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日头偏西,林子里的瘴气下去了,严星才重新招呼众人上路,休息了大半个白天的众人也都纷纷收拾起自己的东西,起身跟着严星的步伐,走了两个钟头后,日头已经全部落下去,夜空笼罩了整片林子,四周只是偶尔传来一些虫子莎莎的声音,反而显得分外幽静。
星哥,没信号了。
黄天赐此时拿着手机一边比划着一边说道,之前,众人的手机还是有信号的,但是g定位这些功能都不能用,8个人的手机分别定位在了8个地方,看来这里的磁场有些紊乱,让一些仪器设备都失灵了,而网络信号虽说很微弱,但是不能说没有,勉强还是能够保持一点点通讯,甚至有的人还在群里说了话,但是,越往林子深处走,信号就越差,到现在,就算是彻底隔绝了信号,一点都没有了,手机只剩下了单机用途。
很正常,如果还有信号,那才是见了鬼了呢。
马瑞溪此时出言道,他是队伍里年纪最大的,四十多岁了,却也是队伍里最美存在感的一个,因为他的身形矮小和那猥琐气质。
闭嘴
严星转过头对着马瑞溪喝道,其实马瑞溪比严星还大这么个十岁,但是严星也是毫不给他留面子,你知不知道这次是去什么地方会遇到什么你再这么口无遮拦,就请你离开队伍,一个人走,别连累我们
这一声斥咄下来,马瑞溪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之前说了鬼字,的确是犯了忌讳,但是越是没存在感的人却越是想要获得存在感,严星现在对自己的斥咄,马瑞溪不敢还嘴,只是其眼里,一丝怨毒之色一闪而逝,但是在黑夜之中,谁都没能发现。
队伍里,走在最前面是严星,然后是黄天赐赵铸王夜,李良健和马瑞溪走在中间,萧戈和石冲走在最后,大概走到了下半夜的时候,严星挥手示意众人停下。
前面有灯光。黄天赐用自己的望远镜查看了一番后说道。
王夜也是凑上前,从黄天赐手中接过望远镜看了一下,当即道:亮光有点松散,没有移动,远处应该是个村子。
星哥,按照地图上的路线,我们必须要穿过那个村子么黄天赐问道。
严星点了点头,那村子正好在这道山岭的峡口处,我们要去的古墓位置就在这峡口深处腹地,除非我们绕路从山上翻过去,不然的话走直线必须穿过那个村子。
我心里总有一点不对劲。王夜说道。
赵铸此时笑了笑,取出一盒木糖醇众人分了分,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管那村子里面住的是人还是那些东西,咱们都躲不掉,如果绕路的话,时间根本来不及,支线任务完成不了可是要被倒扣500点券,我可是没点券被扣了。
黄天赐和王夜一起点头,显然,他们两个也是一样,为了准备这次任务,之前都是把手头上的点券都用掉了。
严星在此时微微皱了皱眉头,因为他能够感觉到,四周的阴气,像是变得更加浓郁了一些,因此,他一边挥手示意队伍继续前进,一边默默地取出一个拂尘握在手中。
他的这个举动被赵铸发现,赵铸也是不动声色地将两张符纸捏在了手中。
队伍继续前进,大概半个小时后,一个小村落出现在众人面前,这不是那种古代的荒村,里面都是砖瓦房,这个山林里的村子,看起来肯定不富裕,但是光看这房子也知道不可能是与世隔绝的什么部落。
这个,应该不是那种村子吧。黄天赐问道。
进去看看。
严星率先走入了村子,其他人跟在他身后,村子里,时不时地传来人的耳语声,孩子的哭泣声,妇人的笑声,男子的划拳声,但是奇怪的,一直穿过大半个村子,却没见到任何一个村民,仿佛这些声音来得匆匆,去得也匆匆,根本无法让人捕捉到踪迹。
没人,却有声音,这是怎么回事黄天赐有些畏惧地问道。
不要说话,低头,先穿过村子再说。严星一挥拂尘,明显加快了脚底的步伐。
众人也是跟着他,一起向着村子另一个出口走去。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大,仿佛四周的村民就在对着你耳朵说话,赵铸感觉自己整个人的脑子都在嗡嗡作响,最后身体一个踉跄,情不自禁地摔倒在地上,等到他赶忙起身爬起来时,却撞到了一个人身上,两个人一起摔倒在地。
俺说你这瓜儿子,瞎窜窜做什么嘞
赵铸抬起头,发现一个身穿着解放服的老者捂着腰坐在地上,正一脸不满地冲着自己嚷嚷着。
赵铸楞了一下,再看向四周,他看见正在了一起洗衣服说笑的妇人们,看见背着柴火和猎物回来的男人们,看见了一旁正在嬉戏玩耍的孩童,看见羊圈里的羊,看见躺在墙角处休息的老黄牛,他看见了声音的来源,看见了声音的主人,但是,赵铸却没有一丁点的因为探索发现而带来的喜悦,因为他知道,自己中招了。
几乎是下意识地,赵铸直接将自己手掌中的两张符纸贴在了面前老头子的身上,然而符纸还是符纸,没有一丁点变化,老头儿将身上的符纸直接撕了下来,莫名其妙道:
你这瓜娃子,怎么搞的,往老汉我身上贴这东西干嘛
赵铸脑海中浮现出熊志奇的话:一般符纸失效,只有两种可能,一种,你面前的鬼,已经强大到可以无视这符纸的地步了,比如你自己被螨虫咬了一口,你能有什么感觉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你贴错人了,你贴的,不是鬼也不是阴邪的东西,你贴的是活人,当然,可能也不是活人,但是至少,人不是鬼就是了。
这是怎么回事
赵铸感觉自己有些凌乱了,如果面前这老头子是活人的话,那么,四周都应该也是活人了,但是,为什么自己会莫名其妙地脱离了队伍来到了他们这里
嗯你是从山外面来的吧老头子先自己爬起来,然后伸手,把赵铸也拉着站起来,既然是山外面来的人,那就不奇怪了,这个时候,一般人都不敢钻这林子的。
为什么
因为钻进去之后,就会莫名其妙地忘记自己是谁了,这林子里,邪门儿得很。老头子笑呵呵地拍了怕裤腿,道:相见是缘,走着,到老头子家里喝一杯老头子竟然很热情地发出了邀请。
我赵铸一时不知道到该说什么,甚至自己究竟该做出如何的反应,因为这反差,来得实在是太大了一些,但是,自己的脚步却自然而然地开始跟着老头子走,嘴里也流下了口水,心中升腾起了一种对酒的渴望。
然而,就在这时,赵铸感觉自己耳边忽然好疼,疼痛感开始逐渐清晰,一个人正对着自己的耳朵大吼着,赵铸脑子里传来了晕乎乎的感觉,一阵恶心,当即蹲下身来拼命呕吐。
嗡
当一些汁水儿被吐出来后,一阵凉风拂面,赵铸感觉身上变得凉爽了许多,再抬头,发现面前的老头子有些看不清了,四周玩闹的孩子和洗衣服的女人也有些模糊了,到最后,赵铸晃了晃脑袋,使劲揉了揉眼,视线却愈发地模糊,一直到,眼睛里再也看不清任何东西。
砰
后脑被重重地一击,赵铸踉跄地摔倒在地,这一击,当真是打得赵铸眼冒金星,但是再抬头,看见的不再是那请自己回家喝酒的老头子了,而是手持拂尘的严星。
人是走出了村子,但是魂却被勾在那里了,还好我发现得早,不然你就直接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