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石看着天明,神sè露出怨恨。仿佛二人间有刻骨难消的仇恨,一方不死,永难笑泯。任何人在自己心仪的女子面前丢了脸面,都不会轻易的去放下,更何况,这种事情还涉及到男人的尊严一说。
他们本暗中跟随天明来到此地,看天明的处境可以预想他必定是犯了错在接受审问,故此阿石才壮着胆子开口,希望能凭此让天明永世不得翻身,解决自己心头大恨。
“哦?可有此事?”主审人惊问。
“哈!臭小子你这次死定了!”天霸大喜,心中无端的升起难言快感,在人族,伤残同族者视为叛逆,必诛。一想到天明早前yīn险之极的栽赃陷害与险恶用心诋毁天皇家族,天霸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且详细道来!”内堂堂主的声音再次冷漠,趋近于无情,可见他微微有些动怒。天明犯了什么错,看在他天资之高的份上,都可以不去计较,但若妄图伤害同族,那就该死!这样的人,留着也是祸害!
yīn毒的看了天明一眼,阿石森森的笑了,神sè中充斥着说不出的快意。恭敬的朝着黑暗中一拜,他诚惶诚恐的开口,“是!那rì我们自部落中跑了出来,到三帝城后守城的狗不让我们进去,正在争执间,就看到他从城内到了城门口,还帮着守城的狗质问我们,说我们无理取闹...那个妖族女子要救我,他却一定要杀我,后来因为打不过妖族女子,只好放了我,我们离去之后,被天霸大神看中,带回了刑内军营,事情就是这样。”阿石想了想,有些苦恼,他并不知道静妖的名字,此时回想起来当即满腹后悔。
黑暗中静默了半响,气氛缓慢沉重起来,似暴风雨前的宁静,格外压抑。
“你所说可句句属实?”主审人平静问道。
“这个我可以作证!”天霸当即拍胸脯保证道。
“那你为何现在才说!”主审人冰冷开口。
天霸一噎,讪讪的没有再出声。
“回禀大人,小人所说句句属实,绝无半点假话。此人心思歹毒,用心险恶绝非善类,大人一定要杀了他!”阿石瞪了阿头一眼,让他不敢开口,这才恭敬说道。
黑暗中再次陷入了沉默。天明也不急,对于阿石,他现在内心只有平静,根本就不会因为他所说而产生愤怒之意,他已经完全无视了阿石的存在。这样一个险恶又无用之人,何必与他计较?
“天明,你有何话要说?”
“呵!我还以为你们只会听凭一面之词呢。”天明冷笑一声,看了阿石一眼,像极了嘲笑,令阿石情不自禁的篡紧了拳头。
“别跟他罗嗦了,这种人留着何用,杀了他!”天霸不允许任何人污蔑天皇家族。
“砰!”一声闷响,像是有人怒极拍桌而发出的震颤,“到底你是主审还是我是主审!”堂主一怒,众人噤若寒蝉,连天霸也不敢在出声。“天明,你且说道说道。”
再次嘲讽的看了阿石一眼,那种居高临下怜悯的眼神将阿石打击的体无完肤。“大人认为,我若想杀了他,他还会活到现在?”
“大人认为,静妖能够在纳妖城放我一马,会因为一个素不相识没有任何用处的弱小之人与我为敌?”
“大人认为,我作为刑内大军一员,不懂人族大义?”
“大人认为,我平白无故为何帮看门的魔族欺辱我人族?让妖族看了笑话?”
天明一连几个大人认为,看似在反问,实则在嘲笑阿石简陋一击就破的谎言,令阿石连连变sè,到最后脸sè都有些苍白,不过听到自己心仪的女子名为静妖之后,他的心里又好受了一些,觉得做这一切都值了。
“阿石!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主审人大怒,他最恨的就是看到人族之间相互算计,特别是别有用心陷害同族的人,这样的人,简直不可饶恕!
“大...大人!他身为人族,却和许多妖族有亲密来往!”阿石脸上一片煞白,仍自强行狡辩想要不论如何都将天明拉下水。
“冥...顽不灵!”堂主的语气愈发不善,事已至此,阿石竟然没有丝毫悔过之意,实在让人气极。
“大人,那是我亲眼所见啊!”阿石强行克制内心升腾的惊恐之意,奋起最后的余力开口道。
“我想当rì,天明应是帮你们进城,恰好他与妖主在一起,妖主此人,内心城府令我等都自愧不如,更何况是你这小辈,她用个**术,就能将你迷的死去活来。我料定当rì天明是在救你,只是以你的道行与见识,能发现什么?你实在愚蠢之极!不知图报竟还妄想陷害同族,实在可恨!来人,押下去,判阿石与阿头二人百年磨魂劫!”
“你!”阿石怒气冲冲的看着前方黑暗处,不顾yīn影中走出几人将自己拷上,强行挣扎道,“好,好!你们竟然如此不明公理,妄断是非!终有一rì,我会为自己讨回个公道,让你们不得好死!”
他的声音越来越远,被拖入无穷黑暗之中渐渐隐匿。
“此子...气煞我也!”堂主的怪叫声传来,令伍玉儿噗嗤一声乐了。
“你这判决倒是公正。”毛大神懒洋洋的声音传开,“判他二人百年磨魂劫,是想他们的神魂壮大起来,意志坚定不在受妖女迷惑吧,可惜,他未必懂你这份苦心。”
“哎,此子心有大志,是可堪造就之才,只是现在还太弱小,不免意气用事,还需我等用心雕琢啊。”堂主的良苦用心令众人闻言沉默。难怪他能坐上刑内堂堂主的位子,相比于他而言,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敢说自己有他这份胸怀,甚至当中几人在明了事情经过震怒之下差点暴走,难掩内心杀念。
“堂主大贤。”毛大神的语气中首次带上了敬重之意。
“我等自愧不如!”众人低叹。
“嘿,他若不改,rì后还是这般肚心狭隘,说不得我就为人族韵量了一个祸害,何来大贤之说。但你等切记,人族的未来,终究落到这些后辈身上,若没有我们的照拂与栽培,人族,就没有未来了。”
“我等谨记!”陪审团众人心中对堂主产生了敬意,就连天明,也暗暗佩服起这人来。能由此人来审讯自己,他也觉得不冤,他这样的人,才有传说中人族前贤的样子。
不以自身喜怒来决断事实公正,甚至还深思熟虑的让判决也是为了磨砺后人,这样的先贤,不值得敬仰,还有谁值得?
“那天明之事,又如何处决?”毛大神问道。
“他毕竟不遵内尊号令,此风不可涨,势必要罚。即他道行已到九千年,人族凡字辈中绝无仅有,那先关他十天禁闭,让其静思己过,在挑个rì子让他闯刑内十阵吧,一旦全部闯过,我等便可落实他凡字辈第一人的身份,也好交予他部分重担。但在闯阵过程中,任何人不得施以援手,否则我定不轻饶!”
“可...”
“此事就此决断!”
堂主毫不犹豫的制止了天霸的话。
“人族要出一个道行在九千年的人物,该有多困难?除了当年刑天明,以及更久远的羲帝,还有谁!你们不要忘了,我们苦苦坚守的是什么!”堂主的话语沧桑,最后一句中甚至充斥了让人鼻头一酸的心酸之意。
“天明,此判,你可服?”堂主平静问道,就算他不服,也不能改变什么,这里不能上诉,他所做的决断,就是最终判决,反对无效。也正是因为如此,内尊才会将一个这么重要的位置交给他。
“不服。”天明淡淡一笑,关十天禁闭,虽然看起来处罚很小,但这种判决本身就意味着他错了,所以才有惩罚,他当然不服。如果内尊,需要以这种方式来尊敬,那她本身就不值得让人去尊敬她。“但是我服你,对于你的判决,我接受。”天明话风一转。
“恩...不管怎样你还是不服的,你可知当年内尊传唤是为何事?是为了让你们统一出动去营救被困的族人,若人人都像你这般不遵号令,那我人族还如何得以昌盛?故此,你必须受罚!”
“可我在妖族,不是更方便营救么?”
“一个人的力量,能有多大?”
“我明白了。”
“那带下去吧。”
黑暗中自有人上前,扯住天明戴在手上的铁链,往禁闭室而去。
突然,一道无匹的光华撕裂黑暗,如同一道自天而降的水瀑携天地之势冲撞天明面门。强势而霸道的剑意瞬间扫荡一切黑暗,令人眼中只有那一柄悬浮中天的神剑。
黑暗中的人寂声,无人开口,也无人制止,仍由那一柄神剑浩浩荡荡的插下,如同天地在审判,似代表了最正统的道义。
天明一惊,未曾料到在此地还有人行突袭之举,内心一股邪火噌的一声往外狂冒,绝世棍悄然浮现,他正待举棍劈出间,双手却被铁链一缚,捆的更紧,连浑身真气都镇压下来,不得调动一丝,更何况举棍迎击。
眼看那柄闪烁灿烂光芒的神剑直直刺下,天明心念一动,周身传出金铁撞击般的铿锵之音,数千道符箓闪现出来,自动组合成一枚盾牌,阻拦在他头顶的天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