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明什么都说过了。” 陆璟赫爽朗的大笑。
“根本没有!”顾言笑嘟着嘴,不乐意的瞪着眼睛。
陆璟赫看着这样可爱的顾言笑,忍不住贴上她的脸颊轻轻的蹭了蹭,却是笑着什么都没有说。
知道阿莫名字来历那是很早的事情,真的很早。
阿莫刚到陆园的时候,顾言笑每天都很开心,她陪着阿莫的时间比陪着陆璟赫的时间都要长。
某天,她在顶楼,搂着阿莫的脖子,两个玩的十分开心。
“阿莫,阿莫,我好喜欢你。”她捏着阿莫的脸蛋儿说道,笑得就像晴空下的向日葵花。
阿莫激动的乱扑腾,吱吱的叫着,好像也在说他很喜欢顾言笑一样。
“咯咯。”顾言笑清脆的笑声在楼顶回响,“阿莫,你一定是误会啦!虽然我很喜欢你,可是我最爱的人只有璟赫哟~~~”
那时候,他就站在不远处,眼神清凉的看着跟阿莫嬉戏玩耍的顾言笑,也听见了她的表白。她一直没有发现他,他又沉默的站了会儿,转身下了楼。
现在回响起来,那天听见顾言笑的表白的时候,他其实是笑着的,他的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笑意,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其实,对她的喜欢,一直都没有停止过。
而他那时候却不敢承认。
“我一定是世界上最笨的人。”陆璟赫在顾言笑耳边轻轻的说。
“嗯?”顾言笑问,“为什么?”
“因为一切我所做过的傻事。”让我差一点错过了你。
顾言笑捏捏陆璟赫的脸蛋,不满他说他笨,“你才不笨,你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每次我遇到麻烦,你总是第一个帮我想到办法解决的人。你说,这世界上还有比你聪明的人吗?”
“嗯。”陆璟赫笑看着顾言笑,一本正经的点点头,“没有了。”
“哈哈。”顾言笑脸上盈满了甜蜜的笑意,陆璟赫在她心里,那可是骑士与英雄一样的存在啊,是没有人可以替代的。
从公司回来,顾言笑刚到陆园门口,就看见了路边的蒋韦泽。
“停车。”她吩咐司机停车。
司机停了车,她下车,朝着蒋韦泽走过去。
蒋韦泽背对着她,不知道在看什么,总之很入迷,连她走到身边了都没有发现。
“蒋总……”她小声的唤了对方一声。
蒋韦泽听见顾言笑的声音才有些被惊动了似的回头,“笑笑,你……”
“我去公司给璟赫送饭来着。”顾言笑大方的笑着说,然后问蒋韦泽,“你身上的伤没事了吧?”
自从蒋韦泽在索家别墅被打离开后,顾言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也没有听见过一点点他的消息。
蒋韦泽摇摇头,“没事了。小伤而已。”
“要不要进去坐坐?”顾言笑看得出来蒋韦泽是有话要说,但是他却又感到尴尬。
蒋韦泽点头。
“那走吧。”顾言笑道。
蒋韦泽跟着顾言笑进了陆园,走到一座亭子跟前的时候,说:“我们就在这里坐坐吧。”
顾言笑同意了,又叫保姆去沏茶,她便跟蒋韦泽坐下来。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巧合,你心里不必有什么负担。”顾言笑见蒋韦泽不开口,她就主动开口说,“毕竟谁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个样子。”
蒋韦泽眼神复杂的看着顾言笑,眉头微微蹙着。
“笑笑,你说的对,事情就是这样的巧合。巧合的让人心痛。”他顿了顿,缓缓的说,“也许你不相信,我对你,是真的动了心。”
顾言笑听了蒋韦泽的话,多少有些惊讶,她沉默的看了他一会儿,才慢慢的开口,“蒋总,如果我小姨在的话,我这会儿应该喊你一声姨夫。小姨现在不在了,你做过长辈,那就依然是长辈。”
蒋韦泽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从开始他为了找一个索馨碧的替身,到后来不知不觉间对单纯、可爱、阳光的顾言笑动了心,他自己都不清楚这个变化是发生在什么时间。
但现在他却清楚的知道他是喜欢这个长相酷似索馨碧的女孩子的,而且是清楚的把她当做顾言笑,而不是谁的替身或者什么。
“笑笑,我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他没有底气的问道,那样子跟之前坚定不移要娶顾言笑的时候俨然判若两人。
“嗯。没有。一点都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这辈子没有,下辈子也不会有。”顾言笑十分明确的告诉蒋韦泽,“虽然我这样说很伤人,但是蒋总,我想你明白,你曾是我的小姨夫,你的孩子是我的弟弟,这些都不会改变。而最重要的是,除了璟赫,我谁也不爱,我谁也不会嫁。璟赫,他是我永生永世认定了的男人,我说过很多次,你应该不会忘。”
蒋韦泽脸上的神色更加痛苦了,没错,他的孩子毛毛是顾言笑的弟弟,他曾是顾言笑的小姨夫,这才是让他最痛苦最难过的。他可以做一个恶人,去抢别人的老婆,但是他却无法做到不顾及伦理道德的底线,去娶一个跟自己错辈分的人。
“蒋总,有些话我会当你从来不曾说过,你也这样认为吧。”顾言笑拍了拍蒋韦泽的肩膀,这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此刻却像受伤的小动物,让人没办法做到不去安慰安慰他。“时间是最好的药,它包治百病,可以治愈一切的伤。事情总会过去的,时间会抚平你心里的一切痕迹。”
蒋韦泽斜靠在亭子的柱子上,埋着头,没人能看得见他的表情。
“在遇见你以前,我一直以为上天对我是不公平的。”他声音很低的说,“我遇见馨碧,跟她相爱,要跟她结婚,我才知道她的职业有多么特殊,她能给我的只有婚姻的事实,而没有正常的家庭生活。我想要孩子,她不想要,因为她放不下她的工作。在她的眼里,工作那是比一切都重要的事情。”
“小姨当过军人,信念坚定那是她的风格。”顾言笑没想到蒋韦泽对前一段婚姻也有说不出的苦涩,她一直以为他是享受的,以为他就喜欢那样一个常年不回家,连见面都要经过各种申请审批才能行的女人的。
“怀上毛毛那是一个意外,可是她却背着我去过医院五次,想要打掉这个孩子。幸好我每一次都发现的及时,不然毛毛早就不在了。”蒋韦泽说着,抬起头来,苦涩的一笑,“可是她身怀有孕却还是不放弃工作,依旧出去完成任务。我们全家对毛毛那样稀罕,当做宝贝一样,那是你们都不知道,他是馨碧在完成任务中弹之后,孩子不足月,严重早产,而且差一点死在她肚子里的情况下,手术取出来的孩子。”
顾言笑听到这里,想想当时那个场景,也是有些后怕,她是真的没料到索馨碧竟然为了工作拼到了这种程度。
“现在毛毛平安就好。”她对蒋韦泽说,“以后毛毛会平平安安的。”
压抑了许久的蒋韦泽好像是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似的,一说起来就没有停下的意思。
顾言笑静静地坐在一旁听着,也许他这一生也就跟别人谈及一次他内心真正的想法。只要能让他感觉到好受一点,她就陪陪他吧。这也许是她唯一能为他做了,能补偿他的了。
“毛毛出生之后,我以为馨碧会辞掉工作回家带孩子的,结果她还是没有。在医院住了大半年,从昏迷不醒的状况到完全恢复,单位让我去看过她三次,还说这是次数最多的,对我已经是照顾。”蒋韦泽掏出钱包,拿出一张照片,那是他跟索馨碧、毛毛的合影。“毛毛只见过一次馨碧,馨碧也只见过一次毛毛,就是她昏迷不醒的时候。毛毛不知道妈妈长什么样子,馨碧也不知道毛毛长什么样子。”
顾言笑替毛毛心疼,也替索馨碧心疼。她深深吸一口气,说:“这样或许没什么不好。毛毛不记得妈妈,所以他对妈妈没太多的感情,以后知道妈妈不在了,也就不会那么难过。”
“可是我难过。我很想问问馨碧,她没有见过儿子,她后悔不后悔。她还没有来得及陪伴儿子就死了,她难过不难过。毛毛患了溶血症命悬一线,我难过的想自杀的时候,她在天上看着,究竟会不会着急,会不会有那么一刻,想过放弃她所谓的军人原则,放弃她的工作,真正关心一下家人,关心一下我跟毛毛的感受。”
“小姨会难过,她会后悔,也很想关心你跟毛毛。”顾言笑替索馨碧回答蒋韦泽。
“你怎么知道?”蒋韦泽望着顾言笑。
“因为小姨跟我同为女人,又是孩子的母亲,也是别人的妻子。”顾言笑语气肯定的回答说,“她不是石头,不是没有感情,只是她心中有信仰。她知道你会理解她,知道你是信任她的,所以她才敢如此冒险,也才敢做出在你眼里十分任性的事。”
蒋韦泽默默地看着顾言笑,眼神有点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顾言笑倒了一杯茶放在他手边,也没有再说什么。
过了好久,蒋韦泽拿起茶杯,一口喝掉茶水,紧急的捏着茶杯,说:“笑笑,遇见你的时候,我才觉得上天对我是公平的,它带走了馨碧,却还给我一个你。你不知道我来H市找到你的时候我有多开心。”
“你是不是还以为是小姨为了工作而骗了你?你把我当成是小姨了?”顾言笑可以猜测的到蒋韦泽的想法,“所以当你知道我不是小姨的时候,你其实是失望的,你想把我带到你身边,不过是你那时候心里对小姨有恨。”
“你怎么知道?”蒋韦泽惊讶的看着顾言笑,他的确是对索馨碧心中有恨的,他恨她跟他之间什么都没做过就死了,丢下他一个人,丢下毛毛一个人,让他们在思念里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爱之深恨之切。”顾言笑知晓一切的说道,“你带走我,只是想报复小姨而已。你想让在天上的小姨看看,除了她,你还可以对别的人好,你还可以找到跟她有同样样貌的人,你不是非她不可。然而你这样做的真正目的却是因为你对小姨的思念,因为你还没来得及好好的照顾过小姨,你的报复是你对小姨的弥补。”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直直的看向蒋韦泽,继续说:“我能理解你对小姨的爱,就像我对璟赫的爱一样。小姨她在天上,定然也不想看见这样颓然的你。蒋总,你一定要打起精神,把毛毛照顾好,尽快从失去妻子的悲痛中走出来,去过全新的生活。”
“我以为我可以跟你过全新的生活。”蒋韦泽不无失望的凝视着顾言笑。
顾言笑摇摇头,“你错了。你的生活里不会出现我。我之于你来说,只是个过客。”
“可知道我现在喜欢你。”蒋韦泽再一次跟顾言笑表明心迹,而他能做的也就只有一次一次的表明心迹了,其他的什么他都不能做。
“你有的只是喜欢。而我——”忽然出现的陆璟赫走到顾言笑身边,紧紧地揽着她的肩膀,目光清冽的看向蒋韦泽,“给笑笑的是爱。没有人比我更爱笑笑,也不会有人比笑笑更爱我。”
“璟赫——”顾言笑对陆璟赫的出现多少感到有些惊讶,他这会儿不是应该在参加会议么,怎么忽然跑回来了?
陆璟赫温柔的笑了笑,不经意的说:“会议延迟了,所以我就回来了。”
“可是你不该忙其他的工作吗?”顾言笑抓着陆璟赫的衣襟,见到他之后,她整个人都变了,就好像躲在云层里的太阳忽然穿过云层,天气一下子晴朗起来了一般。
“工作哪里有老婆重要?”陆璟赫说着低头在顾言笑的耳垂上轻轻的咬了一口,“我会放心你一个人跟蒋韦泽聊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