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情景,居然真的跟梦境一模一样!
我急忙冲过去,死命地拽着林雨的手,可这手就跟长在苏溪脖子上一样,怎么拽都拽不下来。
苏溪也在不停地挣扎,我感觉到她已经快不能呼吸。
我也顾不得这么多,一口咬破手指,迅速的将血液滴入眼中。
眼中的世界立即变成血红,我只觉脑中血气上涌,浑身燥热无比,我大喊一声,直接上前去一把扯掉了掐在苏溪脖子上的血手,苏溪干咳了几声,连忙喘着粗气。
林雨往后退了一点,我也紧逼上去,刚抬起手想继续对她攻击,却忽然看到她那与米嘉有六七分相似的侧脸,竟忽然心生了一丝怜悯,手上的动作也停住了。
没想到这倒给了林雨机会,她再次闪到苏溪面前,继续掐住了苏溪的脖子,好像这次非要置她于死地。
看着苏溪痛苦的表情,我的愤怒再次冲破顶峰,使出了全身力气,一脚踢向林雨。
我能感受到刚才的一击似乎对她造成了不小的伤害,没等她做出更多的反应,我一把扯住她的头发,使劲将她的头往我胸前的方向拉低,然后用力往地上一摔,她一个踉跄扑倒在地上。
血色继续在我的视野里不断地加深...漫延...我感受到了自己心中强烈的杀意,没等林雨起来,便一脚踩在了她的身上。
连续踩了很多脚,直到林雨全身开始渗出了鲜血,将本来身穿的红色衣服浸染的更加艳丽。
愈发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我竟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兴奋,不由自主的深呼吸了一下。
脚上的动作依然没停,鲜血也越来越多,甚至踩下去还会溅起一些血滴。
苏溪估计是被这场面吓到了,赶忙过来拉我,可此时的我好像是发疯了一般,只是尽情地享受着这血腥的饕餮盛宴。
渐渐地,林雨的身形越来越弱,身上的红光也已消失不见。最后,竟化为了一滩血水。
只有那两只血手,还摆放在地上。
我捡起其中的一只,脑子里就跟不受控制一样重复着梦境里的动作,用尽全力想将它捏的粉碎,开启血眼后手上的劲道特别大,没几下,我就看见这手上的皮肉绽开,鲜血淋漓。
我冷哼一声,把它扔到一边,看到我的手上此刻已经沾满了鲜血。
"学长,学长!"苏溪一直在旁不停的喊我,"你冷静一点!"
冷静?我已没办法冷静了。
继续捡起地上的另一只手,像刚才一样,将它捏的血肉模糊,随后丢到了一边。
"学长..."这时我听到苏溪的声音都已经哽咽,接着她开始呜咽起来,她在哭吗?可是我的眼睛好像依然只看得到一片血红。
我慢慢地将我的手拿到鼻下闻了闻,果然闻到了一股腥甜,那一刹那,突然想尝一尝是什么味道。
正当我的手指快触碰到舌尖的时候,我视野中的血红色却开始慢慢变淡,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绿光。
这绿光异常的柔和,让人心神宁静。我慢慢地放下了手,好像终于恢复了一点理智。
侧头,却看见苏溪蹲在地上,双手交叉着抱着肩膀,微微的颤抖着,抽泣着。而那绿光,好像是从她外套侧边的口袋里发出的。
我想告诉她没事了,刚把手伸出去拍了拍她,却只觉脚下一软,浑身轻飘飘的,像没有了知觉。
闭上眼睛前,苏溪的面容映入我的眼帘,我恍惚间好像看到她满脸都是泪水。
...
醒来时,我正躺在苏家卧室的床上。
"你醒了?"苏溪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我再一看,何志远和南磊竟然也在。
"几点了?"
"上午九点多了。不过别以为才过了一个晚上啊,你可是已经昏迷了三十多个小时了。"何志远也是一脸担心。
"你再不醒来,我就只好送你去医院了。刘劲刚还打电话来问你怎么样了呢。"苏溪顿了顿,又问:"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怎么前天晚上忽然就晕倒了?"
"可能是太累了,现在已经没事了。"我起身坐了起来,想了想,又问:"林雨呢?"
"估计已经魂飞魄散了,你把她踩成了一滩血水。"苏溪说着,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担忧地看了我一眼。
"这红衣厉鬼本就是用至阴之血和尸油,汇集七七四十九个枉死之人的怨气炼成的,因此有比普通厉鬼更为真实的形态,自然也比它们的攻击力强很多。"南磊解释道,"红衣厉鬼化为血水,就是化成了最初的存在,是彻底的消亡了,以后再也不必担心她会出现。"
"她害死了那么多人,也算是因果报应。阿弥陀佛。"志远说着,闭上眼睛,嘴唇微动着,却是没发出声音,我估摸着他是在念往生咒之类的佛经。
"学长,为何你每次开启血眼都变得那么恐怖,前晚也是我一时大意,将袋子一直放在卧室,后来情急之下也忘了放小白出来,幸好没酿成大祸。"苏溪有些自责。
我听到苏溪在南磊面前很自然地说出了"血眼"二字,就心知在我昏迷的过程中,他二人肯定已经将原委讲给了南磊听,不过好在南磊现在跟志远应该也是正式的室友了,而且他也帮过我,倒也不算外人。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不受控制。不过幸好你的玉佩及时发出绿光替我驱赶了眼里的血色。"
"玉佩发出了绿光?"苏溪和志远都感到有些惊讶。
"难道你没看到?"
"没有啊。"说着苏溪从衣服口袋里取出那块玉佩,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了看。
我估计是当时苏溪蹲在地上,双手又交叉着抱着肩膀,玉佩在衣服侧边的口袋,发出的光比较微弱的话,她确实有可能没看到,于是解释说:"有些像我们在隐玉村通道里看到的绿光,不过这个更让人心神宁静。"
苏溪"哦"了一声,又仔细的看了看,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它收好。
这时,南磊说:"周冰,上次教你的心法还记得吗?"
"记得。"
"那你闭上眼睛,气沉丹田,在心中默念几遍。"
我照着南磊说的,在心里默默念着——"太阳之精,太阴之华,二气交融,化生万物,天地生物,渐次不骤,气至自生,候至物成。"
重复了几遍,我只觉丹田处一阵清爽通透之感,头似乎也没有刚才那么痛了,心下想着这口诀果然是个好东西,看来以后要多加练习才是。
"你上次灵魂受创尚未恢复,这次又冒险开启血眼,恢复起来恐怕要些日子了。"南磊说道。
"没事的,不影响,反正现在林雨也不会再来了。"
"恐怕没那么简单。"南磊忽然轻声说了一句。
我刚想问他什么意思,这时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一看,是拐子打来的。
电话一接通,还没来得及等我说话,拐子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听起来非常着急。
"周冰,你快过来,米嘉出事了!"
挂断电话,我想着何志远和南磊都不认识米嘉,这事不方便插手,就让他们先回寝室。我和苏溪则拦了一架出租车,直奔拐子家。
在家属区大院外下了车,我们一路小跑着上楼,到米嘉家门口时,我俩都已是气喘吁吁。
敲了没几下门,就听到里面传来急匆匆的脚步,接着拐子打开了门。
我看到拐子眉头紧锁,心下担心更甚。
"米嘉怎么回事?"
"不知道,往常这个时候早该醒过来了,今天到这个点了居然还没醒,现在还睡在铜棺里呢。"说到铜棺二字,拐子有些不自然地看了看苏溪。
我立即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便向他解释道:"我怀疑铜棺最初的起源就在隐玉村,跟苏溪也算是颇有几分渊源。"
拐子一听倒也释怀了不少,又问我:"你说现在怎么办?她这种情况,我又没法送她去医院。"
"先进去看看再说吧。"我指了指米嘉的卧室。
这一次拐子没再阻拦,当即打开了米嘉卧室的门,我们两人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
这是我第二次进米嘉房间,屋里还是一样的昏暗,我看到铜棺盖的机关已经被打开,估计是拐子看米嘉久睡不醒,故意打开的。
我站在铜棺旁边,叫了一声:"米嘉?"果然没有反应。
又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还是一动不动的。
"这样不是办法,米嘉前几天刚跟我说了感觉晚上见到妈妈的时间短了,而且想醒却醒不过来,今天就出事了。"
"什么?米嘉真这么说?"拐子惊讶地说,神情却有一点慌乱。
"嗯,干脆我们现在带米嘉去吴兵大师那里吧。"我提议道。
"好!"说着拐子便将米嘉从铜棺里抱了出来。我和苏溪跟在身后,准备立刻去文殊院。
我走在最后一个的位置,从米嘉卧室出来的时候,我习惯性的回头轻轻拉上了卧室门,结果却发现,那铜棺上雕刻的花纹,此时正闪烁着微弱的绿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