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老师丢了雨具,疯一样冲出去,站在垂柳下仰头看着尸体,抓着头发跪在了地上。哗啦啦的雨水淋在地上,盛开一朵朵水花,我们走过去静静的看着,欧阳老师不敢置信的呢喃:“小师妹……”
蔡警察解释欧阳老师是在读心理学研究生,死者应该是同一教授门下的学生。他摸了摸口袋,没摸出手机,说:“你们都别动现场,我去报警。”蔡警察跑进别墅,我摸着脸上的雨水,赵鱼儿衣服湿掉就变得有些透明,我赶紧脱掉自己的外套给她穿上,小声说:“这不是风水杀人,而是普通的谋杀,只不过正巧死在了这里,被风水凶局抽了魂魄。”
赵鱼儿小声说了句谢谢,死死盯着那颗柳树,说:“你说对了一半,这确实是普通谋杀但也有风水局的影响。凶手鬼使神差的把尸体挂到柳树上,导致死者的鬼魂被这颗柳树吞噬了。煞气开,凶局起,此局追索源头,得牵动那条自然小河链接的大河龙脉,最后衔接的是长江。而这座小山爷衔接着江南各山的山龙地脉,虽然对比长江龙脉只是条小山龙,但也不可忽视,根本不可能想强行破除这个局。”
她两手紧着外套,慢慢扫过别墅前三十六颗垂柳说:“等三十六人死齐了,风水局的目的也达到了。”高大的垂柳在风雨中摇摆,我吸着气,吞着流到嘴角的雨水问:“就没有破解的方法?”赵鱼儿说:“有,如此大局必然有神物正压地脉,可能是石头、可能是尸体、可能……”我凭着直觉一口断定:“茅山九宝。”
茅山九宝道尊得了三件,剩下五件失踪,最后的七星桃木剑疑似被道尊兄弟得到了。而这个牵扯甚大的局,一件东西肯定不行,很可能是那失踪的五件宝贝。赵鱼儿说:“不管什么八宝九宝,风水局不达到目的,神物蒙尘,被人拿着垫桌脚都有可能。这茫茫山川河流,千家万户,你去哪儿找?”
没再研究没用的,我们看着失神的欧阳老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蔡警官打完电话出来,不一会,别墅跑出三男两女,看到恐怖的尸体神情各异。
蔡警察守着现场,敬业的劝阻激动的学生,不让他们取下尸体。一辆车从雨幕中顺着绕山公路开过来,车上下来两男一女,他们看到树上吊着的尸体,张着嘴巴不知道说什么,欧阳老师机械的对几人说:“你们出去发生了什么事?等警察来了再说吧!”
雨过天晴,夜幕也随之降临,呼啸的警鸣打破了惊悚的气氛,一队警察各司其职,条条有序的处理着现场。
经过一场雨,现场能取证的东西少的可怜,得出来的死亡时间很惊悚,居然是二十几个小时之前,然而前几个小时死者还活生生的与两男一女在一起呢!
一队警察傻眼了,蔡警察偷偷的问我说:“您有什么看法?”我说:“只不过是尸僵,尸冷,尸斑……比正常情况出现的快了很多而已。”业内养尸的有很多种方法达到这种效果,最简单的办法是把尸体往养尸地一丢,死一个小时的人鉴定出来可能死了几天。
正在警察和学生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事时,一辆红旗小轿车开过来,紫群女带着两个陌生人出现,一个陌生人拿出证件,递给处理侦查现场的头,说:“这事我们接手了。”随即就是一些交接工作,以及报告上级的事情。紫群女还是一身紫色连衣裙,她走到我面前说:“陈三夜,哪都有你。”
语气带刺,我听着很不爽,郁气攻心,突兀的一巴掌抽过去,在她脸上抽出五根手指印,我看着手傻眼了,她摸着脸也呆了。
尸体躺在不远处,脸白的吓人,耳后沉积的淤血,红的一块一块,山间冷风呼呼吹着,这种环境下的众人精神都很不好,清脆的巴掌声,惊的所有人都看了过来。紫群女刚放出法术,有个女生咆哮的喊:“你们是来破案的?还是来吵架的?”歇斯底里的哭喊声,让紫群女收起了法术,我心事重重的低头走到一边,对鱼儿说:“我们走。”
我和鱼儿刚走出柳树林,还没踏上绕山公路,跟着紫群女一起来的陌生男子,追上来说:“等等,这事需要你们协助调查。”
大家都是明白人,协助调查你妹?我刚抬脚准备踹出去,把腿放下说:“我还有事,暂时不奉陪了。”紫群女轻飘飘的声音传过来:“让他们走。”
雨后的路面有着积水,脚下踩的唧唧响,走了半个多小时,赵鱼儿冷的发抖的说:“你的情绪好像不对。”我说:“我可能受到了人劫的影响。打紫群女的时候,我只感觉一股气堵心里,随即抽了她一耳光。根本没考虑这是道尊地盘,与她动手,吃亏的是我们。并且这事里除了道尊、韩震天、我们……还有未知的人参与,比如在麦田推我们一把的人。这么大一个局摆在道尊地盘,布局的人只会是道尊,而推我们的人,要借我们的手破掉倒挂三才。这明显是为了打破道尊的布局,让凶局提前爆发。”
滋!
迎面一辆黑色小车停在我们面前,三十多岁的女人下车,说:“你是陈三夜吧?总算找到你了。”我问:“你是?”经过一番交流,她是天帝派来的人,是一个跑腿的,示意我们可以加入紫群女的调查组,至于我们是否愿意,得看我们的意愿。
我拿着调令,不屑的撕掉一半,赵鱼儿握着我的手腕,说:“你傻啊?大家都知道这身份没用,该动手的时候谁也不会顾及,但有这张纸挂在面子上,一些小麻烦还是能解决的。”我吐出一口长气,说:“我真出问题了。”
传讯的人离开,我和赵鱼儿掉头回去,路上与警车插肩而过,被溅了一裤子水,我烦躁的掏出枪对天放了一枪,吓的警车赶紧停住,我硬扯着别人道歉才算完事。
赵鱼儿冷眼旁观,我目送警车离开,狠狠扇了自己几巴掌,说:“这里不能呆了,必须先解决不受控制的情绪才行。”赵鱼儿指着黑漆漆的天空,说:“怎么解决?影响你的是天。你只能应劫,等人劫爆发,破掉人劫才行。”
这可能是半步破道的后遗症,也可能受了冥冥之中的影响,这种事很难说清楚。知道的越多,感觉天意就是一把挂在脖子上的刀,随时都可能砍下来。
沉默的回到山脚别墅,尸体已经被警车运走,柳树林还是老样子,八个学生,五男三女捧着开水坐在一起,欧阳老师和蔡警察坐在旁边,紫群女站在大厅中央,两个陌生男子探查着别墅,昏暗的灯光下只有呼吸声,再没有一丝多的杂音。
跨咵。
我们走进大门,两个走神的学生惊的没握稳杯子,茶杯掉在地上,把旁边的学生吓了一跳。学生们小声关心着彼此,紫群女看过来,说:“调令到了?”对她知道这事我并不意外,毕竟那就是一张废纸,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检查别墅的两个男子走过来,说:“格局没有变化。”
赵鱼儿说:“不用查了,半山腰的三才被破了。”紫群女平心静气的说:“你们破的?”
“是也不是,我们被人算计了。”
我邀请紫群女走到一边,把事情简单一说,她嗯了声,走到学生面前说:“这里没你们什么事了?连夜回学校去吧。”转头看向欧阳老师,说:“你也不该呆在这里。”不等众人反驳,紫群女霸道的让两个陌生男子护送众人离开,只留下我们和蔡警察。
她带着我们连夜查探几处风水局的关键点,没有一丝变化,晚上十一点多钟,再次回到别墅,欧阳老师和两个男生被吊在柳树上,死状与下午死的女生一样。
“道尊布这个局就是为了杀人?”我盯着三具无魂的尸体,紫群女看着东方的夜空说:“血祭,重开此地的一段阴阳路。只是不知道风水局提前激发,是否能打通阴阳路?”
“开类似江城的阴阳路,必须以人怨冲开,凶手必须是普通人,为情、为恨、为了七情六欲杀人才行。”我眯着眼睛,用抢指着子裙女的后脑勺,说:“你们背叛阳间,与阴间同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