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往后急退了两步,西帝好像不准备这么快就把我打死,并没有追击上来,而是让我喘了几口气。过了好一会儿,我的手臂才恢复了知觉。
这恐怖的实力,比我以往遇到的任何一个鬼帝都可怕。我盯着西帝,发现他长得很魁梧,脸上却浮着一股病态之色。我不由想,要是等他全部恢复了,那实力得恐怖成什么样子?难怪中央鬼帝觉得西方鬼帝的胜算更大一些。
为了拖延时间,以及为了探知他的底细,我镇定下来后,故意说道:"你杀了我有什么用?没有蔡涵,你还是拿不到灵衣。"
西帝这么变态的实力,我要取胜,只能靠智取和运气了。
"你错了。"他淡淡说着。
他的眼神让我很不安,在人间时,西方鬼帝虽然一直在对付我,但是每次进攻都是不痛不痒的举动,有些计谋看起来甚至非常儿戏,现在这眼神却有一副胜券在握的感觉。
"什么意思?"我问。
"你从来没有想过,你身上的那些鬼蜕到底有什么用么?"西方鬼帝说道。
他说别的还好,说起鬼蜕我就一身的鸡皮疙瘩,鬼蜕虽然已经消失不见了,但他们好像只是实体消失了,而虚幻的鬼影却一直粘附在我的身上,只要我一激发灵衣,就会发现我脖子处的灵衣光芒比别的地方要弱上许多。
我听得出来他话里有话,便没接他的话茬,只等他自己说出来。西帝看出了我的心思,对我说道:"我相信你应该不止一次听说过'人脱衣,鬼蜕皮';这句话了吧。"
我心里一惊,他怎么也知道这句话,鬼蜕不是南帝弄在我身上的么,当时她和蔡涵合作,才弄了这么一出,难道真正的幕后推手却是西帝?
恰在这个时候,西帝忽然一掌朝我脸上打来,我猝不及防,急忙往后倒退几步,脸上被掌风刮得生疼,感觉有东西在我脸上抓了一记,我用手一摸,手心里有血。
"等你把这身灵衣脱下来之后,再仔细想那句话吧。"西帝这回不再给我喘息的机会,两手一合,双掌间萦绕出红色的血雾。
他的每一次攻击,看似没什么力道,打在身上却痛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他这红色阴气沾在刚才那些阴兵身上,那些阴兵立马连影子都没剩,我必须要小心着点儿。
他把那道红雾往我身前推,红雾遇到灵衣的黑色光芒,也不知是消失了还是绕开了,反正没什么反应。我却发觉了一丝不对劲,因为灵衣的黑光明显晃了一下,好像一支被风吹着抖动的蜡烛。
我赶紧又后退了几步,那红雾却像是跗骨之蛆一样,就是不散开。慢慢地,我终于看明白了,不是我的灵衣对这红雾没反应,而是那红雾钻进了灵衣的防御圈。
最先是我的腿,好像被烧热的红铁猛地烫了一下,我痛得差点没叫出来,这时,鬼王令里被动地激发出了阴气抵抗,阴气一出,那些红雾瞬间变成了红色的水滴,像血一样,洒落在我的衣服上,看起来很是血腥。
这西帝的招数还真是怪异,要不是我有灵衣和鬼王令这两样东西,只怕早就死在他的怪招之下了。
"知道我为什么把你引到这儿来么?这里靠忘川最近,这些红雾就是川上亡魂的怨气,只要在我的西帝殿里,你就绝无胜算。"西帝说着。
刚才鬼王令里的阴气驱走了红雾,抱着试一试的心理,我掏出鬼王令,心中快速默念口诀极力催动灵衣,鬼王令的阴气顿时和我身体里的阴气交相激荡,像一条长龙一样,向西帝那边贯穿出去,西帝接连后退了好几步,以躲避这交汇的阴气。
看来是真的有用,我冷笑道:"原来你也不过如此,只是鬼王令就能打得你后退。我看你这西方鬼帝当得不怎么样,牛皮倒是吹得很专业。"
我又用鬼王令激发起一条阴气,朝着辛贝打过去,他没来得躲,被阴气打中了右边的身体。
其实我那么说是不对的,鬼王令如鬼王亲临,这东西可以避退百鬼,不仅是因为其中有鬼王恐怖阴郁的气息,还是因为鬼王令中有用之不竭的阴气,寻常小鬼根本承受不起那样的攻击。即使是鬼帝鬼将,在鬼王令前,也不得不避退,足见鬼王令中的霸王之气有多盛,它是我全部的倚仗。
西帝现在的样子吓了我一小跳,被阴气侵袭后,他的半边脸都消失不见了,只剩白骨,显得既丑陋又阴森。
他气极了,浑身的白骨上都忽然出现了黑色的血液,气愤地扭了下脖子,对城楼伸手大喊道:"鬼桃子!"
城池里看似安静,实际上还是有小鬼在的,应该只是被西帝命令不准冒头罢了。我发现西帝这人还是很好面子的,他和东鬼约好以云南为界,到了云南地界他就真的不再插手了,今天也是,怕落下一个以多欺少的名声,调走了绝大多数的阴兵,制造出了空城的效果。
随着西帝的喊声,他身后的宫殿门打开,一个小鬼拎着个酒缸一样的东西,飞也似地跑了过来。西帝不由分说,解开缸上的酒封,提起来就灌。我也喝酒,却从没这么猛地喝过,虽然他是敌人,我看着他这动作竟也觉得有几分豪气。
喝完之后,西帝把酒缸往地上一扔,这缸瞬间四分五裂,里头滚出来一个黑溜溜的东西,很小,团成一个球,像个黑桃子一样。我心里一紧,盯着看了两眼后,辨认了出来,这是个蜷缩起来的小孩子,又多看了一眼,我才发现这孩子太眼熟了,正是林辉文家的童童。
童童的尸身果然被他取走了,我震惊得想要大骂西帝,抬起头来,却发现他脸上的伤口已经恢复好了,整个面容看起来甚至比刚才还要年轻。
我吃了一惊,这还怎么打?
他一脚踩爆了那个鬼桃子,看我咬牙切齿的样子,对我说道:"周冰,你看着很难受么?我就是故意让你看到这个鬼桃子的,让你见一见老朋友,开心不开心?"
我再也忍不了了,将灵衣催发到最强状态,冲到他面前,一掌出去穿透了他的身体。与此同时,我将鬼王令中的阴气都度到了这只手中,西帝痛得大叫,我的手却也被红雾那种炙热弄得很难受。
我俩一时僵持不下,我担心苏溪他们,嘴上故意对他说:"其实我不喜欢做鬼王,只要你有能力,我巴不得把所有的权利都交出来呢。"
我这么说,只是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虽然有些可耻,但古人不也讲"兵不厌诈"么。
"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而且成为鬼王,是唯一让我完全恢复的机会!"西帝往后一坠,和我拉开了距离,他的身体上被我的手通出一个大洞,但是又慢慢地愈合了。
怎么办,我的任何攻击都无法真正伤害他,他可以自动疗伤。我喘着粗气,突然想起鬼奴说的那句话,西帝的真元很脆弱,可以很容易吸收同化,难道我需要从他的真元入手?
可是,只有等鬼物的魂魄死了之后,真元才会出现啊。
这时,我想起来一件事,我还没有正式成为灵衣传人时,面对魂祭,王国**经试图进入我的身体来挤压吸收我的魂魄,可最后还是被我吸收了。
现在我是不是可以用同样的一招,让西帝乖乖就范?可是这招极其凶险,万一我假死之后,西帝的魂魄并不想吸收我怎么办?
就在这时,西帝又放出一股红雾,我感觉这股红雾去的方向不太对,一直飘出了山崖,似乎是往阎王殿的方向飘去了。我试图拦住它,可是正常人根本不可能拦住一股雾。
我安慰着自己,阎王殿镇压着十八层地狱的恶鬼,殿外有特殊的结界保护,一般的红雾肯定伤害不了他们几个,除非他们会出来走动。
"你就别想找回你的朋友们了,他们和你一样,都要死在我的手下。"说完,西帝双掌呈爪状,一左一右朝我脑袋抓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