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了那二男的,吃饭去。布莱恩和冉桦已经过来,一会儿审那二个。”
铭风干脆的给我下令,说指示也许更确切一些,毕竟这种事情他比我熟悉一些。
好吧,甩了他们。
我边走,边想折,这种事儿,我实在没经验。
以前都是不想怎么样就硬拗,要不就随人家去;但现在显然都不合适。
为男人,考验,郁闷,我说:
“我……该走了,我哥……看得比较紧……”
汗,脊背开始流,妈的我哪来后妈级亲哥?
后妈,纯粹后妈。
憋了半天,我说,
“谢谢师兄,回头我告诉哥哥,让他来……”
苍兲呐,大地呐,谁来帮帮我,这话该怎么说来着?
问题是这个男生看着不错啊,我怎么骗他,骗人……
唉什么都得学,我憋,我学。
烧杀抢掠,坑蒙拐骗,我要学完了。
张亚龙手一挥,扭头对那狼生道:
“你走吧,师妹有我呢。原来你有护花使者啊,我就说怎么可能一个人。我送你过去吧,带着猎犬在学校走,被保安看见会有麻烦的。”
那个男生转身,不容我开口,忙忙的插了一句:
“张师兄,下周足球赛您上场吗?”
张亚龙点头嗯一声,他才兴高采烈的跑远……呃,身边几个路过的男生也兴奋了,边跑边喊:
“下周足球赛张师兄上场,快去,找学生会要票去……”
米懂,我很外行。
看着桀桀,桀桀也不懂。
汗,我说:
“谢谢,不过我真的有事,嗯……改日再见吧。桀桀,找舅舅去……”
我拔腿准备开溜。
搞不定就溜,老子不是这么说的吗?
还是毛主席说的?
我记不清了,回家了再查查看。
“师妹,你叫什么?恩,电话……”
张亚龙还不肯就这样放我。
张亚龙好像是FBI实习生,或者卧底,身手奇快,抓着我不放;手下还蛮用力,似乎我不说就不放过我。
我抬头,对上他。
说实在的,实在不喜欢被人强迫,不论什么事儿。
不过,他的眼睛很认真,脸上有淡淡的笑,还有点儿红,拇指不经意的揉揉,捏着我胳膊,无意识的深意……汗!
我错了!
我真的错了,这事儿,TMD,什么事儿这是,头大!
可是,不论我脸色怎么难看,张亚龙就是不松手,也不进犯,就是拉着我胳膊,高大的身躯,挡住半颗太阳,脸上金光闪闪,健康又帅气,很阳光很男人,远非冉桦时而暗淡所能比。
唉,我心底在呐喊:如此样人,还真难以让我冷下脸。
想了想,我无奈的说:
“我明天还来学校,再来找你吧。对不起,我哥哥会说我的……我,回去和我哥哥商量一下好了……”
妈的布莱恩才不会说我,大概殷亦桀会。
唔,嗯嗯,他说过,不想让我上大学,因为学校帅哥多多,我会掉花堆里出不来。
原话忘了,是不是这意思?
我又不是花痴,什么事儿。
哼,我偏要上学来,我偏要和人好,我就交个男朋友,怎么样?
“明天?什么时候,在哪里?”
张亚龙似乎看到一线曙光,那种不用咧嘴或者挤眼的笑很暖。
“大概,就这个时候吧。我那个……也不大确定地方,要不就在这,或者……我家桀桀能找到你,我来找你好了。”
我还是词穷,这个,约会男生,兲呐,我没什么别的意思。
桀桀绕他转二圈,算是认下了。
这孩子太乖了,一直忍着性子,真难为它。
张亚龙似乎终于觉得只能如此了,恋恋不舍的松手。
我赶紧溜,近乎夺路而逃。
桀桀能找到布莱恩的方向,我跟上就行。
当然,铭风知道我的方位,不难找。
学校门口,三辆车子,我们的人都到齐了,还多了一辆车,如果没记错的话,就应该说郑璟仁的大奔,笨死。
哦,看来,铭风说的“审”
他们二个,大概已经押来了,是不是,也有点儿太明目张胆了?
还是有恃无恐?
管他,上车。
谁都没说话,车子开了好大一会,来到市郊一个不错的酒店,整了个大包间,能隔开左右二个也能合并。
呃呃呃,汗!
这种包间,蛮有意思,他们计划的也真齐全。
一进去冉桦就将郑璟仁拉左边,铭风他们跟过去,“审讯。”
这边就剩下布莱恩、我,和米饭。
“哥哥……”
米饭穿了布莱恩的衣服站一边,声音正了,头却低了。
“妆可人,你肯定认识。叫姐姐。”
布莱恩拉着我坐下,很威严的看着米饭,教训。
“姐姐。”
米饭很随意的叫一句,根本没考虑年龄大小是否合适,纯粹是照布莱恩的指示。
“认真点。她是我妹妹,就是你姐姐,如果还认我这哥哥,就给我记住,不光今儿的事情,还有将来,一定要和姐姐好。她虽然性子冷,但人比你好。别给我像老太那几个女儿一样,没皮没脸,丢的是自己的人!”
布莱恩严肃中充满关爱,俨然一种长子当父的感觉,(?!)最后一句话说得很重,甚至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忘了前头那句话的力度。
米饭拉了拉衣服,很奇怪的看了我一下,嘴唇蠕了几下,叫我一声:
“姐姐。”
态度变化好大,也许和我一样莫名其妙,但是她很听布莱恩的话,没有胁迫的意思,而是尊敬和听话。
我今儿已经晕好几会了,懒得计较这个,纯当布莱恩这个不请自来哥哥的副产品,看了看米饭,我说:
“坐下吧,腿要不要紧?”
开口的时候,我似乎嗅到一点儿特殊的感觉,声音竟然是我自己都未曾预料的柔和,与我在家的时候差不多,而不是对一个傍大款还意图加害我的女孩那种冷淡甚至厌恶,没有,一点儿没有面对范彡彡时的感觉。
桀桀坐在我腿边,也没摆出警惕的姿态,这还真有点儿奇怪。
不过,米饭整个的感觉,虽然化了妆,但是现在静下来,很像一个寻常的女孩,没有傲气,没有媚气,没有烂俗……
甚至眉宇间有一股布莱恩一样的灵气,和犀利,大概是遗传自父亲。
米饭看看我,眼里一丝讶异,忙道:
“没事,就是蹭破了点儿皮。哥教我学过几手,自保还差不多。哥,今儿的事情,别怪我……三姐逼我的,还是老子挡了一下,才……”
布莱恩抬手,先打断她的话,显然,那个妹妹和他的亲近度并不算太高。
她的推卸责任,也让布莱恩不大高兴,不过看来米饭很怕他,他哼了一声米饭就发抖。
布莱恩也不理她,和我说道:
“老子真正喜欢过的人就你妈一个,后来闹那样,老子发了一通火,就再也不相信女人。但是一直没儿子,就四处不停物色合适的女人,能收买就收买,收买不了就硬抢、硬上。结果那几年陆续生了十来个女儿,就是没儿子。有的怀孕的时候就被老太婆偷偷欺负,生下来一看是女儿,老子理都不理,死了好几个,活下来的都是命大。再后来有B超,五六个月一照就知道男女,一看是女的,不要。好几回七个月大引产都是男的,呵……”
布莱恩笑里充满讥讽,我倒是给惊呆了。
这都什么事儿,范氏,血债,并非我一人。
米饭突然插了一句:
“B超都是老太做的手脚,这个谁都知道,有时候老子也没办法……”
布莱恩点头,他似乎也是很了解当年的同情的人。
布莱恩,和我说:
“反正,我是托了你妈的福,才能活下来长到三岁,慢慢就死不了了。她,一生下来看是女儿,差点要丢了,她妈还挨了一顿打。后来她妈被逼去接客,她就没人管,家里当时女儿多得很,多少一个没所谓。老太见她长得不错,大概将来能卖几个钱,就假惺惺将她养大了。
她妈做了几年,有一回被逼不过,跳楼了。我看她可怜孤儿还不如,让人接济了一下。以前还算好,如果知道悔改,可人你就当多个妹妹,大家多个帮衬。”
米饭赶紧跪下来,跪的有板有眼,显然不是第一次,磕头道:
“哥哥,今儿的事情我都说。没有哥哥我也没有今天。家里那么多姐妹,就我一个上了大学,我知道哥哥对我好……”
布莱恩忍了忍,道:
“起来说话吧。哥也是没办法,那些姐妹,也大多不成器;让你吃了些苦,哥都知道;但最苦的是可人。以后记住,有事儿和哥说,也不能打可人的主意。别的不说,没有她妈,就没有哥,大概也不会有你;这样想就行了。”
这是一个,怎么说呢,其实也不算很曲折的故事,也算不上多悲哀。
世上的悲哀多了去了,无非那么些事,生不如死凄凉惨淡,是吧。
其实听多了看多了,再加上经历多了,能怎么样呢?
虱子多了不怕咬,死猪不怕开水烫……只要还活着,呃,活着,人模人样,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争取来的;死了的,也是解脱,万物皆空……
米饭没我想这么多,抹了把泪,点点头,看了我一下,点点头,说道:
“过年的时候你没回来不知道,老子和三姐做了很大调整,家里的产业除了核心的没动,别的大多拿出来分给我们。哥以前说过,我们不贪这个,又要我都留心,所以……我就细心看到一些。后来三姐找到我……“
米饭停了停,显得有些难过,再继续道:
“后来三姐找到我的时候我才猜到,大概咱们家遇到大麻烦了,这样将一些零碎的分出来,看起来老子干净了好多,但我们只是挂名,没出事的时候根本轮不到我们过手。而且……一直让我和郑少好,将郑少稳住。其他姐妹也差不多……老子还一下子对我们好了好多;三姐也是,化妆师美容师好衣服,比以前十几年都多……我开始不愿意,但是三姐说了,谁要是敢多事,一个个拉出去接客。还特别警告我,说哥在国外,鞭长莫及。要是将她惹恼了,就……当时就要拉我训练**,碰巧让老子撞见,才……”
我和布莱恩面面相觑,这个打算,怎么说呢,很有见地,也够毒辣啊。
将十来个女儿丢出去当棋子,利用手里的力量和裙带形成一个更大的防御圈;而文殊同,显然是重磅炸弹之一。
只可惜,这么些私生女,连个联姻都算不上,大概是丢给人家玩玩罢了,可怜又可悲……
外面有敲门声,凉菜上来了。
布莱恩让米饭坐了,问道:
“边吃,边说。今儿的事情,怎么回事?别的都有些谁?如果害怕,哥不会逼你;如果敢,就跟哥一块,趁机报仇。哥和姐咽不下这口气,你还小……按说哥该保护你的……”
淡淡的叹息,让他小小的眼睛有一刻失神。
或许,我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光芒,别有深意。
布莱恩给我夹了一块香酥鸭,揉揉我的头,道:
“多吃点,跟孟老师说好下午,要上学呢。”
哦,我吃。
有他在,似乎不用我多心什么。
一个动作,已经告诉我,他不会害我。
桀桀呜呜,布莱恩只好给它也夹一块,真是。
米饭眼睛瞪得老大,对桀桀的坐姿和表现都好奇。
受到布莱恩的眼神,米饭才继续说该说的:
“前些时候就有人打听到哥回来了,但是不知去向;而且殷氏又有动作,三姐就将我们都叫回去过一次,吩咐我们见了殷少还有姐……都要不遗余力骚扰打击制造事端,还要上报。大家都不知道姐这几年去了哪里,但是淫春的死,可没人能忘记……所以,一直在查……昨天老太被狗咬了,也终于知道姐和哥在一起,还很厉害,小太和三姐她们简直气的一佛出窍、二佛升天,鸡飞狗跳,连夜将我们叫回去,避开老子,骂了好久,才下令让我们全部出动、提高警惕……这回是连哥一块,能怎么着‘失手’就怎么着整,暗处还有好多人盯着……”
“学校也有吗?”
我问。
“有。不过当时撞见你们纯属意外,所以我身边并没别人。郑少没看到其他人,以为只有你,所以就撞上来。反正……能撞成什么样再说……”
米饭说的很清楚,口齿伶俐。
“你没下手。”
布莱恩插了一句,是肯定,不是疑问。
米饭一愣,摇摇头,看着我,忽然带着一丝骄傲,露出一缕笑容,道:
“我看到哥了,既然哥也在,一定和哥有关,我……郑少是监督我的,但不能一点一滴盯着我。我没理由一定要当狗腿,起码她们不值得。哥当年不也是这样吗?”
米饭的脸色难得的亮起来,充满自信,还有憎恶,大概是对范氏的深恨。
布莱恩突然默了,脸色很难看,低着头,眼神也飘了一瞬;大概是想起什么不堪的事情了吧,或许类似的事情他也做过。
我给他夹了一筷子金针菇,道:
“米饭……你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呃,你说郑少是你的监工,什么意思?”
米饭看了布莱恩一眼,应道:
“我妈妈姓米,老太不许我姓范,说我是野种。后来妈妈经老子同意,名字里留了个范字,妈妈很古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