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昏暗的房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两个人都坐在黑色的沙发上,他狰狞的笑着,我却有些疑惑。
就在刚刚,他说出了关于美人葡萄酒的秘密——那被他称为秘方的东西,竟然是女人的眼泪。
“你用女人的眼泪,勾兑了葡萄酒?”
“对,而且绝对都是美女的眼泪。”
我忽然觉得有点恶心,没好气的对他说道:“你这简直是在胡闹!”
尚好的葡萄酒,怎么可以放入女人的眼泪,这简直就是糟蹋。
我有些气愤,决定到此为止,我现在,就要回家去了。
可是当我从黑色的沙发上站起来的一刻,我却突然感到一阵眩晕……
手脚顿时像是煮烂的面条一样,软软的,一点力气也使不上。
就这样,我还没有完全站起来,就再次瘫软的倒在那个柔软的黑色沙发上。
“朋友,你没事吧?”
他很关切的问道,然后慢慢的站起身,手里拿着酒瓶站在一旁。
他冷冷的看着我,脸上依然是冷冷的微笑。
“我……我好像真的有点醉了……”
喝酒,对我来说,本来是一件快乐的事情,但是醉成这样,我还是头一次。
我几乎就已经站不起来了。
看着他,我的意识很清醒,却慢慢的感觉自己的四肢,变得麻木,变得不听自己使唤了。
“朋友,有句俗话说的好,酒不醉人,人自醉……”
他突然大声笑着,像是嘲笑一般接着说道:“我看你现在,就是自己醉了。”
“你说什么?”
我躺在黑色的沙发上,意识清醒,却依然无法动弹。
甚至我想勾勾手指头,也做不到了。
“你……你是不是在酒里放了什么东西?”
我这才突然想到,他一定是在我的酒中下了药。
他却忽然有点得意,然后笑着说道:“朋友,你错了,我可没在这瓶美人葡萄酒里放其他任何东西,我说过,这瓶酒里唯一的秘方,只是美女的眼泪而已,不过……”
他语气突然一变,变得冷漠,变得狰狞,然后慢慢的说道:“不过,我却在你的酒杯上,为你准备了些非常昂贵的礼物。”
“什么?你说什么?”
此时此刻,我甚至连脖子也无法转动了,我只能斜眼瞪着他。
昏暗的灯光下,他的脸,阴暗,苍白,像是一具死了很久的死尸一样。
而我,也像是一具死尸,一具还有呼吸,还能说话的死尸。
他现在却非常得意,看上去,他就像是获得了某种安慰一样。
他慢慢的向我走了过来,脚步那样轻,轻得像个幽灵。
他来到我的跟前,慢慢蹲下,然后伸出一只手——干燥而又苍白的手。
“你要干什么?”
我大声的喊道,却依然只能斜眼瞪着他。
他却根本没有理我,那只苍白的手,伸进了我的衣兜里。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是不是疯了?”
我咒骂着,却依然无法动弹一下。
他一边轻轻的在我衣兜里摸索,一边淡淡的说道:“朋友,你得学会享受,我说过,我在你的酒杯上,可是为你特意准备了些昂贵的礼物,你现在,就应该好好的享受这份礼物才对。”
“礼物?什么礼物?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我粗重的喘息着,因为我现在,已经感觉到了恐惧。
他却不以为然的接着说道:“你知道有一种动物,它们生活在水里,当遇到外敌时,它们会突然膨胀自己的身体,看起来,可爱极了……”
“你说的是……河鲀?”
“朋友,看来你还很清醒,恭喜你,答对了。”
他轻松的笑着,又接着说道:“不过,你可知道,它虽然外表可爱,但却拥有一颗无比恶毒的心,就像有些人一样,衣冠禽兽。”
他说着“衣冠禽兽”四个字的时候,却那么坦然。
“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你快放了我!”
他却好像没有听见我说什么一样,微笑着继续说道:“小小的河鲀,却拥有世界上最神奇的毒素,河鲀毒素,这种东西,可是非常昂贵的……”
这时,他转眼看着我,很认真的接着说道:“每一克河鲀毒素,它的价值是15万美元,相当于黄金价值的一万倍。”
“你说什么?河鲀毒素?你……你给我用了河鲀毒素?”
这种毒素,我多少听说过一些,据说只要0.5毫克,就可以致人于死地,无法抢救。
我咆哮着,他却微笑着说道:“放心吧,朋友,我给你的用量,是绝对不会要了你的命的,至少,现在不会。”
“你这个疯子,你到底是谁?你想对我做什么……”
“我是谁?哼,你不是早就知道我是谁的吗?”
“你……你就是……”
“嗯,在下正是。”
他肯定的点点头,然后竟然对我做了一个鬼脸——昏暗中,他瞪着双眼,夸张的咧着嘴,笑着,狰狞的笑着,一只舌头也从一侧流了出来……
他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那个在酒店里被谋杀的女人。
“原来真的是你?”
我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我挣扎着,真想一下扑过去,撕碎这个杀人的恶魔。
可是现在的我,却只能瘫软的躺在黑色的沙发上,连眨一眨眼睛,仿佛也都变得困难起来。
看着我如此,他却依然淡然,微笑着说道:“朋友,多亏了你,我才可以继续享受美好的人生,所以,今天我要报答你……”
他说着话,突然那只在我口袋里的手,一扬……
他的手上,竟然挂着我的钥匙。
“你!你想干什么?”
“别激动嘛,朋友……”
他诡笑着,对我淡淡说道:“你看,我都已经献出自己最昂贵的礼物和你分享,那现在,你是不是也应该和我分享一下呢?”
“分享?分享什么?”
“你的家里,恐怕只有一样东西,可以拿来和我分享……”
他说着话,然后慢慢的抬起头,向上看去……
他的眼神里,满是恶毒,满是疯狂,满是冷漠。
他仿佛已经看穿了天花板,正看着我家里的……
“你是说关颖?你……你要是敢对她怎么样,我会宰了你的!”
谁知他听了我的话,却笑了,笑得还很开心。
“别那么小气嘛,朋友,你难道忘记了,我是一个非常懂得欣赏女人的男人……”
他说着话,慢慢的站起身来,然后转身向门口走去。
他甚至轻松的吹起口哨,我的那串家门钥匙,在他的手里,轻松的甩荡着,发出“叮叮叮”的清脆响声。
“你这个疯子!你这个禽兽!你不要走,你给我回来!我发誓,你敢对她怎么样,我一定会杀了你!”
可是我的咆哮,却显得苍白,无力。
我现在,只是一具会喘气的死尸。
清醒的意识,无法控制的身体,我现在甚至连说话,也都觉得吃力。
我身体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已经变得麻木,仿佛它们和我没有一点关系,我的大脑只是在独立运作,除了思考,我想我什么也做不了。
——门,被他轻轻的关上了。
他的脚步声从楼道里,渐渐远去,他应该是正在走进楼梯间。
楼上,就是我的家。
我在不停的祈祷着,希望关颖此刻,不在家。
懊悔,羞耻,无奈,这样的感情,充斥着我。
如果我早几天向分局报告,那些在酒吧里,我偶然发现的线索的话,他,那个禽兽,可能早就已经被打进地狱里去了。
可是现在,就因为我的自私,因为我那可怜的原则,我,还有关颖,就要成为他的下一个受害者了。
——我正胡乱想着,突然,门开了。
他回来了。
他的肩膀上,是已经昏迷的关颖。
“你对她做了什么?你这个畜生!”
“别激动,我的朋友,我对她什么都没有做,她只是暂时睡着了而已。”
他轻轻的将关颖放在地板上,然后自己走进旁边那间黑暗的卧室里。
关颖平躺在地板上,她的胸脯在慢慢的上下起伏,看起来,她真的像是睡着了。
“关颖!关颖!”
我尽量大声的叫喊着,却发现我的声音已经不可能那么大了。
“朋友,省省力气吧,她睡着了,你又何苦要吵醒她呢?”
他的声音,从黑暗的卧室里传来,带着一种讽刺的嘲笑。
“你这个畜生,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赶快放了她,否则……”
“否则怎样?否则你就要生气了,发怒了,不理我了?哈哈,你怎么像个孩子一样。”
他依然在那间黑暗的卧室里,笑得很开心。
眼泪已经从我的脸颊流过,无助,恐惧,占据了我。
这时,他又慢慢的从那间黑暗的卧室里走了出来。
“你……你想干什么?”
当我看到他现在的装扮,我真想逃,可是却根本逃不掉。
——他光着双脚,赤/裸着小腿,身上一件肮脏的白大褂,那本是一件医生的白大褂,却穿在他的身上,像极了一个丑陋的屠夫。
还有他那张脸——他竟然在嘴上涂了口红,描了眉毛,打了腮红,还上了很厚的一层粉。
一副恶心而又夸张的女人打扮。
“你这个疯子,你这个疯子!”
我咒骂着,他却不以为然,慢慢的向关颖走去。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要对她做什么,你这个变态,你这个畜生……”
他听着我的咒骂,却显得更加兴奋了,似乎我越是愤怒,越是恐惧,他就越是像得到了满足一样。
他慢慢的蹲下来,然后用那双苍白的,肮脏的手,慢慢的解开关颖身上的纽扣。
“你这个变态!停下来!我让你停下来!停下来……”
我不停的叫喊着,可是我的声音却并不大,我甚至连我的嘴唇,也感觉不到了。
我只能斜着眼,看着面前所发生的一切。
——昏暗的灯光下,一个无辜的女孩,静静的躺在地板上。
她,很美。
粉白,圆润,娇小,弯曲。
像是一只平静睡着的水鸟。
可她,却将要被野兽撕碎……
“你这个畜生……你到底要干什么……回答我……”
我的声音更小了,我就快说不出话来了。
他却根本没有理我。
此刻,他那双苍白的,干燥的,丑陋的手,就在关颖的身上,慢慢的游荡着。
他的脸上,却看不出一丝表情。
他好像很认真,像是一个正在给病人检查身体的医生。
甚至有的时候,他还会抱起肩膀,仔细看着躺在地板上的关颖,端详几分钟。
“你到底……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的嘴唇已经完全的失去控制,我的舌头,也已经僵硬了。
——“太好了,太好了!”
谁知这个疯子,却突然高兴的喊了起来。
我只能移动着眼球,死死的盯着他!
“你……你想……干什么……”
“朋友,我刚刚发现,你要和我分享的这个女人,简直是完美的,她的比例,她的皮肤,她的脸,都是完美的,这……这简直就是我梦寐以求的女人……”
说着话,他竟然有些哽咽的继续说道:“谢谢你,真的谢谢你,我的朋友。”
这个疯子,两眼通红,竟然还流下了两滴眼泪。
“你……放了她……”
“不,朋友,我不能放了她,你知道,我要欣赏她,我要改造她,我要把她塑造为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你……这个……畜生……”
他看着我,带着冷冷的微笑,竟然很有礼貌的对我说道:“朋友,现在我正式邀请你,观赏我塑造她的整个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