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吱!咔嚓!
听着各种夹杂在一起的声音,好像有人拿着榔头在楼里敲击着墙壁,所有的门窗都在开合关闭,无数的指甲刮着墙面……让人忍不住对摆着灵堂的那栋楼产生无数恐怖的幻想。
十几个人连滚带爬的从楼里跑出来,一个个面露惊慌,嘴里喊着:“有鬼……有鬼……”,混乱不堪的冲进中间楼。
有灵堂的楼里有七星吸煞,婚纱女鬼应该不情愿进去,呆在里面反而是安全的,中间楼反而真有鬼。
我没有心思管混乱的人群,围着被吹走黑幔的草人撒了九张冥币,又快速的用八张贴在草人八方的地上,每张冥币上都插了一根点燃的烟,最后点燃三根烟拿在手上,退后三步默念:“封八方。”随后把烟插到了地上。
弄好这些,吸附在草人上的鬼魂似乎有了一些安全感这才稳定下来,不再惊慌的想要蹿出草人。
“陈先生,有鬼……鬼……”
一个中年从中间的楼里跑出,惊恐的看了看旁边挂灵的楼,连滚带爬的跑过来,指着中间的楼说:“有鬼……”
“什么鬼?”我安慰他几句,等他静下来后,装着不知道的样子发问。他哆嗦着说:“鬼打墙,上……上……不了二楼,出……出不了屋子……”
“那您是怎么出来的?”我问。他痛苦的捂着脑袋蹲地上打了好几个滚,两眼无神的躺了好一会,跪在地上猛的磕头说:“陈先生,我不想死……不想死……您一定有办法救我……”
“回去,你就可以活。”我指着中央的屋子说。
这是被吓出体的生魂,闻到烟味本能的跑过来的。它哆嗦的苦苦哀求,我说:“好。”点燃一张冥币,又说:“拿着钱回去,能护着你回魂。”其实烧给它的冥币没有这个功能。
生魂拿着冥币感激的又磕了两个头,惊悚的跑向了中央的楼房。丢了魂的人,谁又能救?如果它被吓的不敢回去,神仙也没办法。
“你是怎么死的?”
随手帮了一把失魂的人,我笑看着依附在草人上的鬼魂。它盯着地上的冥币,说:“钱……钱……钱……都为了钱。”
“你已经为钱死过一次了,如果不想魂飞魄散,好好想想让你付出了生命的钱,实质上给你带来了什么?”我脑子里回味的“钱”字,冷厉的接着说:“如果你出了草人,谁也救不了你。等钱在你眼中移开,你也就能下去了。”往生超度需要它自己开悟。
说完,我不再管它,看着三栋气派的欧式风格楼房,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老肖他们挖坟是为了钱,老肖用锹拍死人还是为了钱,跳楼的两个嘴里也含着钱,装着尸体走的人也是为了钱而死……这些表象都说明了一个问题,凶穴风水杀人因钱而起、以钱为用、风水气运下杀人所利用的方式是钱。
风吹树叶,改变风势把树叶吹进火坑。钱是贯穿这个风水局的因果链条,这根线就是拨乱原本风势的罪魁祸首。
知道了这根虚无的线是什么,与能否拨动这个线是两个概念。
我需要一个契机,把这根乱了风正常轨迹的线抽掉。
推开中间楼的大门,楼里灯光大亮却给人一种很黑的错觉。五六个人坐在地上,两脚疯狂得蹬着空气,惊慌的大喊:“不要追我……不要追我……”“大小姐,你要找就找吴老头,我们都是打工的……”
看着诡异的场面,我惊的倒吸一口凉气,这女鬼也太猛了吧?
它不在这里却让几个人同时陷入鬼遮眼的状态,凶猛程度真的不一般。
“玩的差不多就行了。”我随口说了一声,打算去设灵堂的楼里,刚转身,二十出头的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我身后,他蹲在地上突然站起来,伸着双手对我哈了一声,把我吓了一大跳。
婚纱女鬼附在男子身上连我也看不出任何异常,但我给它上过守灵香,莫名的感觉告诉我,女鬼就在这个男子身上。我说:“吴老头欠你钱?还是把你卖了没给钱?”
“陈先生,您说什么?我爸让我请您过去,说有事商量。”
见女鬼装迷糊,我也没继续点破,摇着头说:“也就是试探你一下,看你是不是鬼?死的是你姐姐吧?它可猛的狠。”
男子惊恐的缩着脖子,慌忙的往挂灵的楼里走,说:“秦大师说姐姐不敢来这边……”我跟着后面,小声嘀咕:“人在害怕的情况下做出什么出格的行为都可以理解,鬼装人装的太正常了可不好。”
走在前面的男子猛的一颤,转头媚笑着,说:“我已经拿吓人来掩饰恐惧了,这样还有问题?”
“吴少爷,您说什么?我不懂。”我伸手示意他带路,他嘴巴张合着,小声说:“谢谢,我一定会在最后杀死您。”
吱呀。
男子慢慢推开门,黑白相间的灵堂在门缝中慢慢露出凄冷的全貌,男子脚上穿着发亮的皮鞋,脚绷直的抬高十多厘米跨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我刚进楼里没几步,没想到老肖和拖走尸体的人会在大门后,他们推着门,门嘭的一声合上了。
男子快速的转身,锋利的匕首对着我的心脏直刺过来。
铛。
眼看匕首要刺中我,男子捂着胸膛抽搐着脸部肌肉丢掉匕首,踉跄的退了好几步。
老肖和另外两人在旁边拿着菜刀,绷着冰冷的眸子挥着刀向我砍来,我一直站着没动,静静的说:“如果不想吴少爷死无全尸,你们最好别动。”
老肖三人强行制住挥刀的惯性,但冲势不是他们说停就停的,我快步退后贴在门上躲开了砍下来的刀,老肖手上的刀很自然的看进了另一人的脖子,一刀砍断对方大动脉,鲜血喷涌入潮射了老肖满脸。
被砍的人瞪着眼珠子倒下,临死的眼神好像在说老肖是故意的。
拿刀的另一人赶紧退开防备着老肖,老肖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说:“我说不是故意的,你信吗?”另一个人捏刀的手握的更紧,行为已经说明他根本不信老肖是无意的。
我知道老肖这一刀绝对是误杀,但在诡异的风水影响下又是必然,因为他们注定会死。这次是为了钱杀我,结果砍死了自己人。
“我很好奇你们为什么要杀我?难道不怕杀了我后果难料?”我抱着夜萧,单腿向后踩着门,随口问着。好像眼前死的不是人,流的也不是血。
被婚纱女鬼上身的男子捏死衣服里的蜈蚣,咬着牙退后好几步说:“七星吸煞是为你准备的,你死在这里会被正反七星锁住,魂魄会被封进地下室的棺材。下面的女人除了帮我吸收煞气,还有一个作用就是定你的魂。”
“按道理,我不是应该最后一个死吗?”我问。
有些东西是定式,如果是我开的棺,厉鬼索命必须最后杀我,这才是我最大的疑惑。秦家那个中年女道士走到二楼栏杆边,说:“如果棺材早被人打开了,你去开的棺只是重新钉上的呢?”
婚纱女鬼脱离男子的身体,轻柔的顺着婚纱,好奇的问:“我故意闹出这么大的声势,摆出一副要杀我爸的架势,你在门外发现是我,为什么还对我有防备,偷偷放蜈蚣在我身上?”
“我没义务告诉你。”我摸着夜萧,盯着楼上的女道士说:“这样杀我,还真是用心良苦,看来没法躲了。你帮我杀光他们,我拜你为师改投邪鬼。”说着,我点燃三根烟,郑重无比的发了香火誓,只要她真杀光这里所有人,鬼棺的守棺人会成为邪鬼一脉的门人。
女道士惊骇的绷着脸,站她旁边的吴老头神情游移不定,婚纱女鬼谨慎的跑到了她尸体上空,莫名其妙的老肖紧张的注意着场中的情况,被蜈蚣毒疼醒的男子听到我的话看着楼上,不知道他想什么。
紧张肃杀的气氛,因为我一句话变得更加压抑,也更诡异多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