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清没有再问谁对他下的媚术,也没有说要找到那个对他下媚术之人,他心中清楚,谢芳华和言宸交情斐然,他一次查探已经触动了别人用媚术来杀他,他已经失了颜面,不能再二次出手一探究竟了。
不是什么事情都要去探究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随着崔荆和谢芳华出了房门。
外面的天色已经彻底黑了,忠勇侯府各处已经点上了灯笼。
谢云澜和秦钰还在院中下棋,二人见三人从屋中出来,目光都落在李沐清的身上,他好模好样,一点儿也看不出半个时辰之前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几乎不成人形的模样。
秦钰眸光动了动,谢云澜淡淡地瞥了李沐清一眼。
“是有华丫头的功劳,若不是她看出媚术,找到我,我也不能救你。”崔荆笑着开口,“但是还有铮小子、四皇子和云澜公子,他们也适当地帮了忙。”
秦铮不在,李沐清见到秦钰和谢云澜,走过来道谢。
秦钰松了口气地微笑道,“沐清兄无事就好。”
谢云澜摇头,“我没帮上什么忙!沐清兄不必谢我。”
李沐清和二人寒暄了片刻,对谢芳华问,“秦铮兄呢!”
“被我爷爷喊去了!”谢芳华道。
李沐清点点头。
“天色已晚了,我吩咐厨房做些菜端来这里,哥哥不在府内,我一个女子不便招待,云澜哥哥,就由你代替哥哥来招待四皇子和李公子留晚膳吧!”谢芳华看了一眼二人所下的棋盘,已经接近了尾声,不分伯仲。
谢云澜颔首,“好!”
秦钰和李沐清都看了谢云澜一眼,哪怕是谢氏米粮旁支,但也姓谢,谢墨含不在,谢云澜虽然来了忠勇侯府是客,但相较他们二人的外姓来说,也是半个主人,谢芳华的安排不为过。但她的语气却将情分有别了个亲疏远近。
见二人并没有推辞,谢芳华出了芝兰苑。
侍画、侍墨等在外面,见她出来,齐齐上前,“小姐!”
“秦铮呢?在爷爷处做什么?”谢芳华低声问。
“陪老侯爷在下棋!”侍画低声道。
谢芳华点点头,对二人吩咐,“哥哥不在,如今天色已晚,我留了四皇子和李公子晚膳,这院中除了侍书和打扫的小厮外,没有婢女。你们去厨房一趟,吩咐厨房做出饭菜端来,然后,你们二人就留在这里侍候吧!”
二人齐齐点头。
谢芳华交待完事情,向荣福堂。
走到半路上,她碰到了匆匆走来的福婶,福神见到只她一人,顿时不满,“小姐,天黑了,您怎么连个罩灯也没提着?也没让个婢女跟着?万一滑到了怎么办?”
谢芳华失笑,“福婶,这么多年,也从不曾滑到过!你将我当小孩子呢!侍画和侍墨被我留在芝兰苑招待客人了。”
福婶心急之下说了一番话,说完也觉得自己多虑了,小姐出府这么多年,全是靠自己,老侯爷和世子都伸不上手,虽是女儿家,却比世间大多数男子都刚强。她叹了口气,有些心疼,“世子不在府中,老侯爷岁数大了轻易不招待小辈外客,云继公子早先还在来着,后来不知道跑去哪里了。本来您是闺阁小姐,这等招待外男的事情不该由您出面,若是夫人还在就好了,或者是世子娶亲,咱们府中也不会没有个能出来主持的女眷了。”
“云澜哥哥在呢!”谢芳华笑了笑。
前世府中有外男进出,从来不到内院,而且她只要听闻,一定会远远地避开。可是今生,什么男女大防,她早已经不知道丢去哪里了。高门大院的深宅府邸里规矩多,受世家底蕴的影响,到了外面却不是如此。南秦和北齐的民风日渐开放,只要是不出现什么不耻之事,便不会有那么多计较。就比卢雪莹,她追了秦铮多年,京城人们都当做一段风流韵事,可是因为秦铮发难,她才被迫和秦浩议婚,成了笑柄。
福婶在忠勇侯府侍候多年,轻易不踏出府门,外面的世界她知之甚少,规矩多也是应当。
谢芳华自然不会与她争辩什么,又听她絮叨地说了半天,亲自去芝兰苑帮着张罗了。因为来府中的人是四皇子,自然不能慢待。
谢芳华和她别过,一步步地向荣福堂走去。
若是父母活着,该是怎样一番景象?若是哥哥娶妻,忠勇侯府又是怎样一番景象?
她想着想着,便来到了荣福堂。
荣福堂正屋的灯亮着,窗前坐了两个人影,正是秦铮和忠勇侯。
谢芳华进了正屋,见二人果然在对弈,见她进来,忠勇侯抬头看了一眼,问道,“李家小子的毒解了?”
“解了!”谢芳华道。
“你哥哥和舅舅还在宫中,皇上留宴,这宴吃了半日里,还没回来。芝兰苑如今有谁在?”忠勇侯又问。
“我让云澜哥哥代替哥哥招待四皇子和李公子,外公也在。”谢芳华道。
“云继那小子呢?跑哪里去了?一个下午也没见到他。”忠勇侯问。
谢芳华摇摇头,“回头我派人去找找。”
忠勇侯点点头,“还没吃饭吧?”
谢芳华看向秦铮,从她进来,和爷爷一问一答说了这半响话,他头也没抬,懒懒散散地看着棋盘,面色看不出什么情绪,但她知道,以秦铮的聪明,自然是知道他是被她刻意地支开芝兰苑的,她抿了抿唇,“你们用膳了吗?”
“都什么时辰了?自然用了!”忠勇侯道,“铮小子陪我吃的。”
谢芳华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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