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院子,古老的店面,还上门板,这会儿门板上了,旁边开着门,挂着白布帘子,很神秘的样子。
布帘子后面有隐隐的动静,和微暗的光线,有点像红外探测器,认真的盯着每一个来人。
谈天健拉着我走进去,里面一个小房间,摆着药柜,陈列着一些药。
柜台前站着个人,手里拿着东西,要给我们做检查。
谈天健说:“开房吧。”
那个人淡淡的说:“来晚了,没空房。”
谈天健威压浓郁起来,说道:“我要看看,不许蒙我。”
黑暗中有个人走出来,看了我们一下,一声不吭,扭头就往后门走去。
谈天健拉着我跟上他,稳稳的跟着他进去,进了门……实际上是出了门。
后面一个小巧的院子,中间一个假山,流水湍湍,日夜不息,格调完全不同。
再后面几间屋子,隐隐有灯光折射出来,我的眼睛很好用,能看个大概。
前头那个人继续往前走,进了一间屋子,谈天健拉着我跟着他,也进去。
屋里忽然开了灯,很亮,里面坐着几个人,随意的四处坐着,脑门上有词条滚动:
“我们是保镖,请接受检查;别想来捣乱,否则杀无赦!”
其中一个人站起来,站在谈天健苞前,很淡的说道:“陌生朋友。”
谈天健说:“庐山云雾……”
那个人长得很结实,气息厚重,但没有谈天健气场大。
他无意间略略后退了一些,摇头道:“今晚已经开始,你们来晚了。”
谈天健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们绝对不晚。大家都是朋友,我们进去打个招呼。”
我,好像认得他们当中一个人,像是到过我们家,那这里应该是……和我们家有关?谈天健到底想做什么?
他好像特别喜欢玩这种神秘莫测的游戏,似乎比较刺激,他们都喜欢刺激。
那个人使劲打量我们,很认真的打量我们,感觉就是不让我们进去。
这间房子很亮,而且看似只有进门没有出门,不知道还有哪里可以“进去”,但他们那些人的感觉,就是不让我们“进去”,而谈天健的意思又非进去不可。
我透过墨镜转着眼珠子使劲打量,光线对我倒没什么影响,但我恍惚发现这些人和谈天健有某种关系,说不上来,但就是有这感觉。
大家僵持了一会儿,谈天健说:“你们破坏了规矩。”
那人摇头,口气生硬的道:“抱歉,对于熟人可以;但对于陌生朋友,你们只能等下一次。”
谈天健忽然杀气腾腾,平淡的口气中充满着压力,说:
“规矩并不分生人熟人,破坏规矩,我可以重新洗牌,如果我‘不高兴’的话。”
谈天健身上的气息表明他真的生气了,强硬冷冽,像冰冻柱子,比起殷亦桀或者他妈妈的冷,远非一个档次。
谈天健是真正黑社会老大,他的冷,带着铁血和残酷,不是冷风扑面,而是直接将人冻成冰柱。
屋里几个人都危险的站起来,感受到生命的威胁,不敢说话,也不敢抵抗。
谈天健拉着我,往前走,站在墙边看着柜子,掏出把刀子磕了几下,墙缝忽然裂开,底下……这是一个地道,地下通道。
谈天健拉着我进去,一点没有进入虎穴的紧张,而是……宾至如归,当家作主。
他走到哪里都可以当自己是主人,哪怕外面是五六个真正的保镖,底下可能有更多的危险。
没有人阻拦,没有人跟进来,他们就像没看见我似的,或者默认了。
我被谈天健拉着,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也不知道要我做什么,我就是这么跟着他,继续往下。
走了有三十来个台阶,转了个弯,台阶宽敞起来,装饰和陈设奢华而完整,不比凯撒酒店差什么。
又转了二个弯,台阶走完了,是一间大方舒适的休息室。
有人走过来,拦住我们,说:“二位,不知有什么需要?”
谈天健看他一眼,屋里又走出二个保镖,脑门是写着“保镖”二个大字,和老六的模样有一比,是保镖里的精英,一眼就能看出来。
谈天健拉拉我的手,很流氓的说:“带她参观参观,顺便赚点零花钱。你有吗,借点?”
他的“借”,估计和“拿”差不多。
那个人摇头,看二个保镖。
二个保镖过来,说:“二位看着面生,不知能否看下你们的名片?”
冷冷的客气,听着人一点不觉得客气。
但对我而言无所谓,他们爱怎么样怎么样。
谈天健四处瞅了瞅,瞅准一个方位,说道:“我不骗,你们也不用看,有空了改天喝一杯……”
说着话,他拉着我就走,又当人家是空气,那边有一人高的雕塑,和精美的油画,侧面是高档的窗帘。
谈天健用刀子一挑,有一道雕花木门,做工精良,价值不菲。
承启酒店用了无数的手工作品,对此我略有了解。
就是不知道门前挂窗帘,是什么意思?
二个保镖围上来,二话不说就动手,一左一右,左右夹攻。
谈天健扭头,手里的刀子,立刻成了枪,指着他们二个,冷冷的说道:
“别跟我玩花样,想打架等我玩够了出来再说……太冲动了。”
边说边摇头叹息,好像二个保镖真的很不应该。
谈天健理都不理,回手开了门拉着我进去。
我看着这场闹剧,从头到尾没搞懂。
站在门边,谈天健收了刀子,我正要打量一下这里,他拉着我一闪……冉桦过来,正在接电话,说:“录像上什么都没有?怎么可能?让宋大学查一下,看丢东西没有。她屋里没什么也不能让人随便乱翻,都撬到妆总房间了,能没事吗?好,我一会儿过去看,你们先收集所有证据,注意保留现场……”
酒店案发了,他们反应很快,不过……不知能查到什么,最后发现是我自己制造混乱……我看谈天健,我们都戴着墨镜,在再黑暗的角落都能看见,我想看他准备怎么办。
谈天健傍我眨眨眼,黑色的眼睛,看着不大习惯,没有那一汪蓝色的水,好像少了点什么。
冉桦接完电话,匆忙出去……谈天健立刻拉着我出来,又开了一扇门,才进到一个真正人呆的地方。
刚才那些地方都是有人看守或者没人看守的通道,静谧的可怕。
这里,地方好大,上千平方的样子;有好多人,男男女女都穿着礼服;好多桌子,桌子旁边围着一些人;有的人坐下来认真的算牌……对,这里是赌场,从装饰到道具到发牌师,无一不表明:这里是赌场,地下赌场。
虽然地下党未必都活动在地下,但这个赌场确实在地下。
屋里装饰的很奢华;灯光亮如白昼;精致的地毯有五寸厚的感觉,踩上去一点声音都没有;温度适宜,既不像电影院那么冻死人,也不像超市闷热。
我的公司都有意见箱,有时候我会翻看,空调和环境总是大家抱怨最多的因素。
赌牌的人大多很安静,也有偶尔叫唤二声的,或者一块儿鼓掌,对得了好牌表示庆贺;一会儿又投入其中,屏息凝神,盯着自己的钱。
他们手里拿着各种精巧的小圆牌,花色不同,代表的金额不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