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监狱中,没有黑夜与白昼的区分,因为一开始不习惯的寂寞,让大家不由自主地觉得,睡觉是打发时间的最好办法,于是就开始没有时间概念的尽可能的睡,结果打乱了生物钟,造就了普雷斯蒂奇·斯特拉福德的“居民”们总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懒样儿。怎样分辨时间呢?有一个残酷的漏斗,总是在他们的头顶“嘀嗒,嘀嗒”的响个不停,这就是每日早餐时间。拉出去几个同伴,就是早晨的7点半。当然,以汉斯王的才干,每日都一定会推进来几个倒霉的小子来作替补。其实,在监狱里的日子倒也不算很苦,每天都有早餐的残羹,睡觉有喜爱阴暗的苔藓作铺垫,无聊时有同伴聊聊天,真的不算是特别的难过。只是有时,最好的朋友被推出去的时候,心里会难受得一阵抽搐。当然咯,也有活着回来的例子。有一只古老的生物,鲎,一次他被推出去以后又完好无损的回来了。原因是谁都不喜欢那么一个东西做早餐——壳那么大,那么结实,而腿又那么细,肉又那么少,少得连眼睛都无处可呆,只好跑到了甲壳上。只有那个长尾巴还算有点肉,可是还那么又咸又辣,而且还有微毒。不值得,不值得。
在监狱里的四位领袖过的逍遥自在,而坐在龙宫宝座上的汉斯王却每日坐立不安。他有一种莫名的担忧,好像只要安德烈等还活着,他的宝座就会动摇。他们的身体是被投进了监狱,可是他们的灵魂、他们的精神还在居民区游荡,传播着推翻他的病毒。不行,不除掉这三个“恐怖分子”,不除掉这三个狄龙的孩子,就难解他心中的大结。只要杀了他们,其他骚动分子也自然会安静下来。安德烈等三位王子就是他们的头儿!至于卡拉巴斯,火山岛已经不复存在,他根本一无是处,查祸灭根,免留后患。最后斩草决根,统统杀掉,越快越好。
怎么下手呢?汉斯王很清楚,如果他突然就“改变了主意”,要判处死刑,不仅民众不同意,他的王冠也会动摇。如果派人在牢中暗杀他们,他担心终究纸里包不住火,终究会走漏风声。所以……他的嘴角微微一翘。有了!
第二天的餐桌上,出现了轰动性的一面。餐桌边,赫然立着安德烈、乔治、路易三位王子,还有惶恐不安的卡拉巴斯。他们取代了往常无人问津的囚犯们,等待着被人插入餐盘。
这一天早晨,每日负责来运输囚犯的四只巨蟹默林、伊恩、杰罗姆和戴维走进了囚室,一言不发的揪起了三兄弟和卡拉巴斯。大家立即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老乌鸦吓得哆哆嗦嗦,路易脸色稍许苍白,但眼神中透露出了坚毅的目光,乔治和安德烈两位兄长,乔治微微一笑,沉着的向大家告别,而安德烈则舒心地说,这个囚禁的日子终于到头了。3月21日,乔治的生日。可是,他的19岁生日始终没有得到应得的待遇。他的生日礼物就是被锁在了餐桌旁。
阿尔弗雷德今天早上乐得合不拢嘴。他一直想尝尝人肉的滋味。地位曾一度凌驾于他的头上、当过本国王子的人,而且还有一半的龙血,那滋味一定不错。所以,他急着要赶紧端着盘子,去抢一个细皮嫩肉的。
然而,他的这一个举动,改变了汉斯王、四囚犯、狄龙以及整个太平洋、大西洋甚至是整个世界的命运,这是他做梦也想不到的。
7点45分,阿尔弗雷德端着一只白色珊瑚盘来到了囚犯们面前。他左挑右看,就是没有对矮小毛多、呜咽抽泣的卡拉巴斯看上一眼。从当过太子的安德烈,热血沸腾的乔治,到细皮嫩肉的路易,他挨个的挑了一番。吃一个当过太子的人肉肯定吉利,可是他也想喝一喝滚烫的热血,在这个冻掉鼻子的深海里暖一暖身子;又想痛快的嚼一嚼咯吱咯吱的皮和肥肥嫩嫩的肉。怎么办呢?最终,他下定了决心,抡起旁边的一把大叉子就像安德烈刺去,打算将他叉到自己的盘子里。安德烈没有闪躲,表情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就这样像个木头人一样等待着。不了解他的人可以说他是吓傻了,其实他只是觉得再作无谓的抗争没有任何意义。他就这么平静地迎接阿尔弗雷德的叉子,甚至,还将胸脯往前递了一递。
叉子破浪而行,夹杂着泡泡和浪花,戳进了安德烈的胸膛。顿时,一片血浪泼溅开来。
说时迟,那时快,叉子还没有戳到底就颤抖着停住了。阿尔弗雷德吃惊的回过头去,只见阿丽西亚犀利的蓝眼睛里闪动着真正的怒火。她死死的咬住了那根叉子的末梢,趁阿尔弗雷德吃惊之时用力一拔,将血淋淋的叉子拔了出来。安德烈深呼吸了一口气,接着就仰面倒下了。乔治、路易和瑟瑟发抖的老乌鸦急忙扑到了他的身上。阿丽西亚的眼神十分古怪,悲伤、激情、责怪、压抑、决心、勇气、警告、绝望、告别、道歉、愤怒全部集中在了她此刻的蓝眼睛里。阿尔弗雷德愣住了,内心矛盾着。他向来就很相中这个美丽的海豚,一直暗中与汉斯王为情敌,不忍心去打她。他瞪着她,紧接着,阿丽西亚突然就扑了上去,稳稳的给了阿尔弗雷德一个不打折扣的耳光。阿尔弗雷德被这位女侠打的头晕眼花,节节败退。顿时,餐厅里安静了下来。汉斯王也注意到了刚才的一幕。他决定不能再容忍这个任性的女子放肆下去了。他威胁般的吼道:“阿丽西亚!这是怎么回事?你是要告诉我,你要做叛徒吗?你要做叛国贼吗?”
阿丽西亚镇静的昂起头来。她的话使下面所有鱼儿们都为之一震(振):“背叛您,不代表背叛国家。相反,汉斯王,您祸害了多少的海洋居民我自不必提起。您心中有数。除掉您这个大害虫,对于谁来说都是一件好事。真正做叛徒的也许是我,我背叛了您,但是真正做叛国贼的,却是自以为至高无上的您,您背叛了国家,使我们这个国度日渐衰落。只要我还活着,我就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去祸害太子的,哪怕他是自以为慈悲心肠的陛下您!”
“好啊,好啊,好啊,”老龙王冷酷的笑道,“我待你那么好,你就是如此回报我的吗?就让你尝尝失宠的滋味吧!虾兵蟹将,把这个疯子给我赶到囚室里去!”“
百姓们,大家都随我一起来啊,推翻这个表里不一的大坏蛋!想想他杀害了你们多少的同胞,多少的亲友啊!”
“冲啊!”“冲啊!”老龙王也大声吼道:“杀了三兄弟,杀了老乌鸦,他们是海底的祸根!”没想到,这一喊,连阿尔弗雷德都来反对他了。因为阿尔弗雷德前不久收到过最新指令,是他的远亲、凶崖岛的守护神写的。上面写着:我们在毫无知晓的情况下中了汉斯王的奸计,推翻了美好事物的来源地——火山岛。听说火山岛曾经的守护神在你们那里。一定要好好的照顾他,替我们向他道歉。告诉他,现在只有他才能挽救世界,重建火山岛了。——你值得骄傲的亲戚凶崖岛守护神。
所以,阿尔弗雷德尽管极其渴望吃到人肉,但还是必须遵从他这位远亲的命令。不管怎么说,如果只有两个帮派的话,他就必须帮助卡拉巴斯。人肉以后有的是机会吃,但眼下必须要听更强者的命令。
老龙王见状,气了个半死。哎,功亏一篑啊!就连他最忠实的手下也离他而去,眼下只有宫中成群结队的虾兵蟹将和一些老奸巨滑的大臣帮他了。阿丽西亚率领着众多子民们,同仇敌忾的向老龙王的军马发起激烈的攻击。不过,归根到底,老龙王的兵力虽然不如阿丽西亚眼下的手下多,可是他率领的军团毕竟都是接受过良好的训练的,而不是一帮临时的乌合之众。阿丽西亚清楚地知道这一点。她知道,战斗时间拖得越长,她的军队就越不沾光。必须速战速决。巴巴拉也加入到了阿丽西亚的队伍中去。起义,终于开始了。阿丽西亚一边与一条讨厌的海蛇周旋,一边扭头对忙得焦头烂额的乔治大吼:“带上安德烈快走!”乔治冲她点了一下脑袋,随即把上来的一条七腮鳗奋力打走,然后使尽全力把失去知觉的安德烈甩到了后背上。不料,那条七腮鳗又从后边杀过来。乔治向阿丽西亚投去求助的目光。阿丽西亚见状,急忙对一小群神仙鱼大声喊道:“你们去掩护王子们和卡拉巴斯安全离开!”神仙鱼们爽快的包下,一拥而上,将那条七腮鳗团团包围。七腮鳗寡不敌众,不由得落荒而逃。乔治背负起哥哥的责任,背上扛着哥哥,一只手拉着胆战心惊的老乌鸦,一只手牵着瑟瑟发抖的路易。就这样,靠着乔治的两只脚蹼的划动,大家缓缓地离开了王宫,来到了一个隐蔽的地方——他们刚刚离开的普雷斯蒂奇·斯特拉福德。在那里,他们能找到帮手。众囚犯见到他们还活着,感到万分惊喜。在听到王宫已经发生了起义,更是泪眼朦胧,喜极而泣。路易为他们解开了铁锁。这把钥匙,正是卡拉巴斯从珍珠里敲出来的。没想到,竟派上了用场。大家一旦重获自由,二话不说,立即向着王宫进发,去帮助阿丽西亚。至于乔治,也带路易等离开了这个阴森森的地方。“接下来我们去哪呢?”路易疲惫的问道。乔治微微一笑:“我知道阿丽西亚想让我们去哪。来吧!”说罢,他奋力踢蹬着脚蹼,游上了一条似乎永远也没有尽头的航线。走啊,走啊,游啊,游啊,就连乔治也慢慢的绝望了。就在这时,好像做梦一般,他们“突然”到了珊瑚礁。“就是这里了。”乔治松了一口气。他又像是两个月前所做过的那样,再一次坐在了白色珊瑚礁上。他轻轻地放下不省人事的安德烈,然后和路易、卡拉巴斯一起,寻找那机关的入口。很快,那片龙头状的珊瑚礁就被乔治给找着了。他又仿照上一次,用力的摁了一下珊瑚。珊瑚慢慢的沉下去,百宝箱坐着电梯缓缓地升了上来。乔治迫不及待的打开箱子。
箱子里什么都没有。
是空的。
乔治呆呆的坐着。怎么会这样?那枚戒指呢?应该就在这里呀。乔治怎么也想不到,汉斯王为了保险起见竟然将戒指拿走了。真是眼光长远的可怕呀!可是,拿到哪里去了呢?计划被如此突然的打断,使得乔治感到自己的脑袋里嗡嗡作响。下一步该怎么办?难道…难道他们这盘棋注定要输吗?究竟是哪一步走错了?乔治的思绪一片混乱。他的脑袋都快要爆炸了。
路易胆怯的轻轻推了推他。“乔治,下一步我们该去哪?找钥匙吗?”他的话使乔治猛然警醒过来:现在安德烈昏迷,他就是头儿!他应该带领大家,而不是干坐在这里冒傻气儿。他一肚子忧愁,全部都怒不可遏的发泄到了这个小弟弟身上:“闭嘴!让我好好想想!你说去找钥匙,那找呀,找呀。钥匙在哪儿呀,你知道吗?”路易闭上了嘴,显得很委屈。乔治发泄完了,也感到很抱歉,就又对弟弟说道:“对不起,路易,我火气太大了。请原谅。唉,我也很没头绪呢。”“没关系,我相信你一定能想出好办法。”路易热切地冲他眨了眨明亮的绿眼睛。乔治沉思了一会儿。他的手不由自主地在身边的珊瑚礁上跳着舞。突然,他身边的珊瑚礁忽的裂开了。大家全都吃了一惊。那是一块海豚状的珊瑚。“阿丽西亚!”乔治失声叫道。
“这是阿丽西亚的暗窖。”老乌鸦高兴地重复道。
“来吧,阿丽西亚,看看你这回又要给我们什么提示,看看你和老龙王究竟谁技高一筹。”乔治念叨着,用力的压了压那块珊瑚。珊瑚一下子发出了粉红色的光彩,正是阿丽西亚甜蜜的肤色,那粉红色的珊瑚中有两个明亮的蓝宝石,那就是阿丽西亚的眼睛。紧接着,那块珊瑚虽说没有沉下去,但是“阿丽西亚”的“嘴”动了。她吐出了一个名字:doctorsimonman。
乔治仔细聆听,不由得大为惊喜。阿丽西亚呀阿丽西亚,还是你技高一筹,还是你考虑周到。没错,找他,他一定有他需要的所有东西!救醒安德烈,然后携带上水中呼吸的药物和解药,那么……那么很多事情就好说了!他夸张的冲着“阿丽西亚”鞠了一躬,然后携带上重任,向着海底最安详的地方——三珍珠游去。
果然,西蒙先生正躺在他那间黑色珍珠房里睡大觉呢。乔治走上前去,极为粗鲁的将其推醒。摩根先生大声的咕噜一声,很不情愿的醒了过来,揉揉眼睛,不满的瞪着乔治,埋怨道:“啊,我的一个曾经的重病号!喂,我说,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恩人的吗?嗯?”
“很好,很好,我现在还有一个病号要介绍给你!”乔治不耐烦地说道,“他就是我哥,你快点给他治治。”
“医生从不听命行事。”西蒙懒洋洋的说道,“你带钱了吗?”
“钱……”乔治吃了一惊,“海底还用钱?”
“当然,”西蒙轻蔑的回答道,“你以为就你们人类讲究这些吗?”
“这个……”乔治支支吾吾,有些不好意思。
卡拉巴斯突然大叫道:“嗨,我有钱,我很有钱!”大家吃惊的瞪着他,怀疑他是不是疯了。老乌鸦神秘的贴近西蒙先生:“知道吗,我能预见未来?”
西蒙先生哼了一声:“哼,算了吧,没有人能预知未来!即使有,”他及时纠正了自己,“那也是非常特殊、非常高级、非常古旧的魔法,不是你这种小瘪三能拥有的。”
“可是我就能,”尽管听西蒙先生把自己称作“小瘪三”后很生气,但卡拉巴斯很大度的没有计较,兀自神秘的说道,“我曾是火山岛的守护神,我有强大魔法的。”
“火山岛守护神……”西蒙先生为这个古老的称呼而发起了抖。
“你知道吗,我预见到了,如果你这一回帮助我们,你就能得到应有奖赏的两倍!我预见到,如果你帮了我们,你我日后都会发大财!但如果不的话……”他停了下来,故意吊西蒙先生的胃口。
“会怎样?”西蒙先生做梦一般的问道。
“哦,我们会再找到一位医生,而你,会因为王宫的起义而失业!”老乌鸦坏笑着说道。
“哦,哦,哦,我这就来帮你们!”西蒙先生信以为真,十分惊慌,“来,来,来,大家到诊所里去。”
到了诊所,安德烈平平的躺在手术台上。西蒙先生洋洋自得的架上了一副小眼镜,细细研究着,拿着一副可笑的听诊器在安德烈身上爬来爬去,不时这儿听听,那儿瞅瞅。在乔治不耐烦的目光、路易焦急的注视和老乌鸦不以为然的眼神下,海参顺利完成了初步的检查。他自豪的、煞有介事的宣布道:“肺、支气管被刺穿了,一根肋骨严重受损,一根肋骨骨折,一块胸骨被刺穿,此外还有外伤。问题不大,不像你上回那次,乔治,那次我真是吓坏了,我还从未见过伤的那么严重的病人呢。我当时真要担心死了,真怕你在我的手里死掉。相比之下,安德烈的伤势要轻多了。先帮我把他弄进病房里去。谢谢。然后……”
乔治和路易吃力的将沉重瘫软的安德烈轻柔的放在了一张铺着黄色皮海绵的床上,让他的头轻轻靠在海绵枕头上。在病房里,大家看着海参先生用尾巴尖在病房里蹦来蹦去,感到十分好笑。这个西蒙先生要是还按照普通海参的爬行方式的话,恐怕早有一半的病人被他慢死了。所以,西蒙先生练就了强健的尾巴肌肉,可以在病房里蹦跶来蹦跶去。最终,所有的药品终于都被他集齐了。他来到了病床边,先挑剔的侧着脑袋瞅了瞅,然后从一个小盒里拉出来了一堆“面条”,熟练的将骨折的肋骨重新包扎好,又拿出了一盒粉红色的“果冻”,开始奋力的填补他的肺、支气管和胸骨。然后,他又拿出了那一小杯黑粉末,敏捷的在他的一根肋骨上面刷了刷。霎时间,那根肋骨就神奇的愈合了。治完了内伤,他又翻身爬到了外面,开始填充表面的大洞。短短的二十分钟的工夫,常人看起来无法治愈的高度,西蒙先生已经熟练的完成了。他洗洗嘴巴,满意地说道:“只要再多休息休息就行了。”
乔治松了口气,如释重负的说道:“噢,那太感谢了,mrseymour.不过,冒昧的问一下,能否加快恢复时间?”
“这个嘛……”西蒙先生摆出了一副“那得看我高不高兴”的讨厌神气来。
卡拉巴斯可火了,扑棱扑棱翅膀冲过来大吼道:“别摆你那副臭架子,看我不啄烂了你,看我不一口吞了你,我还没有尝过海参呢。告诉你,在陆地上,因为吃了海参可以补身体,很珍贵呢,正好这有个现成的。”
西蒙先生听罢,以为卡拉巴斯真的要吃他,吓得胆战心惊,瑟瑟发抖,忙说:“好,好,我帮你们就是了。”他急急忙忙地跳到了一张丁香紫色珊瑚桌边,连句要求帮忙的话都不敢说。在老乌鸦灼热的目光监视下,他哆哆嗦嗦的叼出了一只纯金的小细颈瓶,上面刻着一些奇奇怪怪的花纹。他拔下了一只金杯珊瑚,将细颈瓶中的东西倒了一点点。乔治俯身一瞧,里面是一些奇奇怪怪的“冻”,里面装满了一些古灵精怪的小鱼。他们在“冻”里游来游去,身披各种古怪的色彩。乔治细细观察:这些明明是一些黑人、白人和黄种人嘛!甚至还有红种人。他怎么瞧也瞧不出个名堂来。这时,西蒙医生推开他,大摇大摆地走上前去,示意乔治捧起杯子,然后蹦到安德烈的头边,偏着头想了一会儿,突然叼起了一把尖锐的小刀拿起来就在安德烈的脸上乱砍乱划乱刺,一股股鲜血从安德烈的脸上“咕嘟咕嘟”的冒了出来,周围原本清澈的海水顿时充满了血腥。乔治、路易和卡拉巴斯全都惊呆了,趁这个工夫,趁血水蒙蔽了大家的眼睛,等乔治他们警醒过来,西蒙先生已经顺利的割开了安德烈的胸膛。床上的安德烈一阵阵的剧烈抽搐,显然即使在昏迷中也难以察觉不到。西蒙先生割完了以后,满意地扔掉了刀子。这时,安德烈已是遍体鳞伤,全身都是“嘟嘟”冒血的小口子,还被人开膛破肚了。乔治又惊又怒,一手卡住西蒙的身体,怒骂:“发酒瘟的,你在干什么?你神经了啊,我要剥了你的皮!我要把你煮成海参汤!”
西蒙吓坏了:“什么什么啊,我是在帮忙!你把杯子给我,我来给你演示。”乔治瞪了他一会儿,为了掩饰自己的无知而假装宽容的哼道:“我就再给你这一次机会,再治不好你就拿命赔!”说罢松开了海参。战战兢兢的海参赶紧取过“冻”,用一把精致的小刀小心翼翼的隔开了“冻”,用小刀轻柔的刮起一条“小鱼”,然后死死盯住,谨小慎微的将它放进了安德烈的一处伤里。那条小鱼立即摆动尾巴,游进了安德烈的皮肤里。随即,那道伤口也好了。
接着,在众人惊奇的目光下,海参一次次放“小鱼”进入安德烈的身体里。有一次,他干脆放了十多条小鱼进到了安德烈的肚子里。可是,“小鱼”是游进去了,可是伤口并未愈合。性急的乔治以为伤太重治不好,正要重燃怒火,不料西蒙先生从容的又加了两条黑鱼,伤口立即愈合了。哦,原来是“鱼”太少了。就这样,他一条一条的放进去,终于,所有的鱼都放完了,可是安德烈的后颈上还有一道深深的伤口。西蒙先生这才紧张起来:原来他在脸上多划了一道,浪费了两条“金鱼”!糟糕。脸的部位鱼放多了,而脖子的位置鱼放少了。放多放少都不行啊。没有办法,他在脸上重又开了一道口子,拿了一些剂量的“雪花膏”,轻轻的涂抹上去。不一会儿,就有两条“金鱼”、一条“白鱼”游了出来。西蒙先生赶忙用身体压住那两条“金鱼”,然后用尾巴凶残的一甩,把那条“白鱼”打回了伤口里,然后又伸长脖子叼起了一只放在旁边、无人问津的小长柄刷蘸了一些无人问津的深灰色粉末涂在伤口上,以此封闭刚才的那个“出口”。然后,他又熟练的弹开身体,三弄两弄就将“金鱼”们赶到了后脖颈。“小鱼”们一看有伤口,喜出望外,一头扎了进去,再也不肯出来。伤口随着小鱼们的进入也愈合了。西蒙先生松了一口气,瘫软的挂在了床头上。果然,不一会儿,安德烈就缓缓地睁开了双眼。乔治一看哥哥没有事,大喜过望,急忙催促筋疲力尽的海参先生立刻就拿来“氧气转换剂”。西蒙先生皱起了脸,做了个鬼脸,然后按照普通海参的爬行方式慢慢悠悠的往柜子那里爬。那个美丽的红珊瑚柜子离床边约有三米远。过了一个小时,兴致勃勃地谈着接下来该干什么的乔治才猛然警醒:“氧气转换剂”怎么还没有送来?他扭头一看,咳,西蒙先生还没有爬到柜子呢!他的脸抽搐了一下,扮了个表示厌恶的鬼脸,由于太累懒得动弹,而且估计到龙宫中的战斗还远未结束,他们也不知该怎么办,是回去继续战斗,还是上哪儿去想想办法,讨讨援兵,所以情愿让他这么慢,反正慢慢聊呗!
但就在这时,乔治的目光猛然落到了一个角落。那里很阴暗,很不起眼,但就因为阴暗所以才引起了乔治的注意。看似一个死角,实际上这整个圆滚滚的房间被那个极为仔细的小海参清理的一丝不苟,怎么会留死角呢?再仔细看,乔治注意到那里有一个小而又小的盒子。他趁西蒙先生没看见,蹑手蹑脚的走过去,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面的东西立即令他惊呆了。
所罗门王的戒指赫然躺在那里。
但最让乔治震惊的并不是这个。所罗门王的戒指上印着许多奇奇怪怪的文字,但从乔治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陌生和迷茫的迹象,只是眉心那儿出现了一片小小的乌云。那上面还刻着一条浅蓝色的小龙,张牙舞爪,看上去很厉害的样子。乔治默然瞪着它。接着,他很快从手指上退下来个什么东西,两者比较了一下。他的脸上很快的闪过极为震惊和熟悉的神情。接着,他抬起头来,极为诡异的私下看了看,没有跟任何人说一声,悄悄地把盒子放回了原处。但那枚戒指却已经被他藏在了身上。
又过了一个半小时,西蒙先生爬回到床边,不情愿的拖着两管“牙膏”:“这个蓝色的,是可以让你在水中自由呼吸;这个黄色的,是可以让你在陆上自由呼吸。千万记住了,别搞混了。我就这么两管,浪费了我可不管。需要的时候,只需喝一口里面的东西就好,但不要在有海水的地方,找一个干干燥燥、液体能容的地方。你们最好憋着气,冒出水面喝一口。明白?”
“好的,西蒙先生。”“后会有期,先生。”“谢谢您的治疗,先生。”“你就别操心了,西蒙先生。”乔治、路易、安德烈和老乌鸦叽叽喳喳的道别。
就这样,乔治带着一脑袋瓜奇奇怪怪的主意,率领着体弱的安德烈、年幼的路易和胆小的老乌鸦,向着头顶遥远的光亮游去。
王宫中的战斗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很快,那遥远而又朦胧的光亮变成了耀眼的一面白墙。正好是中午头,大家不由得被花白的太阳照得眯起了眼睛。乔治决定当先服用。他潜到水下,对另外三位逃亡者说道:“我先喝。然后是安德烈,路易,最后是卡拉巴斯。明白?”“懂了!”大家热烈的响应道。“注意,我上去了!”乔治用力呼吸了一口,然后冲破了水面。呀,好难受,过量的氧气使他晕头转向,头晕眼花。他头痛欲裂,急忙用颤抖的手拧开盖子,摇摇晃晃的送到嘴边,一小股清澈的金色阳光淌进了他的嗓子里。他浑身剧烈的颤抖着,手中的药剂几乎要失手落下,好在他紧紧地握住,吃力地拧上了盖子,然后眼前一黑,仰面躺倒在了水中。
后来,他只记得有几双手将自己托出了水面。他睁开眼睛,眼前刺眼的太阳似乎已经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他再也不觉得头痛。他觉得很舒适,似曾相识,他终于找回了从前的感觉。手指又能灵活的抖动,而不再受蹼的连累;他的背上和肚皮上有一种失落的空荡荡的感觉,那是鳍消失的症状;空气无法再从他的腮帮子里穿过,那是由于腮的离去。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乔治还从不知道他的变化有这么大。他现在又急迫的需要眨眼了,眼睛没有了以往的那种湿润,那是没有眼睑的动物们特有的眼球保护膜的失去。他从那些手里轻轻的挣脱出来,哦,游泳也大不如从前。他低头看着水里的影像:午后的太阳照亮了他——一个**裸的青年,在一个骄阳似火的中午独自在太平洋中心游泳。但是,在他的旁边……是的,若隐若无、奇形怪状的几张脸。哦,那一定是在水中的路易、安德烈和老乌鸦。他微微一笑,冲水中的他们友好的吐了吐舌头。接着,其中的一张脸好像突然张大了嘴巴,然后猛地一个鱼跃,跳出了水面。他就是安德烈——乱蓬蓬的棕色卷发湿漉漉的贴在苍白的尖脸上,一双蓝眼睛痛苦得眯了起来,接着,他也拿出了乔治刚才扔进海里的那管药剂,办了一个鬼脸,就喝了一大口。紧接着,重复刚才的闹剧,他也开始摇摇晃晃,一头栽进了水里,手中的瓶子误打误撞的扔进了卡拉巴斯的怀里。他脸朝下扑进水里的时候,乔治正好瞥见他后背上的鳍慢慢消失了。他连忙伸手扶住他,用强健的胳膊稳稳的将安德烈托出了水面,让他躺在自己的怀里。这样做很难,因为乔治已经几乎忘记没了鳍和蹼该怎么游泳了。很快,安德烈就苏醒了过来,一下子像一条海蛇一样滑出了他的怀抱,滑进了水里。过了一会儿,路易也来了个“鲤鱼跳龙门”越出了水面。抱住他要比抱住安德烈容易得多。最后一个是卡拉巴斯,只见他扑扇着翅膀,慌里慌张的像一颗导弹一样破水而出,拼命拍打着湿透了的翅膀,渴望重返蓝天。可是,这是不可能的。光凭他那个圆滚滚的大肚子就足以将他拉回海面了。无奈,他又像一颗导弹一样“咚”的落回海水,溅起了数丈高的巨浪,重新让海水没过了他的脑袋。第二次起跳要柔和得多,他刚一露出头,嘴里就被路易强行灌入了药剂,他跌跌撞撞,一头扎进了安德烈的怀抱。安德烈抱着他,感到很无语。
当老乌鸦苏醒以后,大家在太平洋里无所事事的游着,都保持着绝对的沉默。过了一会儿,安德烈试探的张了张嘴,用蚊子般大的声音问道:“乔治?”乔治回过头去。大家都望着安德烈,脸上充满了敬佩和惊喜:太好了,我们还可以说话!接着,大家纷纷叽叽喳喳的说了起来,享受着话语带来的欢乐,就好像是多少个世纪没有说过话一样。他们说什么呢?说刚才冲出水面的感受,现在的心情,甚至像疯子一样把自己的名字重复了又重复。最后,等大家都静下来,安德烈试探地问道:“乔治,你究竟有什么主意吗?”“当然,”乔治自信的回答道,“只是刚才我一直不敢尝试说话,现在,就可以开始了。”“什么嘛……”安德烈好奇的嘟哝道。乔治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对大家说道:“咱们一起望向天空,一齐喊:‘喂,鲁比女士!帮帮我们吧!”
大家茫然而又听话的望向天空。“喂,鲁比女士!帮帮我们吧!”
惨白的天空突然之间变得乌黑一片。太阳和洁白的云彩躲了起来。这一躲,就连地球另一边的狄龙也注意到了今晚的月亮失去了光彩。“嗯,太平洋那边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他嘀咕着,“似乎,鲁比就要显身了。”当然,他也知道鲁比和洛娜。“今晚洛娜如果不显身,那她就什么也探测不到了。”他叹了一口气,望向遥远的东方,眼睛深邃的不可捉摸:“唉,太平洋。”
黑压压的天空蒙蔽了大家的眼睛,大家一时无法适应这突如其来的黑暗,连彼此都看不清轮廓。突然,乌黑的空中窜出了一头美丽的美洲豹。她光辉四射,刚刚还竭力想看清东西的水中逃亡者一下子又不得不眯起了眼睛。只见她颇有力度的漫步走了下来。她长着一身金光闪闪的皮毛,那上面火红色的斑点像在燃烧一样。她昂起了淡黄色的下巴,微微收拢雪白的翅膀,巨大的灰白相间的爪子优雅的踩着空中看不见的阶梯缓缓走了下来。她竖起姜黄色的耳朵,焦躁不安的甩动着燃烧着的火焰色的尾巴,炯炯有神的绿眼睛锐利的扫视着。这,就是太阳与云彩的结合——鲁比。
“孩子们!”鲁比焦急而又慈祥的说道,“亲爱的孩子们,我每天都在天上关注着你们。你们钻进了幽深的水底,但我仍有办法追踪到你们的消息。你们在海底受尽了罪,好好的休息吧,亲爱的孩子们!”“哦,您好,尊敬的火山岛守护神!”鲁比尊敬的冲着老乌鸦屈下了膝,老乌鸦傲慢的点头回礼,“噢,守护神,您看守火山岛的时候我还没出生呢!盘古死后才有的我和洛娜。您知道的,守护神,据说现在只有您才能阻止汉斯王的邪恶阴谋了。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地方,您尽管向我和洛娜提。我们都负有拯救世界的使命!”
“什么阴谋?什么阴谋?”乔治急不可耐地问道。
老乌鸦叹了口气,询问的望了望鲁比。鲁比低下了头,意思是您自己作主吧。无奈,老乌鸦转脸对三兄弟说道:“你们,还记得在游览海底森林的时候,我变得非常的不对劲儿吗?”三兄弟做梦一般的点点头。“当时,你们问我,我却给你们讲了一个深长的火山岛历史故事,使你们忘掉了原先的目的。实际上,老龙王的阴谋就是当时你们问的问题,由于当时我很纠结,很恐惧,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你们这些毛小子,所以……我也就没有说。但现在,既然我已经不可避免的背负上了这个使命,我也就透露一些,就当减轻负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