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也是这等炎热沉闷的天气,我们在海边散步……那日子,幸福的,让人梦里都笑。
不过,幸福总是不完整的,就在那里,我动手杀了人。
是啊,我杀了人。
今儿被那几个人追,我,火了!再敢穷追不舍,我就将他们宰了。
我什么都没做,一点不妨碍别人,为什么还总和我过不去?妈的,呸!
看着张敏张捷的笑容,那么单纯而快乐,我,决定改变主意。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要犯我,只管来,不定谁先死!不破不立,就不信了,他们能不顾法律随便逼我;我就一定要遵纪守法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啥道理这是!被追美了,还以为我是小兔子。
是兔子又如何?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我不躲了,不怕死的只管来。
“不用怕,你的事儿,我们都听顾客提过了。外面也有人议论,说这说那的,不用理他。”
张捷好似知道我要逃似的,紧紧拽着我胳膊,生拉硬拽几乎是。
也不知道我有什么好,值得她们如此热情相待。
还是他们怎么就这么好,啥都不怕。
张敏给我一瓶橙汁,温柔笑道:
“什么精神分裂症,我看是他们没事找事呢。殷总对你那么好,如果是我也愿意。一辈子找个真心相待的人不容易。不过他现在为什么不管你?我还蛮奇怪的。他看着人不错啊,难道也会喜新厌旧?”
张捷接话比我快,说:“不是喜新厌旧,而是家族压力。
你没看电视吗?多少人爱的好好的,接过家里为了联姻什么的,硬生生将一对人给拆散了。
有几个能舍得那好日子不过,又有几个人能对付得了庞大的家族压力?”
我郁闷了。
他们不知道有人追我,而是当我精神病,才这么大方。
至于殷亦桀,他,没说不管我。
他,给我选择了……
殷亦桀让我去南亚,也给我钱了。
他想给我,他认为对我最重要的东西。
想来,在他看来,这世界上,没有几个人真正能舍得“那好日子不过”,我却“舍得”。
我要先舍,舍弃一切不是我努力所得,然后争取获得本该属于我的部分。
至于家族,殷亦桀的家族?殷氏?
我,似乎至今一无所知?知之甚少?
汗,我都不知道!
不过,殷氏,用的是殷氏,而不是殷亦桀,那就一定也是一个庞大的家族。
也许未必能比得上玉氏,在本市的名声本来也是玉氏第一;但是谁都不能否认,殷氏也是一艘航母,殷亦桀顶多不过是目前掌舵的。
或许,这事儿,就真的被张捷给说中了:与殷氏家族有关。
我一低吟,张敏赶紧打岔,笑道:
“你瞎猜什么啊。我看殷总不是那种人,殷总那么厉害的,根本不用害怕家族的势力。一定是有什么原因,不知道就不说了。可人,这么晚了一个人到处乱跑,很不安全呢。不用客气了,我们那里地方窄一点,不过天热,打个地铺就能睡……”
张捷一点不肯落后,连连点头,道:
“就是就是,听客户一说你现在无家可归,我们就想了:可人那么温和的性子,如果利落街头被人欺负了怎么办?刚出来大家都很难,等熟悉了就好了。我们刚来这里的时候,也是一点着落都没有,和几个老乡混……”
叽叽呱呱,这姐妹二个几乎就没给我插话的余地,似乎她们正逛街捞到什么便宜了。
来到那个小院,不对,是这个小院。
我又迟疑一瞬,毕竟,家父在这里出现过,还有那几个人,没准儿,这是人家贼窝。
我哪里不好去,就算不想躲,也不能直接将自己送到狼窝来呀,或许还会连累人家。
看着姐妹二个,我,还是小心的择要解释一番。
听完了我的话,张敏和张捷二个人沉默籽。
你看我我看你,看了有一会儿,很郑重的点头,张敏代表张捷说道:
“不要紧,我们又没招惹他们,不怕。再说了,什么时候轮到他们一手遮天了?咱们都可以小心点儿,但是你就不用四处躲藏了,那样不安全。明儿帮你找个工作,慢慢的就稳定下来了。”
我并不惯于拒绝,虽然我总觉得这样不妥。
不过,想起刚才的决定,我还有个想法:
究竟是殷亦桀的人一直紧追我不放,还是范彡彡或者其他人对我穷追猛打,非要逼得我走家母的老路。
这里藏着的是与家父有关因此肯定不是殷亦桀的人,如果我在这里遇到危险,则,一定不是殷亦桀下的手。
如果能确认这一点,或许,心里也能放下一块石头。
或许,真的受够了;也可能,我真的认为这一点非常重要。
在和张敏张捷反复强调之后,我就,在此叨扰住下了。
有个相对安稳的地方,人,整个感觉都好起来。
夜风吹过枝头,槐树枝头发出沙沙的嘶鸣声,有种鬼魅巡视的感觉。
无花果,重要枝繁叶茂了,可惜,并无花开。
这是相对安宁的六天,安静的让我以为会是永远。
张敏张捷的热情毋庸置疑,除了让我住在这里,还给我介绍工作。
开始二天是跟着她们一起去上班,一边继续找合适的;第三天,我开始在另一家酒店当服务员。
有了她们的担保,而且酒店有她们认识的人,事情,就变得简单起来。
呵,人脉,人际关系,有时候就是这么微妙。
就算一个最不起眼的服务员,也能给我的身份做出一个异乎寻常的保证,也因此,让我接触到了酒店管理的皮毛。
虽然,我还是正在接受训练中……
一个真正的酒店对服务员的要求,远非普通小饭店能比,我,见什么学什么。
除了生存需要外,也是本着“多体验、多积累”,还有“技多不压身。”
除了前二天拿到三十块钱,后面几天都没钱。
不过,这个并不要紧,酒店给吃的,我,省了。
这样的日子,不可谓不惬意吧?
训练的时候我偶尔都会想:难道我要从一个服务员做起,然后是领班,然后是大堂经理,让后是……然后做上客服甚至酒店经理?这个主意似乎不坏。
我才十八岁,有的是时间磨练。
我一脑子的知识与理论,这样的理想似乎不算高不可攀。
“小简,外头忙,你去帮忙吧。”
大堂经理觉得我学的还不错,晚上酒店客人很多,他来叫我了。
当然,“简单”是我的化名,在陶艺坊就这么叫的。
不过他们都不叫我简单,非叫我小简,似乎,他们都以为,我姓简名丹。
唔,简丹,听着也不坏么。
掐头掐尾,真正训练时间才两天,我就能上得台面,这学习速度不可谓不快,领班甚至都感到压力了。
不过有了第一次的经验,我都尽量和同事协调好关系。
虽然不大和他们说话,但总是静静的帮大家打下手。
没有笑脸相迎阿谀奉承,只是静静的,在他们需要的时候倒个水或者盛下饭、布个菜。
眼明手快脚勤,外加心正,大概还得益于我的皮相吧,反正,大家相处的还不错。
《礼记·大学》有言:“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脩。”
我觉得蛮不错。
当然,偶尔也有人想来我身上吃点豆腐或者揩点油,也有人嫉妒的想使绊子,还是要提防的。
不过总体上还好,还好。
我做人简单,做事简单,一切,都不错。
外面大厅,熙熙攘攘,人满为患,许多人还在等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