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嗯嗯......。”
“嗯嗯,哎呦,怎么这么搁挺,疼死我了,那个混小子打我的头??”
“哎,这是哪里?咦——,哪来的美女啊?”
“莫师叔,你可以闭嘴了,你不说话,没人会把你当哑巴买了。”
本来就已经折腾了将近十二个时辰,白浅困得整个人都要坐着睡着了,脑袋一颠一颠的,就要跑去跟周公下棋了,就听见一个刺耳的声音,先是小声呢喃不知所云,马车颠了一下,就括噪的坐了起来,他已经懒得动了,谁知道那个老不羞的色鬼,转头看看,出言调戏也就算了,连爪子都赶明目张胆的抻过来了。
他就忍不住吼了一声,世界清净了,老顽童呆住了。
白浅满意的看了看莫道子的反应,瞟了他一眼,放松的靠在了身后的靠枕上,迷迷糊糊的眼看着又要睡着了,一声尖叫划破云霄,他的困劲顿时消了,马车也紧急刹车停下来了,离影紧张的拉开门,一边问道:“白先生,怎么了?”
第一眼看见的就是白浅因为吓了一跳甩歪的发髻,接着映入眼帘的是紧张的缩在一个角落里的莫道子。
“怎么了,刚才我听见一声尖叫声,还以为有刺客呢。”
离影简单的打量了一下发现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皱了一下眉头,抬起头时正好看见白浅狠狠地往莫道子那边瞪了一眼,似乎想起了什么,又细细的看了白浅一眼,那狼狈的发型让他忍不住,在一片诡异的车厢中,突然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对白浅说:“夫人,你......你的发型似乎需要弄弄了。”
“夫......夫人?”
“你们两个给我闭嘴。”
对于两个回过神来纯粹想看戏的人,白浅本来就不好的脾气顿时就爆燥了,漂亮的凤目狠狠地瞪了那两个人一眼,在他们的闷笑中一把将发簪拔了下来,柔顺的头发立刻就像瀑布一样披散而下,垂落到了车厢的毛毯上。
处理完自己,他发现那两个人还在笑,而离影更过分的将门顺手掩上了,靠着马车门笑,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们笑够了没有,不就是头发散了么,有什么好笑的!!!”
“唉,话可不能这么说,小师侄,隔了这么多年,我可是头一回看见你主动扮女装啊,怎么会不好笑呢,也不知道是谁小的时候打死也不穿裙子,非要说自己是男人,结果呢,现在你还不是自己穿上了。”
“啊,原来白先生小的时候喜欢扮女装啊?”
“可不是么,那时候......”
“碰,哐当——”
一串不太优雅的声音过后,车厢里面安静了,也没人笑了,白浅冷笑着坐在一旁,看着那两个人被自己拿着瓶子狠狠轮过的人,哼了一声道:“怎么不笑了?”
“很好笑么,在笑啊,我看你们谁还敢笑,这一天我提心吊胆的多追兵,你们可倒好,现在还敢笑我。”
于是,两个一个干了一天车,一个睡着打了一天酣,毫无贡献的两个人,默然的不出声了,白浅深深地喘了两口粗气,对离影说了一句:“你出去接着驾车吧,这里到底是非多,赶快离开比较好。”
“算了,离影赶了一天了,师叔,你是不是该干点正事了?”
“啊?有什么正事么,我怎么没发现,有么有么?”莫道子假装没看见离影哀怨看向他的眼神,若无其事的东瞧瞧西看看。
“赶快给我滚出去,赶车——。”
白浅忍无可忍的爆了粗口,瞪着那个倚老卖老,每天除了睡觉玩耍就是喝酒打鼾的师叔,终于在他锲而不舍的视线下,莫道子艰难的挪了挪,披上了一件衣服,蹭到了外面,然后,世界和平了,马车安静了。
白浅和离影两个人都疲倦的窝在了一个小角落里,慢慢的睡着了。
离影在醒来时,白浅已经醒了,马车里躺着窗户的那个布帘子被小心的卷了起来,窗外白色的光透过糊在窗子上面的油纸照了进来,外面已经是第二天了,车子还在晃晃悠悠的前行,车子里面还有点阴冷,白浅将马车里自带的小火炉有燃了起来,昨天夜里两个人都睡着了,火炉自己就已经熄灭了。
离影一动的时候,白浅就发现他已经醒了,看了他一眼,打了个招呼,就转过身细心地开始给徐峥换药。
马车里难得陷入了一片安静,诡异的一根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够听见,莫名的压抑,这一会离影才认认真真的开始打量起他来,白浅冷静自持的认真模样,跟记忆中那个呆傻的人完全不同,昨天也是一样,想起那次诡异的场景又忍不住的勾起了他心底的好奇,问道:“唉,对了,昨天你对那个检查的士兵说什么了,为什么他那么轻松就放过咱们了?”
“嗯?哪个检查的士兵?”
“就是那个刚出了绝境森林的时候,我记得你并没有易容啊,没道理他认不出来你啊?”
“喔,你说那个啊。”白浅连头都没抬,自然也不知道离影一直看向他的探究目光,依然低着头给徐峥包扎身上的伤口,抹上淡绿色的药膏,平静的说:“他看我的时候我对他用了摄魂诀,对他进行了言语上的催眠,让他相信他自己看见的只是一辆平常的商车,并没有什么奇特的,这样会省很多麻烦。”
“摄魂?催眠?世界上还有这种东西?”
为什么听见白浅平静的语气,离影会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冷颤,脑到里面浮现出一个可怕的画面,自己因为得罪了白浅而被他用了那个劳什子催眠还是摄魂的东西,狠狠地恶整了一次,自己傻傻的跳进了粪坑里洗了个澡,诡异的出来以后还浑然未觉有什么不对。
“怎么?你不信么,要不要试试?”
白浅似笑非笑的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晶亮的眸子让离影悄悄地往后退了两步。
牵强的笑了笑,一边摇头一边拉开身后的车门逃也似的说:“不不,不用了,我该出去跟莫大夫换班了。”
开玩笑,他还没活腻歪呢,昨天见识的那个什么诡异的功法叫他心有余悸,真正可怕的不是你的对手有多么高强让你打起精神想办法应对,而是这种看起来无害的像小白兔一样温良的家伙,在你毫无防备的时候下手,果断的逃跑,同时,离影心里还默默地给自己加了一条原则,以后惹谁也不能惹这位很无良的白先生。
离影连滚带爬的出了车厢以后,莫道子并没有进来,两个人不知道在外面交流什么,嘀嘀咕咕的。
不过,白浅没有多少心情理会就是了,他轻轻地将徐峥的头放在了自己大腿上,小心的揉了揉已经麻掉的小腿骨,昨天一宿他怕马车颠荡碰到了徐峥的头,睡去之间就将他的头放在了自己的腿上,结果一夜过去,木掉了。
徐峥昏睡的很安稳,这两天白浅一直小心的照顾他,没吹到风又按时擦伤换药,并没有发烧,只是脸色有些苍白,映衬着黑发更如檀木,白浅出神的伸出一根细长的手指,轻柔的划过他脸庞上刚毅的线条,棱角分明,英挺的眉并不过分的夸张,此刻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眉头之间夹出了几道深刻的痕迹。
他刚想伸手去抚平徐峥眉头的夹痕,就看见那双垂落在脸颊上浓密的睫毛,像蝴蝶的羽翼一般,轻轻地,颤抖着,然后缓缓地睁开,露出了里面黑亮的眸子。
“你你......你醒了?”
如同被抓住正在做坏事的小孩子一样,白浅在徐峥的目光落在他的指尖上时,慌张的缩回了手,脸上染上了一层可疑的绯红,撇过眼,将手放到了身后。
徐峥挑起眉上下将自己眼前的美人打量了一遍,唇畔悄悄勾了起来,不确定的道:“逸之?”
“呃......嗯。”白浅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样貌已经易过容了,身上也穿的是女子的罗裙,瞬间羞的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慌乱的解释道:“我我我,我就是,就是一路追兵都在搜查,我怕被认出来,才才,才这样的。”
“嗯,你这个样子很漂亮。”
徐峥感觉自己身上已经好很多了,支起手臂坐了起来,若无其事的说了一句,而后看见他面前的白浅整个人都僵硬住了,坏坏的假装没看见,瞟了一眼外面天色,已经亮了,自然地回头问道:“我睡了这么长时间,天都亮了。”
“啊?没事的,才两天而已,你的伤需要好好的修养,我们已经离开昆仑地界了,不用太担心。”
“我睡了两天??”
“是啊。”听见徐峥突变的语气,白浅回过头看了他一眼,问道:“怎么了?”
“我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呃......当时一直按照你的方向向北行,甩掉了那些追兵,现在大概已经快到冀北十三关了。”
徐峥低下头沉默不语,按着他的计划,本来是要半道折返的,可是现在折返去跟玄武他们会合应该也找不到人了,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了,按玄武谨慎的性格现在大概早离开了。
不由得他深深地皱起了眉,目光落在白浅微微变形的腹部上,估算了半天怕他折腾不起,反正去哪都是去,再往北的话,倒是可以去云雾山,他曾经吩咐夜莺在那置办过住所,也有地方住,抿着唇犹豫半晌后开口道:“回去已经来赶不上玄武了,不如我们去云雾山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