”甘希希对舒飒爽说,“如果他喜欢你,那不是刚好么,郎有情妾有意,直接走一块!”
舒飒爽不安的望着甘希希,“这样真的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你只是确定一下自己的幸福,谁敢说你有错?”甘希希给舒飒爽鼓劲,然后听着外面的响动,却是半天都没听见关佟奕的脚步声,而按理来说他这会儿应该早就到门口该敲门了。
“没声音?”舒飒爽耳朵也贴着门板,不相信自己听力的问甘希希。
甘希希点点头。
舒飒爽扭头走向窗口的位置一看,道:“不用等了。他走了。”声音中充满了无法掩盖的失落与难过。
“走了?”甘希希不可置信的过来看窗外,果然关佟奕头也不回的毫不留情的走出了大厅,走出了武馆大门,上了车一阵风似的消失在远处了。
“看来是不用问了。”舒飒爽坐在床边,低头看着床单上大朵大朵的月季花,那颜色红得耀眼的让她想流眼泪。
甘希希坐在舒飒爽身边,轻轻的抚着她的肩膀,“飒爽,别难过。总会有比关佟奕更好的人等着你的。”
舒飒爽点点头,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
“你休息会儿。我出去帮你招呼客人。等会儿吃饭,你记得出来应酬。”甘希希体贴的对舒飒爽说完就先出去了。
武馆开张,聚餐庆贺一定是要有的,不过聚餐没去酒店,而是在武馆操办,主厨是武馆以前的那一位,又被关佟奕给请了回来。
大厨的手艺不错,武馆的人都喜欢吃他做的饭菜,而今天这一顿晚宴更是大厨精心准备的,大家吃的就更喜笑颜开了,这多少跟人逢喜事心情爽有关。
“飒爽,你不会喝酒,就不要逞强啊。”甘希希在舒飒爽耳边小声的提醒道。
舒飒爽作为武馆的继承人,她需要招呼好所有的客人,杯盏往来,她却来者不拒,一连喝了好几杯酒,脸色瞬间就变了,一点血色都没有,嘴唇也有点儿发青。甘希希看了之后,十分担心她。
“没事。今天情况特殊,大不了我等下吐了就好了。”舒飒爽却不以为然。
“吐了就不难受?”甘希希还是很担心舒飒爽,因为她这样子发狠的喝酒,根本就不像是单纯的应酬,而是像在借酒浇愁。
“希希,我有分寸。”舒飒爽疲于应酬,但是没办法,她再不想说话,再没心思,再没精神,都还得坚持到聚餐结束。“马上就结束了。客人一走,就没事了。”
甘希希只好心疼的点点头,可她哪知,宴会结束之后,客人走了,武馆的师傅们却依旧酒桌不散,而且还硬是拉着舒飒爽继续喝。
舒飒爽推脱不掉,只能继续喝,最后的结果就是蹲在马桶上吐得天昏地暗。
“叫你不要喝那么多,你偏偏不听。”甘希希又拿抽纸,又拿毛巾,又倒水,还在拍打舒飒爽的后背。
舒飒爽吐了一会儿,漱了漱口,声音有点发哑的说:“武馆开张,师叔们开心,我也开心,所以怎么能拂了大家的好心情。”
“你少来!”甘希希使劲锤了舒飒爽一拳头,“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是想买醉!”
“哪有。”
“哪都有!”甘希希没好气的瞪着舒飒爽,“三只腿的青蛙不好找,两条腿的人还不找吗?你为什么就那么死心眼,偏偏爱上关佟奕那么冷冰冰没感情的?”
“他不是冷冰冰没感情。”舒飒爽替关佟奕辩解,说着就又开始吐起来,这一吐就停不下来了。
甘希希吓得不轻,一直守在舒飒爽身边,想着她或许吐完了就好了,可是对方却吐出了红血丝。
“飒爽!你等着!我去叫人!”她尖叫一声,惊吓的手腕儿都发软了,好半天才找到关佟奕的号码打过去。
“舒飒爽?”正在忙碌的关佟奕看到舒飒爽的号码,没有犹豫的接了起来。
甘希希带着哭声的说:“我是甘希希,飒飒她吐了,吐血了。”
“吐血了?!”关佟奕蹭一下站起来,捏紧了手机,声音也抬高了几分,“究竟怎么回事?你们现在在哪里?”
“在武馆。她喝了很多酒。你快来!她还在吐!”甘希希越说越着急。
“告诉飒爽在武馆乖乖待着,我马上过去。”关佟奕对甘希希说完,连没开完的紧急会议都不管了,立马拿了外套往外跑,一边吩咐王哲,“联系医院。飒爽吐血了。”
“好!我现在就联系。”王哲分毫不敢懈怠,立马行动起来。
关佟奕冲下楼,开了车,以最快的速度开到武馆。
“飒爽!在哪?”他上了楼进了舒飒爽的房间,却没看见她的人影,就大声喊道。
“我们在这里!”甘希希在卫生间里回应了一声,“关总,得赶紧送飒爽去医院,她快要虚脱了。”
关佟奕冲进去,舒飒爽已经失去了一部分意识,但是还是趴在马桶上吐。
“飒爽,我们去医院。”他抱起眼睛已经眯成一条缝隙的舒飒爽,片刻不停的赶往医院。
一个小时之后。
舒飒爽已经沉沉的睡过去了,她的手背上扎着针头,吊瓶里的药水一点一点的滴着。
关佟奕眉目紧蹙的握着舒飒爽冰冷的手,想给她暖一暖。
“喝点水吧。”甘希希去倒了水来给关佟奕。
关佟奕接过水杯,声音不悦的问甘希希:“飒爽明明不能喝酒,你为什么不告诉那些人?”
“我说了。而且我也劝说飒爽了。可是她不听。”甘希希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来舒飒爽喜欢关佟奕的话来,她想这件事还是等好友醒来后自己处理比较好。
“那为什么不早点打给我?”关佟奕已经不能说是不悦了,而是气愤极了,舒飒爽说过她不能喝酒,而她一喝酒就吐的样子也真的很吓人。
甘希希轻轻叹口气,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关总,等飒爽醒了,你自己问她吧。既然你来了,那我就先回去,明早过来给你们送饭。”
关佟奕不语,一双眼睛只紧紧锁定沉睡的舒飒爽。
舒飒爽虽然说是睡着了,但是脸色却依旧很难看,而且眉宇之间也透出浓浓的忧愁。
早知道就该早点告诉飒爽的。关佟奕暗暗懊悔,他离开武馆的时候,想去找舒飒爽请她回去上班,并且告诉她明天中午一起午餐,他有重要的事情告诉她,谁知道公司忽然就出了急事,他不得已只能先赶回去。
谁知,他不过才离开几个小时,公司的事情还没处理好,她就变成了这样。
“关佟奕?”舒飒爽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的人是关佟奕,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她又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在医院,身边的人的确是他。“你送我来医院的?希希给你打电话了吧?”
关佟奕点头,摸了摸舒飒爽的额头,“想不想喝水或者吃东西?”
舒飒爽摇头,“不。希希总是大惊小怪,这么晚还给你添麻烦。我睡一觉就好了,没事的。”
“这是睡一觉就好了的事?”关佟奕原本因为舒飒爽醒来稍微精神了些而感到松了一口气的心情,忽然之间又因为她的这句话而紧绷。“舒飒爽,你以为你的身体是铁打的?你不是说你不能喝酒?你明知道你不会喝酒,还逞什么能?”
舒飒爽的眼神落在关佟奕的脸上,“你很紧张我?”
“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吗?”关佟奕脸色沉沉。
“我……”舒飒爽抿抿嘴,又问,“关佟奕,你离开武馆的时间,是不是打算上楼找我来着?”
关佟奕点头。
“那为什么又走了?”舒飒爽本来不想问的,怕听到的答案让自己失望,可是却又心存了那么一点点期待,总希望自己能成为一个被爱情之神眷顾的幸运儿。
“公司出了点事情。很着急。”
“那你打算跟我说什么?”
“让你回去上班。还有明天中午一起吃饭,有些话要告诉你。”关佟奕说。
“什么话不能现在说?”
“不能。”关佟奕很直接,他都准备好了,当然不能现在说。
“哦。”舒飒爽心里十分忐忑,不知道关佟奕明天要跟她说什么。
关佟奕给舒飒爽整理了下被子,“继续睡吧。有事明天再说。以后不许喝酒了。”
舒飒爽却是再也睡不着了,眼睛睁的大大的,意识十分清醒。
“关佟奕,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不能喝酒的原因?”她看着吊瓶,眼神有些空空的跟关佟奕说。
“没有。是因为什么?”关佟奕问。
“因为我爸爸喝醉了酒,开车的时候翻车了。车上的妈妈、妹妹跟爸爸当场死亡,而我却只是一点皮外伤,成为了唯一的幸免者。”舒飒爽的眼泪从她的眼角悄悄的滑落,她的声音中带着颤抖,“这些年只要一想到我没死,或许是爸爸、妈妈跟妹妹的命抵给了我,我就充满了负罪感与自责感。也就是从那一天开始,我就没办法喝酒,有时间光是见到酒或者酒杯、酒瓶,我就能想到车祸现场鲜血流淌的场景,还有浑身是血的父母跟妹妹,胃里就开始止不住的作呕,没办法不吐。”
“好了。都过去了。”关佟奕没想到舒飒爽是这样成为孤儿的,而她不能喝酒也是心结太深,“你父母跟妹妹去世是因为酒驾,跟你没关系,你不要自责。”
舒飒爽痛苦的抖了抖眉头,“可是我失去了最亲的人。”
关佟奕轻轻的抚着舒飒爽的脸颊,一句“没事,你还有我”还没说出口,病房门就被人推开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