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龛上,全身金光灿烂,连眼珠子都是闪着金色光芒的周大神君,正一脸愤怒的盯着下面和自己相貌一样的少年和他肩上的猫。
神龛下,另一个周大神君却笑容满面的看着对面那个怒气冲天的自己。没成想竟有人替自己塑起金身。看那神像前香烛棍儿,明显常有人前来拜祭。只是羊二爷也没干啥好事啊,一没有百万钱财济贫救难,二不曾杀过什么有名的山精水怪。咋就被人给供上了?
“哈哈,你这蠢才倒有几分自知之明,确实没干什么好事,坏事干的倒是不少!”左臂中的李大军神,显然不愿放过任何一个打击这蠢才小子的机会。
不过显然这种打击对周大神君没有用处,却见他得意洋洋的来到那神像前面笑道:“羊二爷上辈子一定是行了大功德的大英雄,不然这辈子没干好事怎么也会有人祭拜。”
肩上的猫婆婆“噗嗤”一笑道:“小子,你的脸皮可比得上梁州的城墙了,这种自吹自擂的话也说的出口。”
“啊?”鼻尖三颗麻子瞬间变的通红,原来刚才一不小说,又把原本和李信争论的话说了出来。
不等他再开口,却听猫婆婆接着奇道:“咦?小子,神龛上那个不是你!”一边说着,一边抬起前爪一指道:“看他的鼻子。”
周大神君闻言举目看去,这才发现,神龛上那金身法像的少年,鼻尖儿上只有两颗麻子……
伸手在鼻尖儿上摸了摸,一、二、三,一颗不少,自己确实是三颗麻子,又看了一眼那金色的神像,周羊儿心中有些失落,原来不是自己啊!
原本的高兴劲儿这会儿顿时去了十分之九,也不知是那个王八犊子,居然敢和羊二爷连相,别让爷碰见,不然非打断你的腿!教你一辈都见不得人。想到此处,一肚子不痛快的周羊儿往那神像上重重一拍。两眼顿时化作了两个弯月牙儿。
不曾想,逛个祠堂也能发笔横财!那雕像不是什么木质金漆,而是真正的……纯金!虽说上回在天台秘境弄了不少的金砖,不过对于大神君来说,这金银财宝当然是越多越好。当下也不客气,抬手就将那个冒充自己的假羊二塞进了布袋里。
“这小子,怎得这搬胡闹!”肩上的猫婆婆见了,忍不住开口轻斥道。
“婆婆,这你就不懂了吧,有钱不捡那才叫胡闹,嘿嘿”周大神君转到了旁边把另一个金光闪闪的太监扯了起来,一惦份量,果然又是黄金,将那雕像塞进布袋,扯着嘴起巴偷笑道:“这可全是黄金啊!”若不是怕被人发觉,他些时很想放声狂笑。
见他一副财迷模样,肩上的猫婆婆轻笑一声,摇了摇头,却不再言语,静静的看他不停的搬东西。倒是左臂中的李信,见他每搬一个雕像就会冷笑着骂一声“财迷!”一心发财的周大神君也不理他,只是自顾自的搬东西。
很快,屋内的黄金雕象已被周大神君清扫一空,只剩下香案前那一座雕像不曾被他搬走,那是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妇人,正趴在香案边打瞌睡。这具雕像与其它金像不同,是用各种颜料涂抹而出,整个人物栩栩如生,这雕工的手艺当真是了不得。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才未曾被两眼黄金的周羊儿注意到,直到此时,整间屋子搬空,才显露了出来。
来到那雕像前,越看越奇特,也不知用的什么颜料,无论是皮肤还是衣着怎么看都和活人差不多儿,他越看越是有趣,围着那象转了两圈,当走到正面时候,又是一声惊叹,塑像本身就极似活的,更让人意外的是,那脸上还有两滴亮晶晶的泪水。
周羊儿更加惊讶,颜料能染出真人模样倒也罢了,让人赞叹的是那两滴挂在腮帮子上的泪水,瞧不出用什么做出来的?心中好奇之下,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滴不知什么材料做在的泪水。
手指上一片冰凉,那泪滴……已然不知去向,老妇人的脸上一片水渍。站在她前面的周大神君却是一脸尴尬,因为……当他手指触到那泪滴的时候,谔然发现,面前这个,根本就不是雕像。
就算世上再好的金玉木石,雕刻出的东西也觉不会给人皮肤的感觉,而周大神君刚才去摸那眼泪的时候,指尖触到的却是冰凉的皮肤。原来是个人……
大吃一惊的周羊儿瞬间蹦起老高,倒把肩上的猫婆婆吓了一跳,喝问道:“怎么回事?”
“不是雕像,是人!”周大神君声音古怪的说道。
“人?”猫婆婆有些意外,又仔细看了一眼那桌前的雕像,沉吟着开口道:“如果是人的话,也是死的,胸前无起伏,口鼻不呼吸。只怕已经去了黄泉。过去瞧瞧……”
死人?周大神君有些意外,不过随即也放下心来,刚才以为是活人,在皇宫偷东西被人撞见,看这老太婆的身份不低,又不好杀人灭口,正有些不爽,此时听猫婆婆说是死的,心顿时放了下来。
走上前去,将那死老太婆的胳膊一拽。“咦?”肩上的猫婆婆开口说道:“死而未僵,当还有救!小子,把他放到地上平躺着……”
虽然心中有些担心,这老太婆若活过来了,会不会问自己要那些黄金雕像。不过老道早教育过自己,见死不救,必遭天谴。他最终还是按猫婆婆的吩咐将那老妇人放好。
却听猫婆婆又道:“用你的水真灵气,在她心窝上点一下。”周羊儿依然正要动作,却听猫婆婆又道:“只要一分力,切不可过重。这老妇人是忧思过重,心脉不畅才这搬昏死过去,若下手重了,可就真死了。”
周大神君应了一声,当即按它所说,运起一分先天水真灵气,对着那老妇人胸口一点。
“行了,行了,一次便可,点的多就是杀人了。”猫婆婆在肩上急道。
将已经聚集指上的先天水真灵归纳气海,周大神君站起身来,等那老妇人苏醒,谁知等了半天,也没有动静,不由摇头笑道:“婆婆,你这法儿根本不灵嘛!”
“怎么会!”猫婆婆有些惊讶:“难道救的太迟, 早已死透了?可为何死而不僵?”
迟疑了一下,却它又接着道:“小子,你看看她可有呼吸?”
周羊儿依言伸手向那老妇人的口鼻探去。还未至近前,却见地上的老婆婆突然睁开了双眼,吃惊的想将手收回,却被她一把抓住。
躺在地上的老太太一脸震惊,喉咙咕咕作响了两声,方喘息着说道:“我的儿啊,娘亲这是在地府么?”
“啊?”看着地上死而复生的老妇人,周大神君一时楞在原住,居然忘了该说什么。
却见老妇人一伸手,已将他搂在怀中,肩上的猫婆婆见势不好,一纵身跳到香案上,却听那老太太放声大哭道:“我苦命的儿啊,娘可算见着你啦!”一言说毕,已泣不成声,宽阔的祠堂内,只听见她悲伤的哭泣声。
“这……这是怎么啦?你又是谁啊?”被老婆婆结结实实搂在怀中的周羊儿一阵糊涂,忍不住开口问道。
“儿呀,儿呀!”那老妇人哭的更伤心了:“我就知道你哥哥做事混蛋,为了坐稳皇位,不让外人知道你的功劳,不肯为为你建祠修庙,连纸钱都舍不得多烧些,莫气莫气,这回咱们都来了阴间,看娘怎么为你出气,我可怜的儿哟!你可是娘的心头肉啊,怎能狠下心来不认我啊!”
其实周大神君小时候,非常羡慕那些同龄的孩子一头扎进父母的怀中撒娇儿,在他的想象中,父母的怀抱应该很是温暖和……幸福。
不过,当真正被一个自称为母亲的老妇人抱在怀中,他此时最大的感受不是温暖,也不是幸福,而是……气闷。多亏已经修成了琉璃金身,不然,周羊儿感觉自己一定会被闷死,尤其那老太太拼命的把他的脑袋按在那有些干瘪的胸前,生恐一挣扎,会震碎她的骨头。周大神君只得老老实实任由他抱着。
这就是母亲的怀抱?周大神君满心都是怀疑。可惜这个问题无人解答,左臂中的李信不是偷笑就是怪笑,却不肯多置一词。
无奈的周羊儿足足等了一柱香的功夫,见老太太总算平静了些,方才开口接着问道:“那个……老婆婆,我不是……你儿子……”
“儿呀……儿呀,你岂可不认为娘,呜呜……”老夫人响彻九霄的痛哭,让周大神君后面的话全都塞在了嘴里。
又过了半个时辰……
“那个……夫人……我不是……”
“呜呜……儿呀,苦命的儿呀,娘的心肝儿呀,你怎么能如此绝情!就算你兄长对你不好,你也不能这样对为娘啊……呜呜……”老太太接着痛哭……
一个时辰过去了,看了看对面依然在轻声抽泣的老妇人,周大神君把心一横,开口道:“娘,我不是你儿子!”
“噗哧!”香案上的猫婆婆一声怪笑:“哈,不是她儿子,你叫什么娘?”
“对啊?”已被周大神君刚才那句话弄糊涂了的老太太也疑惑的开口道:“又叫我娘,又说不是我儿子,你这孽障哟,怎么能如此气你娘亲啊……呜呜……”
“罢了,罢了,你是我娘,行了吧!”终于没了耐性的周大神君,气冲冲的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