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墨含脸色有些变了。
“他说,若是以女人为药,若不是我,他宁愿死!”谢芳华沉沉地吐出一句话,然后慢慢地收回视线,“这样的秦铮,哥哥,即便我不介意给他寻个婢女解毒,可是……我还能够无动于衷他的心意吗?还能枉顾他的意愿用他的话说来脏污了他吗?”
谢墨含薄唇紧紧抿起,“可是你怎么能……你是我唯一的妹妹……忠勇侯府的小姐……”
谢芳华忽然笑了,有些清凉,“哥哥,身份乃背负在我们肩上的枷锁,听着好听罢了!我们并不比别人高贵。一旦忠勇侯府倒了,我们卑贱如尘埃,也许连尘埃也不如。”
“那你……你要救他?”谢墨含脸色绷紧。
谢芳华闭了闭眼,“若我的夫君注定就是秦铮,那么……就是他了!”话落,她抬步迈进门槛。
谢墨含手伸到一半,到底是没拦着。
谢芳华走了进去,内室里,一片狼藉。
秦铮躺在浴桶里,闭着眼睛,浴桶内的水不停地翻滚着,正如他身体里浓浓的浪潮。
崔荆和谢云继一前一后在他前胸后背处,两双手紧紧贴着他的胸前,手心有浓浓白烟传递着。显然这二人是在耗损功力为她抗毒。
但是秦铮眉心的红线却丝毫不退去,不但不退去,反而更红了。
明显二人如此相助,效果微乎其微。
“外公,云继哥哥,你们住手吧!”谢芳华站在桶边,看了一眼,平静地道。
二人已经耗费许多功力,也感觉到根本不抵效用,这个锁情引的毒实在是太烈了,见谢芳华来到,齐齐都猜测到了她的想法,一起变了脸。
“你们住手,我来救他!”谢芳华又说了一遍。
崔荆慢慢地罢了手。
谢云继同时也撤回手,啧啧道,“这个锁情引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一春毒,实在是霸道。”
“丫头,你想好了?”崔荆看着谢芳华。
谢芳华点点头。
谢云继挠挠脑袋,看了谢芳华一眼,又看了秦铮一眼,忽然忿忿道,“他是不是故意中毒?这样就得逞了?也未免太便宜他了!”
“就算是故意的,拿命相抵,也是足够了!你们出去吧!”谢芳华摆摆手。
崔荆点点头,拽了谢云继一把,二人走了出去。
房门关上,秦铮忽然睁开了眼睛。
谢芳华看着他,一双眸子已经没有了清明,她伸出手,盖住了他的眼睛。
“华儿?”秦铮不确定地喊了一声。
谢芳华“嗯”了一声。
秦铮忽然伸出手,一把拽住了她,似乎要将她拽进浴桶里,但是到了一半,忽然顿住手,艰难地对她道,“再给我点儿你的血吧!”
谢芳华摇摇头,“不管用!这种情毒是因心底的欲望牵引,引出你的欲望,不同于别的毒。我的血只能抵抗一时半刻,根本就压不住锁情引的毒。若是能管用,在皇宫时你的毒也就解了。”
秦铮颓废地放下手,声音低哑,“我知道你不愿意,我虽然口中说想要你,但也不想你就这样与我……”顿了顿,他声音愈发的低,“委屈你……”
谢芳华忽然笑了一声,“的确是委屈我!”
秦铮伸手去捂脸,却盖住了谢芳华覆在他眼睛上的手,他乍一触到,便立即用力地抓住,“可是,你既然进来了我身边,我就不想放你走了。哪怕是委屈了你……怎么办?”
谢芳华咬了咬唇瓣,顿时嗔怒,“还能怎么办?三年后你若是娶不了我,我就杀了你!”
秦铮一把扯掉她的手,睁开了眼睛,一双火红的眸子盯住她,“当真?”
谢芳华看着他,哪怕是他的眼睛里变了颜色,可是依然倒影着她的身影,她慢慢地点了点头。
秦铮忽然一把将她拽进了浴桶,低头吻住了她。
浴桶里面的水灼热得骇人。
秦铮的身体同样灼热得骇人。
谢芳华的绫罗衣裙很快被秦铮扯裂,她的身子在他怀里不知是被烫的还是紧张的微微颤抖。光滑如锦缎的冰肌玉骨很快便被覆上了一层吻痕。
谢芳华几乎受不住如此烫人的灼热,在秦铮的吻离开她唇边急切地滑向她锁骨脖颈的瞬间,她发出低低的声音,“去……去床上……”
秦铮没听见,一心索吻。
“去床上……好不好……”谢芳华伸手抓住他的手,微微用力。
秦铮手上传来些许疼痛,稍微地拉回了一丝神智,听进去了谢芳华的话,抱着他出了浴桶,跌撞着到了床前。
轻纱帷幔因二人突然来到床前带起了一阵风,飘荡了起来。
谢芳华转眼便被秦铮压在了床上。
熟悉的气息,清瘦但不是真正的瘦的少年,即便中了锁情引,但依然清俊的脸。
谢芳华平躺着看着秦铮,虽然她已经不懂了喜欢,丢掉了情爱,将皇帝的圣旨赐婚没太认真当做一回事儿,虽然三年太长,也许有无数变数。但是若是拿秦铮的命来换,她想也不想就会摇头。
没有不甘愿!
她是愿意的!
她这样想着,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秦铮的唇在谢芳华的唇上辗转……
寂静中,门外忽然传来一个声音,是侍书的。只听侍书急匆匆跑来,对谢墨含禀告,“世子,云澜公子的书童风梨来了。说奉了他家公子之命,来给世子送一件东西,也许会有用。”
谢墨含一怔,“什么东西?”
“似乎是雪莲!”侍书道。
谢墨含一喜,“快,快让他进来!”
侍书连忙跑了去,谢云继本来坐在窗下,闻言也来了精神,立即跟了去。
“哎呀,有雪莲就好了!雪莲能解催情引。”崔荆也喜道。
谢墨含闻言猛地回转身敲门,“妹妹!雪莲!云澜的手里竟然有雪莲!你……”
谢芳华听得清楚,身子一僵,睁开了眼睛。
秦铮的唇和手同时顿了顿,但不过一瞬,便更加疯狂地吻向她。
谢墨含又在门外喊了两声,但到底是顾虑里面的情形,没冲进来。
谢芳华听着外面谢墨含急切的喊声,感觉到身上人似乎要将她烧着了的热度,她又凝视了秦铮片刻,然后,慢慢地又闭上了眼睛,任他施为。
就在她闭上眼睛的一瞬,秦铮忽然住了手,身子一翻,躺在了谢芳华身边。
谢芳华一怔。
秦铮忽然埋在她颈肩咬下,血腥味顿时充斥在帷幔内。
谢芳华疼得身子一颤,但并没有推开他。
过了片刻,秦铮火红的眸光有了一丝清明,他松开口,泄了气地躺回床上,声音沙哑地道,“我真想要了你。但是,但凡有一丝机会,我就不能委屈了你。”话落,他闭上眼睛,喘息着道,“我得感谢……谢云澜……从来没有这么感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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