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低的叫我:“可儿……”
我哼了一声,我自己没太听清。
他说:“不管能不能记起从前,我们,现在重新开始,好吗?让我好好爱你,做我的新娘,好吗?你喜欢工作就工作,我做全职家庭妇男,给你做饭洗衣拖地;你不想工作了,就随便玩,我挣钱养家糊口,怎么样?你以前总说,我要养你呢。”
我哼了一声,他的话我没太听懂,但似乎不大要紧;他说的无非那些事,更要紧的是他感觉好。
我说:“这样很舒服,别的……要问哥,他替我考虑的。”
殷亦桀轻轻抚摸着我的背,我衣服很薄,我能感觉到他指尖的凉意;但他手心很温柔、舒服。
脚有些软软的,我靠的太舒服了,就想一直这样靠着,就好了。
殷亦桀将我抱起来,在一边椅子上坐下,我依旧靠在他怀里,靠在他肩窝。
他的心跳没有刚才听得清楚,但他呼出来暖暖的气息吹到我头顶,比风舒服。
周围到处都是花花草草,十二哥设计的时候考虑的非常周到,平时在这里走,他也会不时要求修改哪个地方,或者从哪里引进什么花草,好看又搭配的好。
三年下来,这里真的成了花园。
但是,从没现在这么馨香。
小野菊开着白色的小花,黄色的那个花,能长着草皮一样的茎。
大一些的还有鸢尾兰,油菜花萝卜花……十二哥总能将它们搭配的恰到好处,充满生命力;三哥说就像我们家,什么人都有,整体氛围就是朝气蓬勃活力四射。
狗钻进草里蹲着腿,随地小便……我从没这么清晰的听懂三哥的话,现在才知道,这个世界真的是活的,就像廖亮的笑声。
靠在殷亦桀怀里,闻着他淡淡的气息,我很喜欢,不想动。
“可儿……”殷亦桀柔和的叫我。
我哼一声。
“喜欢跟我在一起吗?如果记起以前的事情,能原谅我吗?”殷亦桀握着我的手,小心的问。
他的手比我大好多,但是好瘦,就像周围空气,有点淡淡的伤感,菊花总会这样。
远远的那边种了一大片艾草,还有紫色有毒的花,能入药。
我把手放在他手心,我说:
“爸爸说,我哥有多疼我,你哥哥就能有多疼你,记起了,再说记起的事儿吧。我不喜欢大家总当我傻子,或者一遍遍要我记起什么。我知道我可能忘记了什么,但是,我喜欢现在这样。”
殷亦桀捏着我下巴,欣喜的问我:“你知道‘喜欢’什么了?”
我……说:“别的我不知道,但现在这个,我能感到喜欢。”
殷亦桀忽然低下头,亲到我额头,紧紧的将我搂着怀里,激动的声音颤抖,像是哭了:
“可儿……可儿……我知道你爱我……我真舍不得你,舍不得……从今往后,什么都不能要走你!可儿,我的好可儿……就冲你一个‘喜欢’,这辈子,我再不相负。”
我被他搂的很近,胸口压的闷闷的……他和妈一样,和爸爸一样,很激动。
家里经常会有那么多人,但他们都会因为我还不错,就高高兴兴;唯有哥和爸爸会很担心,爸爸有时候都没有哥担心。
现在……我稍微眼珠子一转,他就知道我在想什么,会替我做好一切。
我一动不动,让他搂着,能感觉到他真的在,很实在,不是我安静的世界,但一样舒服。
殷亦桀松开手,将我小心的搂好,低声说着:
“可儿,三年,我无时无刻都担心失去你,你还是我的可儿,是我的,是吗?我们重头来过,忘记的就忘记了,我们重头来过,好吗?”
我说:“嗯。只要哥同意……你不要和哥吵架,他疼我。”
殷亦桀握着我的手,岔开我的手指握着,道:
“只要他让咱们在一起,我一定不和他吵架。再说了,我现在很穷,殷氏股份我没有了,公司也都是你的,我和他吵架会没有钱养家的。怕不怕我没有钱养不起你,嗯?前几天拿出来的是我最后积蓄,别的都是很小的小块……”
我说:“有没有钱不要紧,哥说我是最有钱的,也只是几张报表对账单而已。饮叹整合以后,一年至少能多赚上亿,多少一点不要紧的。三哥说是你给我的,是吗?”
殷亦桀点头,亲着我额头,闷声道:“以前说我败家子,你才是最大的败家子,一亿都不要紧。说,承启酒店你到底扔了多少下去?”
承启酒店?我问:“包括启明广场吗?”
殷亦桀眼睛瞪大,盯着我,很厉害的样子,明显骗我的。
但他意思我知道,我说:“总投资现在超过三十亿,有一部分还没入上账,大概有四五亿的样子。那也不要紧的,连翼德酒店去年净利都超过一亿,五小姐说以后缺钱只管问她要,做什么都不问我。凯撒今年净利预计是四亿,一季度实现一点五亿。虽然过年是个旺季,餐饮住宿都多;但承启酒店开张在即,凯撒的业绩还在往上……”
殷亦桀手指放在我嘴唇上,差点让我咬一口。
我看他,为了说服各方各面,表现我们不是有钱败家子乱花钱,而是有据可依,都说好几回了,他为什么不让我说?
殷亦桀手指滑到我下巴,轻轻的捏一下,宠溺的道:
“脑子里还装了多少工作和数据?承启酒店试运营形势一片大好是不是?你呀……和我在一块,可不可以不要这么伤脑子?比如,你应该和我说,‘我都没买衣服’,‘我都没像样的首饰’,‘我都没买台好车’,这才对。”
我,眨眼,说:“衣服哥给我买好多,首饰也给我买好多,他们会惦记的。米饭有时候捡我衣服穿,哥看见了才知道是我的衣服。车子……哥刚买了一台好的,问我要了五百万。”
殷亦桀眼底开始笑,灰色的眸子比光线还亮,很好看很吸引人的样子,说:“听说你答应给玉少买豪华游艇了?”
我点头,他想要。
殷亦桀说:“你知道豪华游艇要多少钱?几千万……美金,你也给他?还有几亿……美金的。”
我……说:“三哥很疼我,哥说他除了汉奸一些,别的都不错,我们这么大规模,他出力很多。几千万……人民币还可以,我随时能调出来。哥还要一架飞机……不上亿,我随时都有。”
殷亦桀很丧气的低头,额头顶着我额头,看了一下,又将我搂着怀里,说:“你呀……嗯嗯嗯嗯……我要将你怎么办?你以前对钱就没概念,现在更没概念了。难怪我把家底都掏出来,你眼皮都不眨一下。要不要借我一点花花?”
他使劲揉我头,恨铁不成钢,我能感觉出来,但是没道理,我说:“……”
“啧啧啧……这就来骗我妹妹钱了,小可人,他是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准备骗你钱呢。”
玉壶冰狐狸一般的笑容,笑的很邪,穿着衬衣,扣子开了二个,像白狐狸。
“话也不能这么说,做小白脸也需要钱的吧。只是……殷少,你这年纪做小白脸,没什么前途吧?”
铭风在树墩垃圾桶上蹲着,身子一纵就能跳上树,比松鼠还灵活。
米饭提着一篮子茶水点心过来,放在椅子后面石墩上。
殷亦桀兑了些热茶给我喝,不理那些人。
新鲜的紫苏味儿不足,大棚里的也不太够味儿,喝了一点儿,我还是换薄荷茶,喝着舒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