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走在金陵最繁华的长街上,陈王廷跟在杨帆后边,如今杨帆不做爵爷,开始陈王廷以为自己的生活也要不好过了,也后悔当初没有听杨帆的建议,去沙场某个一官半职。后来在感觉,其实杨帆做不做爵爷,似乎跟他都没什么关系。银钱照发不说,以前有章尧这些锦衣卫在,自己的发挥余地也不大,如今,他才真正算是杨帆的贴身保镖了。
“杨爷,您刚刚为什么要不行先生推入火坑啊。那些粗汉子遇上行先生,那还不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啊。”
“哈哈,我就是要这样的效果。这行三痴呆在皇陵,不食烟火二十年,已经有些要成仙了。既然以后要担当书院大家长,那就不能这么不食烟火。不然摆着副臭脸,以后教出来的学生,都是这么不食烟火,一个个像大爷一样,就算入了官场,那也是靠边站的竹子。”
“竹子?”
杨帆侧头一笑,道:“没什么。唉,这边的铺子不错,我们过去看看。”杨帆一眼看中了一处路口的三层楼。地位在金陵最繁华的地方,不仅是达官显贵经常出入,而且靠近南京夫子庙,也是文人雅士经常来往的地方。
“杨爷,要在这地段,盘下这样一间大铺子,价格可是不菲啊。”
杨帆摸着下巴,道:“我一直坚信,从来就没有谈不成的生意,只有谈不成的价格。人,也是一样,都是有一个价码的。如果价码足够了,背叛都是可以做得出来的。”
陈王廷点头道:“如果有人可以给王廷十万两银子,在下一定从杨爷身边拍屁股走人。”他打趣道。
“哈哈,陈王廷竟然要十万的价码。如果有人开价五万两银子,我立马就让你陈王廷滚蛋了。”
“哈哈。”
两人相视一笑,朝着那三开间三层楼的大商铺走去。
杨帆进门瞧去,看到客源盈门,生意兴隆,便四处逛了逛,是一间三楼三底的纸笔斋。陈王廷看着四处到处都客源,贴在杨帆身后道:“杨爷,你看看这里的生意如此兴旺,真的要将这铺子盘子来,肯定要花不少重金啊。”
杨帆笑了笑,道:“看来王廷你这眼光做生意准要赔得血崩。”他走过去,对那个掌柜道:“这位掌柜,能不能让我见见你们东家。”
“见我们东家?不知道这位公子是有什么事吗?如果是看上哪一款纸笔还是砚台,您跟我说,这价钱都好说。”
“哦。我是来找你们东家谈谈这铺子能不能转让的。”
“你……你要盘下这铺子?”那位掌柜眼神惊讶地看着杨帆。
“难道这种事情像是开玩笑的吗?”杨帆笑着问道。
掌柜笑了笑,道:“只怕公子没有这个钱来盘下这个店铺。你也知道,这边离夫子庙这么近,都文人骚客游玩的好地方,这样的旺铺价值不菲呵。”他的手靠在柜台上,似乎等着这个年轻人接下来说什么话。
“既然在下说这话,就是有这个底子。至于这间店面值多少钱,这是我和你们东家谈的生意,不是你。”
掌柜眉头一挑,暗道看来真的有花头,便道:“公子您跟我到二楼来。”杨帆朝楼上瞟了一眼,道:“好。”
陈王廷跟着杨帆一起到了二楼,房间布置地很雅致,杨帆四处张望了一下,这里的布置,倒像是一个私人会所,除了一些骚客文人在此试笔试纸,互相切磋之外,就没有什么人了。杨帆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很好奇这家奇葩的纸笔斋能够开在这里。这样的地方,这样开阔的地方竟然用作试笔、试墨的地方,实在是太过奢侈了!
杨帆走过来看了很久,这些人试笔用的笔墨纸砚都是纸笔铺的。他走过去问道:“这位兄台,这字写得不错。”
“过奖,过奖。”那人有些受宠若惊地将笔放在笔架上,道:“陈老板家进来的徽宣、松墨果然是上乘佳品,在下连试几张,都感觉浓淡适宜,也不粘滞。好,果然是好。”
一边的伙计笑道:“陆公子眼里果然好,这徽宣是几日前刚刚到了金陵的。怎么样,陆公子要不带回去府上两三刀?”
“啊?呵呵。再看看,再看看。”那人放下手中的笔。
“那这松墨呢?拿几锭回去如何?”
陆姓男子摇摇头,笑了笑,四处看了看墙上一些字画,然后就缓缓下楼了。
“唉,陆公子,陆公子……”伙计摇了摇头,回来收拾那人留下的纸笔,嘴中骂骂咧咧道:“每天就知道来蹭纸蹭墨。字写得这么烂,人也这么烂。这废纸,拿回去当草纸都嫌脏了屁股。”
“这位小哥。”
“哦,公子。不好意思。您是要试笔吗?来,这边请。”
杨帆道:“这文房四宝给我来一套。”
“来一套?”一边的伙计有些吃惊道,“您就不先试一试吗?”
“不用试了。拿一套,我等等带走。”
杨帆问道:“对了,你们这个月卖出了几套?”
“哎呦,公子啊。别提了,这个月加上您这套,一共才百十来套,就够垫付咱们这些人的工钱了。你看看,这些人啊。”他凑到杨帆耳边,轻声道:“都是看、耍的多,真要买的人少啊。”他摇摇头,忽然回过头笑道:“公子,是要送人吗?”
“恩。”
“那用帮你准备礼盒吗?”
杨帆笑了笑,从那纸篓里随便找了几张废纸,道:“找这些包一包就好了。”
“公子,公子。我家东家在三楼等你了,你可以上去了。”
杨帆点点头道:“哦,好。王廷,你在这里等一下,我上去和这东家谈生意。”
那个伙计拿出一套新的笔墨,用那些废纸边包边嘀咕道:“真是的。这年头怪人真多。明明是要拿去送人,还用废纸包起来。”他有些无语地瞟了一眼旁边的陈王廷,道:“这位公子您也要卖点什么吗?我们这里有上好的纸笔。”
“同样的也来一套吧。”陈王廷并非莽夫,不过跟了杨帆以后,似乎对于舞文弄墨的事,也少了许多兴致。这次既然杨帆要开书院,自然也可以轻松一阵子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