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日已经高高升起,将浅淡的氤氲抛洒而下,整个枫居也被拥抱在一片醉人的柔和之中。
凉风徐徐而过,透过没有尽数关上的缝隙缓缓吹了进来,垂落的帘子轻轻摇曳起来,空气隐隐漂浮着一股浅淡的兰花香气。
床上的夫妻两依然还在沉睡之中。
夏夜姑娘自然不会留意到,自打她留恋了慕煜尘的怀抱之后,她的睡姿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矜持可言,就像现在一样,姿态跟八爪鱼没有什么区别……
每次他先醒过来的时候,都要费一番力气才能不吵醒她的将她拉开。
“慕先生我今天想吃西红柿炒蛋,还有酸辣土豆丝……”
她一手撑着脑袋,睁着依稀迷离的眼眸看着站在床下穿衣服的男人。
“吵醒你了?”
慕煜尘转过头看着她,刚刚梳洗完的墨发上还依稀沾着一些的湿润,不过整个人看上去很精神也很清俊帅气。
“嗯,还好,我都感觉睡了很久似的,很久就没有睡得这么舒服了,都十点多了……”
夏夜姑娘抬手抓了抓满是凌乱的秀发,美眸浅淡如星,沁着迷离而动人的清辉,秀雅洁白的脸上还微微染着些许绯红,整个洁白精致的肩头跟锁骨也若隐若现的隐藏在暖被下,有些撩人。
“你可以再睡一下,我下去做饭,午后摄影师会过来给我们拍婚纱照,化妆师会提前过来,今天的阳光很温暖,挺不错。”
他一边说着,一边弯下腰,俯身过来,在她额间落下一吻,然后才朝她浅色的唇边凑了去。
“我还没梳洗……”
她顿时想抬手蒙脸,却被一手抓住,微凉的吻也落了下来,属于他清幽的冷香又扑鼻而来,让她抑制不住的沉醉,当下纤细的手臂也一伸,朝他的肩头环了去……
绵长的一吻收歇,两人都有些气息不稳起来,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自己剥离她的唇瓣,隐忍的帮她拢了拢秀发,再将暖被给她遮上。
“再睡一下吧,饭做好叫你,嗯?”
“我起来帮你……”
她想起身,却被他一手压住了肩头,左肩上那个伤疤还是依稀可见,他若有所思的扫了一眼,眸光忽明忽灭的,深处透着一道阴郁。
见他忽然不动,她也顺着他的目光望了去,那道依稀有些明显而难看的伤疤便映入了眼帘,她下意识的伸手捂住,低下眼帘迟疑了一下,又抬头看了看他。
“还疼吗?”
他低低的问道。
她轻轻的摇了摇头,迎着他关切的眼神,淡淡道,“早就不疼了,就是觉得可惜,以后好像都不能随便穿抹胸裙子,也不能穿抹胸婚纱……苏楠说,我穿抹胸婚纱一定很好看……”
“你人漂亮,穿什么都好看,当然,不穿都好看……”
他安慰道。
“可恶!”
她捞起枕头扔了过来,“你不穿才好看!”
说着,想想好像又不对,这才瞪了他一眼,也抱着暖被爬了起来,“我差点忘了,我要去看看我们的礼服婚纱……”
“等下再看也一样,行了,看你也没有睡意,早些起来也成,水给你放好了,洗洗吧。”
……
沐浴梳洗完毕,下楼的时候,慕煜尘已经做好了饭菜。
席夏夜给医院那边的沈文娜打了电话,才知道沈越正在那边陪着,倒也放心了。
“你们就忙你们的吧,把婚纱照拍得好看一点,这个全家福嘛,可以等你婚礼那天来个大合照,那时候人肯定齐了。打扮得漂亮些,要有个新娘的样子!”
沈越那愉悦的声音通过手机传来,知道慕煜尘跟席夏夜决定趁着今天天气不错拍婚纱照,心里自然很高兴了。
老人家如今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心愿了,就是希望孩子们都平安幸福,自己能过几天清闲的生活,这辈子也就足够了。
“好,外公放心吧,你不是说我天生丽质吗?而且母亲跟外婆都那么出众,我应该也不会太差吧?”
“臭美吧!行了,先吃饭去吧,你母亲这里我陪着呢,你们好好拍,这边不用操心。”
沈越说着才挂了电话。
席夏夜看着渐渐暗下去的手机屏幕,秀丽的脸上抑制不住的浮现出一抹清淡的笑意来,她站在门口看着外面倾泻了一地的暖光,心底略微有些柔软——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母亲的眼睛也一定能重现光明!
“想什么呢?吃饭了!”
身后忽然传来男人低柔的声音,她下意识的转头,便看到桌边忙活着盛汤弄饭的男人,看着好一下子,脑袋里忽然划过好多张关于他的画面——
生意场上叱咤风云的他,篮球场上意气风发的他,闲适下来淡定悠闲的他,还有现在居家温暖的他……
“看什么?”
他抬头的时候,不期然便迎上了她投来的那清浅如月辉的眸光,当下便是一笑,眼中有一道难言的淡淡宠溺。
“慕煜尘?”
她想了想,忽然低低出声。
“嗯?怎么了?”
他拉开椅子,目光却依然还停在她的身上。
“没什么,就是想叫叫你……”
她淡然一笑,这才走了过来,在位置上坐了下来,端起碗喝汤,“我发现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还是觉得在家吃你做的饭来得舒坦些。”
好些天没有吃到他亲手做的饭,这会儿吃着有些怀念的感觉。
“不是还担心吃多了体重增加吗?”
他低笑了一声。
“我最近暴瘦了五斤多,可以随便吃,晚上可以吃蜜汁牛排……”
“我不在,你似乎过得挺不好?”
他微笑如暖光穿过薄暮,淡淡而来,让她越来越不能控制的去留恋,越来越想去拥有,甚至拥有更多……
比如他……
他们会不会可以这样一辈子?
看了他好一会儿,她才淡淡垂下眼帘,“你不在,我有点不习惯。”
席夏夜也不掩饰自己内心的想法,便说了。
是了,习惯是最可怕的东西,稍微不留神,它便可以化作一种慢性的毒,等你发现的时候,已经侵入骨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