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目增加的是勇气,因为看不到危险。
郑仝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他无法割舍巨大的好处。
从苹果身上赚钱,他可以舍弃,但把那巨量的财富洗白,他无法抗拒。
郑老板直接按响了桌子上的呼叫器,很快,助手敲门进来。
准备下,我们回国。
助手疑惑的问,老板,苹果方面呢,我们约定后天还要进行一次会面。
美帝鬼子办事儿程序性很强,他们会根据这一次谈的结果,确定是不是进行下一次。
郑仝第一次在苹果谈的很愉快,苹果公司有意进行第二次会谈。
根据多年来跟美帝人打交道的经验,第二次会有一些实质性的内容。
郑老板当然知道重要。
国内搞不定,美帝这边儿谈出个天花乱坠来,有个毛用,郑仝知道轻重,略思考后,就指示说,给苹果发函,就说国内有及其重要的事情,关于我们与苹果合作的成败,必须现在回去处理。
顿了顿,他又补充说,他们会理解的。
真正的商人都明白,美帝鬼子狡猾不必任何人差,闻弦而知雅意,只要他们不傻缺,一定支持郑仝回国。
助手就是助手,他只负责提醒,做主的还是老板,转而问,夫人她们也一起吗
郑仝略一思考,点点头说,一起吧,我们包机回去。
美帝是个表面上金钱至上的国家,为什么说表面儿呢
其实只要是人类组成的国家,都是这样的,他们要创造一个价值标准,以此衍生出行为准则,否则,社会只能是乱套的。
有些事儿是金钱可以解决的,比如查清楚谁去了苹果公司,大致是干什么去的。
郑仝带着家人和助手登上飞机的时候,吕建成也拿到了调查结果。
他的判断是正确的,苹果已经起了心思。
给查芷蕊打过电话,获得同意,吕建成立即把调查资料传给王老实,并打电话亲口告知。
王老实接到电话,一点也不惊讶,苹果走到今天,肯定不会再容忍华夏掌控在别人手里,些许的迹象其实已经有了不少。
比如新机型上市,华夏总是比其他国家晚上一些时候,这个时间段里,水货苹果大行其道,严重损害了王老实的利益。
主要是顾忌华夏百姓神通广大的本领,王老实没采取什么措施,没办法,已经知道的办法都没用,只能说,华夏人太聪明。
现在,苹果终于玩儿真格的了,而且对方很有韬略,选择了正确的方式。
和某些人想的一样,王老实压根就不信那一纸协议在美帝能有什么保证。
主要战斗还是在国内。
如何应对,王老实还不得而知,毕竟这种事儿只能见招拆招儿。
郑仝,王老实一想苹果选择的合作伙伴,就想乐。
自不量力是肯定的,这会儿他可能还不理解,过去一直引以为傲的手段到了美誉国际身上没啥用吧。
别说是郑仝,就是再牛掰的人物,碰上美誉国际的总裁吴楠悦,也得掂量下自己。
他告诉吕建成,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密切关注就可以了。
吕建成有些懵逼,他听出来了,王三哥的意思就是随人家怎么折腾,由着对方去。
三哥,不成吧苹果那边儿一但
王老实笑着拦住吕建成的话说,建成,你的意思我懂,俗话说抓贼要抓脏,咱现在什么都没有,那就不好玩儿了,得等他们都差不多了,咱再摊牌,苹果不是觉得自己傻不错吗,一次咱就打疼他。
可是
王老实直接说,没什么可是的,跟亲近的人说一声,苹果的股票涨得也差不多了,过些日子就抛了吧,落袋为安。
结束通话,吕建成拿着电话愣了半天,魏小冬过来推了他几下,才缓过神儿来,怎么啦你不言不语的跟中了邪一样
吕建成晃了晃脑袋,扭头看了老婆一眼,说,咱家有多少苹果股票
魏小冬想了想说,大概有一万多股吧。
安尔逊的业务主要就是针对苹果,苹果的股价是多少,吕建成一清二楚,自打他开始购入起,已经翻了三倍,更何况是王三哥的话,说错了他也得信。
抛了吧。
抛啦魏小冬有些吃惊,买苹果的股票可是她一直在操办的,只要攒下点钱,就去买点,好不容易凑了一万多股,这些日子一直在涨呀
吕建成勉强笑了笑说,咱也赚了不少吧
魏小冬点头,现在的股价接近一百五,他们买进的均价大概也就五六十,赚很多了。
有句话怎么说的,贪心不足蛇吞象,你还信不过王三哥
不光吕建成信,魏小冬同样坚信王大老板不会离谱儿。
她点点头说,那好吧,我明天就去挂单。
吕建成一拍脑袋,说,对啦,你明天去查芷蕊那里,跟她也说一声,她手里的股票也抛了吧。
魏小冬脸色一变,这是要出什么事儿啊
心思转了半天,魏小冬突然问,是不是我们可以回国啦
回国
吕建成倒没想这个,踌躇了一会儿,握住媳妇的手问,你也想家了
魏小冬没说是,而是看着自己丈夫。
亲戚朋友们可能还觉得他们两口子生活在美帝不知有多幸福,内中辛苦又谁知道。
美帝绝不是天堂,哪怕华夏人再如何,也没可能被主流社会所接受,永远都是二等公民,那些回国打肿脸充胖子的,返回美帝后,大多数继续他们底层人的日子。
吕建成和魏小冬,甚至包括查芷蕊,也仅仅是依靠充足的金钱维持高生活水准,仅此而已,想要其他的,想都不要想。
好多次,吕建成都想去问问查芷蕊,留在美帝有什么意思,国内再怎么有不好的,也比在美帝缺少尊严要强。
只是他没资格张那个嘴,他看得出,查芷蕊并没有把他当作朋友,更多的就是公事公办。
我忘了跟你说,我老姨家的表妹要来美帝,我妈特意打电话来,让咱照看着点。
吕建成点点头,来旅游
魏小冬苦着脸摇摇头,猜测着说,我怕不是,她那学习成绩,唉。
吕建成顿时明白了,估计那位表妹,又要来那种老把戏,报团来旅游,拿着旅游签证,然后找机会脱团,再找机会想其他的。
麻烦自然也就交给吕建成跟魏小冬。
你不能劝劝她们
魏小冬也知道自家亲戚什么德行,说话底气严重不足,低声说,我劝了,她不听,我老姨还说了我几句。
要不是顾及魏小冬的感受,吕建成肯定要说几句难听的,又不是欠她们家的,凭什么啊
忍了忍气,吕建成问,你跟你妈说了没有,她知道
魏小冬面色不善的点头。
幸亏吕建成眼神儿好,发现了老婆脸色不对,心里叹口气,话马上转了风向,你自己看着办吧,别忘了苹果股票的事儿。
魏小冬张了张嘴,最重还是忍住了。
无论是吕建成还是魏小冬都在心里打定了主意,却谁也没说出口。
魏小冬:表妹来了之后,过分的要求一概不理。
吕建成:只要不太过分,就装看不见,但想要到安尔逊打工,绝对不行。
京城新机场,专门为奥运而修建。
在专用区域里,停着几辆豪华商务车,一个年青人站在那里,意气风发的。
此人名叫郑可爽。
当初惹了王老实,被老奸巨猾的郑璥直接赶回老家,好久都没在京城露面儿。
如今借着三叔一家归来,郑可爽求了爷爷,终于被临时放了回来,郑璥没说什么,只警告他说,若再犯错儿,这辈子就别想留在京城。
在他老子面前,郑可爽很老实,老家的生活他早就过够了,说度日如年一点也不夸张。
他爷爷身体不好,就一直住在一家疗养院里,那个地方说白了就是混吃等死的地儿,哪怕生活条件再好,像郑可爽这年纪,如同地狱一般,何况他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
飞机滑行过来,停稳。
舷梯车开过去,机舱门打开。
郑仝打头儿迈出机舱。
郑可爽立即跑了上去,头一次打心眼里的喊了一声,三叔。
后边儿接着,三婶,小弟,小妹
郑仝脸上带着疲倦,不过他还是很高兴侄子能过来接自己,点点头说,可爽不错,壮实了不少,也精神了,想要什么回头跟三叔说。
一听这话,郑可爽两眼就放光,三叔可是真正的豪,今儿真是来着啦
车上,郑可爽说,三叔,来之前我妈说先让你们休息一下,倒倒时差,我爸二天后回京城,等他回来,咱一家子一起吃顿饭。
郑仝脸上没啥表情波动,点点头说,嗯,二嫂说得是,先回家吧。
长期待在美帝,郑仝依然在国内拥有一栋豪华住宅,平时都是有专人维护。
郑可爽笑嘻嘻的说,三叔,晚上我安排了地方,给三叔三婶还有弟弟妹妹接风呢。
郑仝笑笑,他夫人适时的说,可爽有心了。
根本不用大张旗鼓,半个京城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了那位回来啦。
王老实也接到了报告。
钱四儿给他打电话之前,他就已经从吕建成那儿知道了消息。
回来好回来好。
钱四儿听王三哥说了这么几句,一头雾水,他还不知道苹果那边儿已经有了异动,他跟王老实说郑仝回国的事儿,纯粹就当一话佐料。
力量那么老长时间,钱四儿脑瓜儿好使了不少,立即听出王老实这话里有话,巴巴的问,三哥,什么意思
王老实放下手里的杯盏,这是他新淘来的一个官窑茶盏,年头不是多长,胜在精致,他喜欢,在茶室的时候,总喜欢拿在手里,没什么意思,你呢,耳朵也长着点,郑老板最近都跟什么人见面儿,留点心,也不用刻意打听。
好深奥,钱四儿一时理解起来有点慢,好半天才懂了,三哥的意思就是盯死姓郑的,见了什么人,都要知道。
去问问楠悦,这会儿有空没有空咱过去找她。
钱四儿一个激灵,马上掏出电话。
通话简短,三哥,吴总说她在外边儿,过一会儿直接上这儿来找我们。
王老实点点头,那也成,对了,演出的事儿准备的如何,别出纰漏。
这得拍着胸脯说,钱四儿经过几场之后,驾轻就熟,主题不同,但组织程序都一样,各部门磨合的也差不多了,加之吴楠悦立威中,员工们比以往更加小心,三哥放心,好着呢。
就在距离王老实家不远的一栋楼里,吴楠悦正跟几个朋友一起聊天,其实她并不想在上班时间跑这里来,但都是好多年的朋友,走动不多也是故旧,几个人组团找她,拒绝的太生硬不合适。
当然,她们也没啥事儿,就是实在闲得无聊,知道吴楠悦重出江湖执掌美誉国际,就想着拉拉近乎,没准儿以后就碰到什么也说不定。
谁的电话啊一个朋友装作随意的问。
吴楠悦淡淡的说,是钱四儿那小子,你们认识吧
他啊。
一个朋友扭头看吴楠悦,钱四儿现在应该在你手下吧
把手机放进随身包里,吴楠悦扭了扭腰,说,名义上算是,其实他的事儿我基本插不上手。
另一个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姑娘撇了撇嘴,故作无意的说,听说他家老爷子这一届就退了,他又这样儿,算是
话没有继续说,大家都懂,后继乏人,钱家应该算是淡出圈子了。
端起咖啡,一口喝光,吴楠悦压着心里的不耐烦,还装出点笑容来说,行啦,不跟你们闲了,老板召见,我得过去。
那王落实谱儿那么大还召见淡淡的挑唆味道油然而生。
吴楠悦不想为了这点破事儿翻脸,真不值得,再说了,二叔那里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呢,故作叹口气说,什么谱儿不谱儿的,都是老朋友了,就那么回事儿。
说着,起身就走。
哎,楠悦,我这儿还有事儿呢
狗屁的事儿吴楠悦心里早就烦了,脚步不停,扭身摇手说,真有事儿回头给我打电话啊。
吴妞儿消失在电梯口,剩下的五个人互相看了看,谁也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