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老头身后的年轻人抢先一步从逢俊山手里接过盒子,亲自打开不着痕迹的检查一遍之后才放在卫老头的面前,然后又不动声色的退在身后。
卫老头儿和逢俊山对此都见怪不怪,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老头儿没看字画,直接捧起盘子研究起来是,半分钟之后忽然问道:“你怎么知道这盘子是汪晓棠的?”
周一鸣愣了一下,扭头望向逢俊山,却见他使劲儿的挤眉弄眼跟他示意,显然是他跟这卫老头儿周一鸣知道这是汪晓棠的作品。
周一鸣自己确实是知道这是汪晓棠的作品,但他没有跟任何人,也没打算,可没想到不知不觉间被逢俊山给坑了一把。当然,逢俊山应该不是有意的,或许只是想在卫老头儿面前炫耀一下而已,估计他也没想到卫老头儿会因此就要见两个人。
想明白这,周一鸣暗暗苦笑,但脸上却带着一丝无辜的表情连忙摇头,“卫先生,我可不知道这是汪晓棠的作品,只是觉得这两个仕女画的确实是好,然后就收了下来,要不是您这是汪晓棠画的,我都不知道汪晓棠这么个人。”
“哦?”卫老头儿不置可否的耸耸眉毛,“这画哪里好?”
周一鸣心里一动,抬头再看卫老头儿,见对方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心里暗叫不妙,难道是自己的把戏被看穿了?可是不应该啊,自己得到造化玉笔的事儿才两天而已,也没在瓷器项目上表现自己的能力,这卫老头儿就是再怎么神通广大也不可能知道自己一样精通瓷器。
想到这里,周一鸣悄悄的咽了一口口水,回答道:“这画中的侍女身形纤细,气度妩媚,姿态轻盈,一动一静两位仕女相得益彰,构图非常巧妙,特别是这画的技法很娴熟,线条流畅柔和,设色精细而淡雅,是瓷画中的精品之作。”
听到周一鸣的话,卫老头儿嗯了一声,这才头,“的不错,这正是汪晓棠的作品特,不过要是精品之作未免有夸大了,只能算是不错。”
周一鸣闻言果断摇摇头,“这画岂止是不错,而是非常不错,是精品也不为过,只是画在了盘子上所以显得有些不够高大上,如果是画在瓷板上或者瓶子上,立刻就能上一个档次。”
周一鸣的意思是盘子拉低了这一幅仕女图的水准。事实上也差不多如此,盘子毕竟是实用器,不能当做装饰品,所以市场价值略低,人们更青睐可以装饰用的瓷瓶、瓷板一类。载体档次不够,载体上的内涵被人低估也是正常的事情。
不过周一鸣敢当着卫老头儿的面出来,还是让逢俊山为之捏了一把冷汗。
卫老头儿的反应倒是没有那么强烈,沉吟一下头算是同意了周一鸣的看法,“也是,这盘子虽然也不是完全的实用器,但也确实没办法摆设,只能陈列在博物馆或者私人收藏柜里,终究不如瓶子一类的赏玩物件更受欢迎。”
周一鸣见状也暗暗松了一口气,头道:“正是如此,但如果只论这盘子上的仕女画,确实算的上是精品画作。”
“哈哈哈,”卫老头儿闻言大笑,“算,算,算,”一连了三个算,然后笑眯眯的上下打量周一鸣两眼,“长得挺俊,没想到竟然还挺有胆识,而且眼光也不错,还行,”着扭头朝逢俊山道:“以后多带带年轻人,不要只顾着自己赚钱。”
逢俊山闻言使劲儿头,像是得到了什么圣旨一样,“首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嗯,年轻人你叫什么?”卫老头儿满意的头,跟着问周一鸣
咦?这老头儿什么意思?难道要跟自己做朋友?周一鸣心里一边暗暗瞎想一边了自己的名字。
“周一鸣,一鸣惊人,名字不错,你之前做什么工作的?”卫老头儿似乎对周一鸣的来历很感兴趣。
周一鸣听到这里觉得有些不太正常了,这老头儿到底是对他感兴趣还是对盘子感兴趣?怎么抓着他问个没完了?幸好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因此周一鸣简单的将自己这卖字卖画的事情了一遍。
“咦?你是美术毕业生?那所学校?”卫老头儿很惊讶,以为周一鸣是美术学校毕业的。无奈周一鸣只能继续将自己的情况了一遍,不过也没的太详细,只是告诉对方自己无父无母没有上过学,从记事起就跟着戏班子跑,从戏班子里学到了这一手字画。
“哦?”卫老头儿轻轻敲着沙发扶手,忽然反问道:“那你从哪里学来的古玩鉴定技巧?”
周一鸣听到这里,心里一下子警惕起来,这可涉及到了他最大的秘密,无论如何都不能透露出去。这么想着,脸上却一副满不在意的表情,“算是自学的吧,主要是利用自己对书法和美术的鉴赏能力去鉴赏古玩,因为绝大部分的古玩都离不开这两,所以相对来比较好上手。”
“这样啊,难得,难得,”卫老头儿眯着眼睛不住的头,着跟周一鸣握了握手,“我叫卫子和。”
周一鸣这一下真的有受宠若惊的感觉,连忙伸手跟对方握了一下,“卫先生好,”也算是正式认识了。
“嗯,中午了,就留在这里吃饭,”着回头对那个警卫道:“王,今天中午加菜。”
“是,首长,”那个警卫低声应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开了。
听到这话,逢俊山有些迟疑,“首长,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你怕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不成?”卫子和两眼一瞪呵斥到。
逢俊山连忙摇头摆手,“不是不是。”
“那不就得了?”卫子和轻哼一声,“我孙女在这边上班,你们认识一下,以后也好有个照应,我过几天就要回去了。”
听到这话,周一鸣没什么感觉,逢俊山则一下子激动起来,连忙头,“谢谢首长。”
“谢我做什么,”卫子和老头儿摆摆手,“我再看看你这两幅画,”着将那两幅画拿出来,跟着朝周一鸣招招手,“你讲讲这两幅画好在什么地方?”
周一鸣看了看逢俊山,见他一个劲儿的朝自己挥手,示意自己上去,暗暗的叹了一口气,总觉得今天这事儿不太对劲儿,但见逢俊山已经激动的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只能硬着头皮挪到卫老头身边,简单的谈了谈这两幅画。
不过谈了两句之后,周一鸣发现这卫老头儿这方面的能力一都不弱,见解很独到,是真正懂得艺术的那种人,比逢俊山强出了不知道多少倍。
卫老头儿这么懂,那他还讲解个什么劲儿?很显然卫老头儿的目的并不在此。但琢磨了很久,周一鸣也没能想明白自己跟卫老头儿之间能有什么交集?难道卫老头儿知道自己身怀秘宝?周一鸣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随即又否定了。
不过再谈论的时候,周一鸣一直暗暗告诫自己,千万不要露出太多的破绽和锋芒,避免真的引起这卫老头儿的关注,他虽然不知道卫老头儿什么身份,但有资格配警卫而且能住这种别墅的人,能量显然不。
当然,抛开其他事情,单纯的谈论字画,卫老头儿还真是一个合格的伙伴,能谈得到一块,相互之间能跟的上对方的思维,不至于对牛弹琴,比如跟逢俊山谈论这些。
是对牛弹琴可能略微有一过,但也差不多。逢俊山虽然懂一字画,但也就是他自己练过一段时间,也见过一些好字好画,仅此而已,真谈到字画的赏析,他跟卫子和比还差得远呢。
周一鸣跟逢俊山谈论这些的时候,逢俊山虽然也能懂一些,但基本上是周一鸣自己唱独角戏,刚开始可能滔滔不绝的会有成就感,但三番五次之后就觉得索然无味。
而跟卫老头儿在一起则完全不同,虽然意见或者见解有的时候可能会有偏差和冲突,但都能理解对方的是什么,也知道为什么要那么,特别是两人以不同的角度和人生观看待一幅画一个字的时候,那种对撞的感觉还真挺奇妙的。
周一鸣从刚开始的满心戒备,慢慢的竟然也放开了心思,跟卫老头儿相谈甚欢,直到警卫员过来饭菜已经准备好了,才意犹未尽的停止交谈。
卫老头儿满意的呵呵一笑,“伙子真不错,”着扭头对警卫员道:“打电话催一催晓晓,让她快回来。”
“是,首长。”
警卫员王去打电话,卫老头儿呵呵一笑,“我孙女,叫卫晓晓,才分配到青市来上班,等会儿你们认识一下,”话音刚落,外面传来汽车发动机的声音,跟着一个身穿警服的女孩子冲了进来,“爷爷,我回来了。”
“晓晓,过来,给你介绍两个人,”卫老头儿满面微笑的招招手,“这是你逢叔叔,这是周周一鸣,你们认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