酱油煮挂面成了历史,而这一天则成了周一鸣人生当中最重要的一个转折。
当很久之后再回想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周一鸣依然有些不敢置信,因为这一天里发生的事情看似平平淡淡无惊无险,但对他的整个人生来,真的是颠覆性的。
当天晚上,周一鸣睡的非常香,在宽大的弹簧床上,想怎么睡就怎么睡,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上午十钟。当他被透过窗帘隐约照在脸上的阳光叫醒时,只觉得这日子再舒坦不过了。
就在他想着要好好休息两天的时候,床头的手机响了起来,伸手摸起来一看,不是别人,正是昨天刚认识的逢俊山,“逢哥,这么早什么事情啊?”
“早?老弟,都快大中午了吧,”逢俊山夸张的笑道:“不会还没起床吧,哈哈哈,快起床,请你吃饭。”
周一鸣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不会只是吃饭吧?”
“嘿嘿,老弟精明,”逢俊山嘿嘿低笑一声,略带一不好意思的道:“哥哥我这里有一幅画,在手里放了好长时间了,但一直不清楚是真是伪,所以想请老弟来帮忙看看。”
周一鸣心道果然如此,天下哪里有能白吃的午餐?不过在这个行业里混,逢俊山这种有钱爱好收藏的朋友肯定是越多越好。不过周一鸣也没立即答应,反问道:“逢哥,谁的画?没有找别人看过吗?”
逢俊山闻言苦笑道:“老弟,就是找人看过我才拿不住呢,因为是真东西的也有,是高仿的也不少,而且都是青市的行家,我也不知道该信谁的,所以想来想去还是想到了老弟你,麻烦老弟你给把把关。”
“这……”周一鸣闻言暗暗皱起眉头,帮逢俊山看画没什么问题,但以逢俊山对他这态度,传出去肯定会让一些人憋闷,毕竟谁也不愿意承认自己的眼力还不如他周一鸣这样一个年轻。
不过再一想又觉得无所谓了,要是连这些人情都处理不好,以后也别混古玩行了,古玩圈看着平平静静的,实际上比娱乐圈还要复杂的。
想到这里,周一鸣头,“行,逢哥在竹意松情茶楼?”
“嗯,老弟你在哪里?我让雨接你去,”逢俊山听周一鸣答应,连忙问到。
周一鸣心下腹诽:我肯不敢让你的女朋友当我的司机,孤男寡女的在一起多尴尬?再了,这么近的距离还要人接,未免显得太过高姿态了。因此连忙拒绝,“不敢不敢,我自己过去就好了,就在附近,马上就到。”
挂上电话,周一鸣急急忙忙的冲了个澡,换上衣服打车直奔昌乐路。
在茶楼下车,竟然发现逢俊山和他的女朋友都守在门口,看样子竟是专门在门口等他的,看到这一幕,周一鸣真有些意外。实话,他周一鸣虽然表现出来一些能力,但依然只是普通人一个,逢俊山完全不必要将态度放的这么低。
但逢俊山做出来了,而且非常自然,看到周一鸣下车连忙颠颠的跑过来,“老弟,嘿嘿,等你好久了,”着亲热的扶着周一鸣的手臂就往茶楼里请,着抬头高声吩咐道:“雨,快去泡茶,用最好的明前龙井。”
这架势,周一鸣真有招架不住的感觉,不动声色的快走一步,从逢俊山的手掌里挣脱出来,笑道:“逢哥,我可不懂茶,你弄那么好的茶给我是浪费啊。”
“嘿嘿,喝个茶而已,那要什么懂不懂的,再了,多喝几次不就懂了,”逢俊山嘿嘿笑道,“实话跟你,别看我开茶楼也好几年了,我自己也没感觉到那几百块钱一两的跟几十块钱一斤的有什么差别,哈哈。”
笑间两个人进入逢俊山办公室,雨已经在泡茶了,看手法还相当的熟练,周一鸣忍不住赞了一句,“雨也是行家啊,这动作看起来行云流水一般,看来也是下过苦功的。”
逢俊山闻言得意的笑道:“那是自然,雨是我这茶楼里最级的茶艺师,这还是她兼职学习的结果,要是专心研究一段时间,估计会更好,”着又低声笑道:“雨可是有段时间没亲自动手了,嘿嘿,这次我也跟着老弟你沾光了。”
周一鸣连连摆手,“逢哥想喝,还不是随时都能喝到,可别扯我,”着扭头打量一番,“逢哥,你的画呢?就在这里?”
逢俊山收起脸上的笑容头,弯腰打开靠墙的一个保鲜柜,从里面取出一幅卷轴,“这里呢,周你看看。”
周一鸣看着逢俊山将那卷轴递到自己面前,从两米多远的位置开始到摆在他面前,隐藏在臂里造化玉笔始终没有任何反应。发现这,周一鸣暗暗叹了一口气,看来逢俊山的眼力也一般啊,昨天就差收下一幅赝品字,现在又拿出来了一幅赝品画。
不过心里虽然知道了答案,但脸上却没敢表露出来,依然心翼翼的打开画轴。
这是一幅设色纸本画,画的是荷花,满画卷都是大墨色的荷叶和粉红色的大花朵,有款识,有录语,也有钤印。
上款是葵末年五月于吴下泉梅居中,七十叟赵云壑。
钤印三枚,分别是“云翁”“鹤寿”“赵起印信”,都是朱文印,印章不大,整整齐齐的排列在录语的下边。
周一鸣认真的看了看,录语的内容不多,就是作者本人对荷花的理解,大意是荷花在世人的眼里本来是婀娜多姿妖娆万分的存在,但在他的眼里却是蓬勃旺盛生机盎然的存在,而且有不逊色于梅花的苍劲和坚韧。
所谓的录语也就是长题,是画卷中比较长的题跋,主要是介绍作者对画卷内容的释解和注释,免得看画人看不明白。
这个长题就是这样,大概的讲解了一下赵云壑做这幅画时的构思和立意,也明了这幅画的风格。如果简单的看,风格还真跟这长题有相似,画卷上的荷花确实少了一分妩媚,而多了一分金石之气,跟赵云壑本人的风格非常相似。
但非常相似也只是相似而已,多能算是一件高仿作品,跟真品比起来还是差了一些。
周一鸣认真的研究了一会儿,确确实实的找出了画中好几处的破绽,这才一脸遗憾的朝逢俊山摇摇头,“逢哥,这画是仿品。”
“真的?”逢俊山似乎早有心理准备,并不怎么惊讶,但很显然是希望周一鸣能的更具体一。
周一鸣暗暗摇头,这就是典型的不见棺材不掉泪,这些人在搞收藏的时候,不管是为了收藏还是为了投资,总会带着一些侥幸心理去看待这些藏品,结果自然不会那么如愿。在古玩界,不管玩什么,是万万不能带侥幸心理的,那样非得被人坑死不可。
这么想着,周一鸣摇摇头去过逢俊山桌子上的放大镜,照着设色的粉红色荷花花蕊道:“逢哥,看你样子应该对书画有一定的鉴赏能力,但显然功力不够,对细节方面缺乏足够的认知。”
“你看这十几朵花蕊,花芯处的花丝不但没有应有的娇嫩,反而显得非常的僵硬,如果看的再仔细一些,你就会发现,这上百根花丝虽然根根分明,但却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笔画的长短和力度都一模一样,这是作者功力不够的缘故。”
逢俊山半信半疑的接过放大镜,认真研究了半天,最后颓然长叹一声扔下放大镜,使劲儿拍了拍大腿,“唉,都怪我,太贪心了,当初看到是赵云壑的作品,又觉得画的很好,没有多想就拿了下来,后来随人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儿,但想来想去也没找到破绽,唉,还是老弟里眼力好,一下子就看出了破绽。”
周一鸣轻笑一声,“这画勉强能算是高仿品,画风跟赵云壑本人确实非常相似,而且还是老仿的作品,会打眼也正常,不过毕竟是老仿作品,画工虽然有五分像,但破绽却也不少,细看还是能发现一些。”
这时一个服务员走了进来,低声对逢俊山道:“老板,赵先生来了。”
逢俊山想了一想,“把他请到这里来,”等服务员出去之后,低声对周一鸣道:“老弟,这赵老头儿来头不,要是有了争执,别让他太难看,老头儿眼力不怎么样,但是脾气却很大,而且很自负。”
赵老头?莫非是昨天想要买他那枚鼻烟壶的赵老头儿?原来是个有来头的人,想到这里,周一鸣头,“放心吧逢哥,”话音刚落,赵老头儿走了进来,“好啊你,竟然悄悄的躲在这里喝好茶,”完看到了一旁的周一鸣,“咦?是你?”
逢俊山见状连忙站起来,“老赵,哈哈哈,坐坐坐,这是周。”
周一鸣见状也站了起来,拱拱手道:“赵先生好。”
“你怎么在这里?”赵老头儿看到周一鸣,上下打量两眼后沉声问到。(ps:马上签约,到时候就有了定时发布,柚子就可以准时更新了,谢谢大家的支持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