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莱恩说:
“放心,有哥呢。”
哦,反正要争家产的不是我,别再将什么玩意儿转我名下就行,至于别的,管不上,不理。
暗潮汹涌,男人们的事情,一顿饭吃的又香又辣又带味儿,火锅黄辣丁,第一回吃,味道还真不错,事实上我并未尝出什么来,汗!
吃过饭,喝了果园出产的茶饮料,我们,开始干活。
啊,真是工作量很大的事情。
不过我又问题啊,我说:
“我妈呢?我爸……”
他们,我比较担心。
按说也没有以前担心了,但是,总觉得心里挂个东西,或许是知道离得近了,情怯吧。
五小姐给我一叠水果,笑道:
“不会有事的,都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是个问题。
他们安排事情,条理清晰,什么什么,一些不错。
好吧,只要她开口,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问:
“这些证据,准备怎么呈上去?
呃……”
呃,照说,我们要告范氏,正常情况下该由我们或者通过检察院之类的提起诉讼吧,比如说写诉状啊,那电视里拦轿鸣冤不总有这么一出?
没诉状怎么能行?
我们不能直接拿这些东西上法院,然后找法官大人说:我举手,我要告状,完了。
呵,呃……事到临头,我觉得有些紧张啊,毕竟总是被法院带进去的时候多,自己找上门的时候少,这个方面,我还真有些弱智。
当然,想一想,我大概还知道法院分什么民事案件、行政案件和刑事案件,民事案件里似乎还有一类叫经济案件,如今这年头经济案件很多啊,我的龚良翼师兄好像就是专攻这个方面的。
对了,我问:
“之前的东西都经龚良翼准备的,他都过过目,不行我们可以找他代理……反正他是律师嘛。那现在这个,要不要找他?”
这个,哈,真正决策类的事情,我少做,而且总被人手把手带着,我,也多有不懂,还是问问的好,问问的好,以后不就知道了嘛。
相比之下,我还是比较信任龚良翼师兄的,信任。
五小姐停下来,看着我,笑道:
“好吧,让人接龚良翼过来,律师出面总比我们出面好的多。龚良翼,我相信他。至于诉状,已经有人安排去了,你就放心吧。”
呃,我,还真是料着了。
那就放心吧,反正我不是很懂。
干活……呃,我说:
“开庭,我可以去吗?我想去听听。”
如果那家伙刚想办法弄手段获刑,我当庭劈了他!
几个人都停下来,当吃茶休息似的看着我,意味深长。
有什么问题吗?
我就是想去听个审判,这个,不行就不行嘛,我,不就是好奇吗?
法院宣判,是不是……
五小姐看看四少,再转过来看着我,说:
“好吧。四哥哥,我们就坐外面,如果有必要,就送小妹妹进去,要不她看着着急。可人,你去感受一下,我没意见,但不许乱说话,一个字都不行,相信你有这个认识。”
四少一个示意,阿龙一边吩咐人准备去了。
呃,这个,好吧,我算是明白了,谈氏绝对不会公开出现在那种场合的。
布莱恩说过,他们避之犹恐不及,谁还愿意自己往上粘呢?
不过,我真的想去看看,既然五小姐同意,我,得寸进尺一下,说:
“东西回头给我,我去找雍和,我有话跟他说。”
这下,大家又停工了,看着我。
呃,汗!
我本来早就该去找雍和了,这个男人欠我好多东西呢,我该找他算账,绝对的。
还有,殷亦桀十年前签订的辛丑条约,竟然也有他的份儿,哼,这个人,就一定知道殷亦桀和范氏眼下的情况,哦哦……
对,殷亦桀准备坐牢,虽然我不知道他准备怎么去实现,但肯定少不了雍和的事。
雍和是殷亦桀的代理律师,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可以全权代理,比如说签订公司合同等;或者说除了明显的个人行为和非法行为,别的法律都许可,比如领结婚证和卖白粉,就不行。
我这是在废话,当然不行,雍和能替殷亦桀决定结婚离婚一类的事情?
当然不行嘛。
当然了,管他别的行不行,我现在要去找雍和,要我那份“卖身契”,然后告诉他,决不许让某人阴谋得逞,要不然我杀了他!
他作为代理律师,绝对能做到。
我就要气死殷亦桀,哼!
“你……不会对他还怀恨在心吧?”
布莱恩相对在乎我一些,别人顶多只是对我的意见好奇。
这能理解,比如说正在开中央扩大会议,我插嘴,人家多半不是对我所说的内容感兴趣,而是对我这个小虾米的态度表示一下好奇。
真正关心的,大概只有布莱恩。
不过这有什么要紧?
我说:
“不可以吗?我都不知道我卖身契签了什么,顺便找找他。我,忽然觉得这些东西不像我以前想的那么没所谓。以前吧我啥也没有,卖身契也卖不了几个钱;现在可不同了,我身价过亿,可不能随便将自己买了,还替人家数钱。”
我说的很有道理吧,最近天天整人家的东西,忽然想起一件与自己很有关的重要事情,我借机办了。
还有啊,他那里还有好多房产转移之类的东西,需要我补签字,完了以后我就不知道自己拥有几套房产了,呃,殷亦桀呃宝宝也没说清楚,或许雍和知道。
几个人笑,转身,各忙各的去,没人理我。
嘛意思?
这,鄙视我?
我说的难道不对?
这嘛态度么真是,好歹我还董事长呢,哼,回去扣你们工资!
不过他们几乎没谁是我公司的,不归我管。
四少憋不住好心替我解释了:
“妆小姐,虽然你很聪明也想的很周到,但你和我妹妹差不多,实在不适合骗人。东西可以让你去送,不过如果有什么消息,最好说出来,大家商量着办。”
呃,汗!
点头,我在他们面前编理由——可我也不是编啊,我说的都是实话,算了,没人相信我的,既然老大同意了,目的达到,我老实的应道:
“没什么很要紧的,一点小事。”
含含糊糊,开始干活,我都不敢看人了,或许在他们眼里,我还不如不解释。
布莱恩将几分文件拿过来给四少,顺便说道:
“我陪妹妹去,凡事有个照应。”
四少懒洋洋的接过去,随意的看了一眼,道:
“别指望拿枪指着雍和大律师的脑袋。”
我汗,看看四少,看看布莱恩,没懂,不知道二个大男人又密语的啥内容。
好好的做啥要拿枪指着雍和的脑袋,逼他就范,范什么?
我只能确认,这些人开的玩笑都层次太深,不懂。
布莱恩揉揉我的头,温和的笑道:
“没事,不用的。龚良翼刚好在市里,一会儿就带师姐过来,账目上的留给他吧。先把你昨儿的东西拿出来,大家一块看看。”
呃,我还想往范氏账上添个零之类的,怎么我昨儿抱回来的东西被人家惦记上了?
皱眉,我说:
“我翻了一下,那都是十几二十年前的东西,连补充合同和解约协议都不在那里。……好吧,我去拿来,有些东西我本来想一把火烧了的……”
火是个好东西,我恨不能一把火将范氏和我爸妈的往事都烧干净,这样我就不用背负什么了。
唉,不可能啊,已经发生的事情,总是已经成事实了。
东西拿过来,我老实的将殷氏范氏合作合同也拿过来。
不过我将殷氏范氏合作合同单独放一边,申明:
“这个我看过了,没关系,给我收着吧。那个……我……”
父母的信件,我想现在就烧了它。
布莱恩将另一沓已经整理好的文件给我,说:
“我看看再说,这个想收就收着,不要紧。”
四少点头,淡淡的扫过大家,道:
“大家注意了,现在没多少时间,大家都争取一遍过。所有东西分三类:一,可以作为呈堂证供的,立刻挑出来放一边,我们要尽快做相应准备;二,可以拿出去给人看的,放另外一边,注明类别,复印留底;三,特敏感重要文件,拿来给我过目,再做决定。明白的话就开工,做完休息。”
四少的话像钟楼的钟声一样敲过,震得大家心神一动,开工,做完才能休息,不讲时间的。
至于能作为呈堂证供的,当然要符合诉讼时效的规定,而且能见天日;或者反过来说,不是后两类的,就是第一类。
当然,过了诉讼时效的除外。
诉讼时效,我大致上还记得,我国一般民事诉讼的一般诉讼时效为二年,呃,具体的,大概是这样身体受到伤害要求赔偿的诉讼时效期间是一年,我们现在整理的证据也类似;最长的诉讼时效的期间是从权利被侵害之日起计算,权利享有人不知道自己的权利被侵害,时效最长也是二十年,超过二十年,人民法院不予保护。
我刚才说那句话也是这意思,但是法律上经常会有一句。
“法律对时效另有规定的,依照法律规定”,所以人家让拿来,我就乖乖拿来了。
其结果,还是有好多超过诉讼时效,呵。
不过没关系,诉讼时效总有特殊规定的,而像某些人和黑道有涉,似乎不用管时限,就足以让他们身败名裂;或者,身败名裂的威胁能让他们确定该怎么做。
龚良翼和师姐悄悄到来,让我松了一口气,对证据的分检工作就方便了好多。
是啊,龚良翼是个小有名气的律师,五小姐似乎对法律也很有见地,我反而有沦落为学徒,唉……我本来就是个学徒,不过东一榔头西一棒子胡乱零敲碎打撞上一点而已。
证据的积累,随着夜色加深而增加,许多刚取回来的证据,也快速的整理、调整、归类,需要的辅助性证据也有如快速的通过各种渠道传递过来,效率让人不可思议。
或者说,不知道四少带了多大的力量在背后我还看不见,这调动也忒TMD夸张了。
比如,那辅助性资料是十年前某某长或书记的活动记录,传来的时间一般都在一个小时之内,包括书面的。
这简直,我能攻入某些数据库,那他们就是能进入国家金库,要啥有啥,没得比。
汗滴滴,这就叫区别,这就叫距离,这就叫……妈的我还沾沾自喜,原来又是没遇上行家,行家可能压根看不上我那点儿过家家。
收敛,低调,我干活,认真干活。
对面四少和五小姐紧挨着做,一人管一摊子,看似交叉又截然不同需要合作之处又浑然一体宛如天成,这种默契程度,远超寻常的兄妹或者……想到我和殷亦桀……若有所失。
是啊,若有所失。
听说更年期的女人最见不得美丽的女孩子,比如红楼梦贾府王夫人对晴雯怎么都看不入眼。
嫉妒,每个人都会。
而大龄单身者对人家的恩爱,也总会有各种不良的猜测,啊……我扯得太远了,或者说脑子有点儿乱;不过,真的羡慕人家的心有灵犀一点通,这种默契,看得人好眼红。
其实,就是我想我们家殷亦桀了……唉!
我们还没有真正达到那个平平淡淡但真真实实相知相爱并过踏踏实实日子的阶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