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命定牵着茹婉歌的手出了庙往旁边一处去。
这会儿已是傍晚时分,茹婉歌忽觉脸上有了一点冰凉感,抬头看去,带着难掩的喜悦惊呼道:“下雪了。”零星的雪粒正落下来。
等茹婉歌低头的时候,那些争先恐后的雪粒落在地上后便倏地不见了,怎么也看不着了。
见她欣喜,沈命定嘴角的笑容深起来。
慢慢的,雪变得密集,大了起来,如细毛,如柳絮。
沈命定带着茹婉歌沿着庙后方一直走,便看到了一个亭子。
亭子里有长椅,沈命定坐在上面,茹婉歌的脚也曲着放在上面,背靠在他的身上,看着亭外的雪和景。
大雪飘舞,大地就已经披上了一层雪白衣裳,旁边的树木就好像不敢落伍一样,将雪揽入怀抱,于是树木也有了同样美丽的雪白衣裳。
雪势越来越大,狂风呼啸,雪花飘舞,霎时间,朱红色的亭子,青葱的树木,风雪中的梅花,到处都穿上了雪白色的衣裳。
茹婉歌从长椅起来,走出亭子站到山岩边上,立身山顶,下面已经变得白雪皑皑一片,看不清山下的具体景色。
寒风呼啸,她不禁紧了紧披风。
沈命定走到她的旁边,将她搂在怀里,将自己的温暖传递给她,应该就会不那么冷的暖和一些:“要不,我们先回去庙里。”
茹婉歌似乎很意外:“为什么?”
“当初从宁州把你带回来,只是温度有所变化,你都生病了,所以我们在这儿也不要太久。”沈命定解释。
茹婉歌撅嘴从他怀里挣脱地仰着脑袋看着他:“我那时候是忘了气候变化,衣服穿少了,我现在可是穿得那么多,才不会生病。”
茹婉歌兴致正好,哪里愿意就这么回去了,她又转头对着外面。
这次,她伸出自己的手掌心朝着天空,很快便有雪花落在她的掌心上,可很快就化作小潭水,冰冰凉凉的。
茹婉歌忽然想到了以前自己老在书里和电视上看到他们在雪堆里推雪人,堆出很多东西,兴起的她哪里收得住。
沈命定忽然双手一空,才知道她居然跑出亭外去玩雪了。
沈命定看她,挂着笑容的脸还是不禁皱眉,他还是第一次看到爱玩雪的。
见她在雪地里堆着东西,笑得像个孩子一样,他的心情也跟着舒畅起来。
沈命定走到她的身边,她已经将雪人堆出了形状,然后将自己找来的树枝都安装上去,鼻子,眼睛,嘴巴。
这形状的东西,沈命定还是第一次见:“这什么?”
“雪人啊!以前我们那儿很多人都堆这个的,可是在这儿我只能拿树枝给它当鼻子了呀!”茹婉歌兴致勃勃,倒也不会因为这个鼻子而被影响自己的好心情。
沈命定反倒有些奇怪:“以前?你们那儿不是不下雪吗?”
茹婉歌微微一怔,她说的是自己还没穿越到这儿来的时候,那时候她也有很多朋友是北方人,一回家碰上下雪,他们总要堆一堆雪人。
茹婉歌简单的说道:“是不下雪,可是我有北方的朋友啊!他们告诉我的。”
沈命定颔首,似是明白了。
只是这个北方的朋友是谁,他也是觉得没有什么知道的必要,便没有询问。
堆着雪人,说到这些,茹婉歌的神色有些伤沉,虽然在穿越到这里以前,妈妈已经过世,爸爸已经另娶,她并没有太多的留恋,可是自己的那些好朋友,还是很好的。
心里,忽然的有些想念他们。
沈命定还是第一次见她这般:“怎么啦?”
茹婉歌扬起嘴角笑了笑,却显得勉强。
沈命定心中怜惜顿生,以为她是想到茹正唐这一家人了:“没有几天就过年了,过完年二三月那个样子,你爹他们应该就到京都了。”
茹婉歌很惊讶,她从来都不知道茹正唐他们要到京都来,怎么沈命定反而知道?
沈命定伸出手将她的手握在自己的大手里,然后牵着回到了亭子里,将自己当初安排茹正唐到京都担任皇商的事情。
茹婉歌点头:“原来是这样。”也好,自己到时候还能见到茹正唐,就这么跑了,也能负荆请罪的给他一个交代。
然而,提起茹正唐的事儿也让茹婉歌想起了陆宣,不禁联想到签文的事儿,忽然认真的看着沈命定:“还有陆宣,他要考秋闱的,一定也会到京都来。”
“你怕面对他?”沈命定第一反应便想到这个。
茹婉歌一脸严肃,摇头道:“陆宣才学很好,我想高中不难。”她顿了顿才说,“我只是想到了今天的签文。”
沈命定握着她的肩头:“我说了那个不能信,而且陆宣就算高中,也不足以对我造成什么影响。”
茹婉歌倒是无法那么释然,陆宣已经到茹家下聘,自己跑掉,也不知道他的情绪如何,万一心存报复,如果他真的秋闱高中,在朝为官……
茹婉歌都不敢想下去。
茹婉歌又忽然记起先前回来宁州的路上,无意听到关于大皇子和沈命定之间的事儿,想到自古以来皇帝子嗣为了皇位的抢夺。
“好了,担心什么呢?”沈命定见她因为一个签文这么担心自己,心里温暖地伸手将她箍在怀里,“要早知道你会这么相信这种东西,就不让你求签了。”
茹婉歌不停地转动着眼珠子的想着事情,听到他这句话后,才意识到自己这样也影响到他的情绪了。
茹婉歌转为笑容,伸手紧紧抱着她的腰,笑着说:“你好像还没和我说过你的事儿,趁着现在,你和我说说你的事儿,你的父皇你的母后,还有你的那些兄弟姐妹。”她更多的是希望能够从里面捕捉到一些信息,想到他有那么多的兄弟,她心里就担心。
争夺皇位的战争是可怕的。
沈命定没有多想,也以为她只是纯粹的想要了解,便笑着答应:“好,和你说,回去了就和你说。”
茹婉歌却忽然从他的怀里挣脱:“不用等回去,现在就说。”她是恨不得现在就把事情理清楚的。
沈命定不想拂了她的意,她想现在知道,那现在说便是。
只是他着重的说了那些好的,那些与大皇子他们之间的不合都轻描淡写的就完了。
可是,茹婉歌是个敏锐的人,他再怎么轻描淡写,她还是能够理清了。
这个沈命允,就是明着和沈命定兄弟情深,暗里是最野心勃勃,是最需要防范的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