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尹浩纾阴测测的眸子,看向了站在一边,企图将自己的存在感降低到最小的云恬悦身上。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云恬悦被两人盯得心慌,鼻子一酸,眼泪便毫无预兆,唰唰地流出来。
杨旭眼神微挑,"你是?"
"她是少奶奶。"尹浩纾语气还是不好,差一点少爷就被眼前的少奶奶整死了,现在哭,装可怜!
"你不要吓坏人家小姑娘…反正你家总裁又死不了..."杨旭倒是和蔼可亲了起来,笑眯眯地走到了云恬悦面前,伸出手道:"你好,我是杨旭。宗政煌以前的同学。"
云恬悦伸出手,本想几个笑容,表情却比哭还难看。
"你不要在意啊...宗政煌平时就有点变态,身边跟的人也都神经兮兮的~但是你放心,我很正常。"
杨旭笑眯眯,十分开心地说。
"..."云恬悦。
"..."尹浩纾。
——
宗政煌一睁眼,环绕了一圈屋子,没见到云恬悦,心里略微失望。
"谁说的?"他声音还有些虚弱,但意识已经全面觉醒,声音平平静静地问身旁的尹浩纾。
"...晔少。"尹浩纾轻轻回答。
得来的消息显示,少奶奶去了去了一次海湾别墅,见了晔少就不对劲了。那么今天中午的行径也就有了解释。
宗政煌没说话,眸子微微合上。修长如羽翼的睫毛遮住了他眼中的情绪,"我记得他这几个月在忙东南亚的一个地产开发案,涉及资金十亿是吗?"
一旁的尹浩纾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是的,总裁。"
"你看着办吧。"宗政煌淡然一句,就让宗政晔手中一只煮熟的肥鸭子跑了。
某日,宗政晔接到合约忽然被终止的消息,真个人都炸毛了...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
"李嫂,这个鱼怎么杀啊..."云恬悦戴着橡胶手套,蹲在地上,看着塑料袋里活蹦乱跳的鲤鱼,面色哀愁地问。
李嫂急忙伸手将她拉起来,"少奶奶看着我做就好!"笑笑,将袋子从地上拎起来。鱼儿连水被扔到了水槽里,李嫂拿起一旁的木棒,朝着鱼头一阵猛打。不到一分钟鱼就死了,李嫂手法熟稔地刮鳞,解刨掏干净了内脏。
云恬悦瞪大了眼睛,在一边看呆了。
"这些活儿不是你做的,在一边看着就好。"李嫂眯着眼睛,心情十分好。
早前在魏嫆夫人面前,云恬悦的一次维护,在李嫂眼里俨然已经将她当做了亲人。
"真是太麻烦你了,下一次我学会了就自己煲鱼汤。"云恬悦笑着,满脸感激。
李嫂将鱼放在了砂锅里,"满满炖就好了,你要是没什么事就在这里看着。我出去忙点其他的活儿。"
闻言,云恬悦小鸡啄米一般点点头。等李嫂出去了,云恬悦时不时掀开锅盖,鼻子凑过去嗅嗅味道,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
两个小时,一动不动地趴在一边看着。
打哈欠的时候,先开盖子手下一松。直直要摔下去了,下意识地伸手去抓。结果滚烫的盖子在她的手掌心上烫出了三五个红红的水泡。痛得云恬悦一嗓子嗷叫了一声。
李嫂匆匆进来,急忙将云恬悦的手拉着放在水龙头下。冰凉的水缓解了一点疼,不过已经受伤了。
"没事,不疼!时间差不多了,可以盛出来了吧?趁热送去比较好。"
"唉!这迷迷糊糊的性子,真是的!"有些嗔怪,又有些心疼,李嫂去找了点烫伤药膏涂抹在她手上,才找了保温瓶开始盛汤。
第一时间,云恬悦抱着鱼汤就赶到了恒广大厦。
带着些小心翼翼,推开了办公室的大门。
尹浩纾站在办公桌前看文件,整理文件。见她进来,只微微抬头没理睬。云恬悦心里有些难受,低着头走到了套间门口。犹疑了好一会儿才推开了门。
宗政煌正在翻书,高挺的鼻梁上架着金丝边眼睛,看起来十分斯文禽兽。云恬悦只匆匆瞥了一眼,十分愧疚没底气地躲过了他的回望的眼神。
"杨旭说喝鱼汤好,李嫂特地炖的...她不知道是你喝!"她又急忙补充,他身份特殊,受伤的事情一直压着,外界丝毫不知。
宗政煌眸光晦暗地看着她紧张不安的样子,眸光忽然冰冷地落在了她缠着纱布的手上。
"过来!"声音虽然虚弱,但中气十足,霸道冷淡丝毫不减当年啊…
"怎么了?"
"过来!"又说了一遍,显然已经十分没耐性了。
云恬悦乖顺地走过去,十分委屈地低着头。没了平日的活泼嚣张,眼前的人徒然多了一份温婉,宗政煌竟然也十分受用她这份温婉。
伸手将她受伤的左手握在手里,纱布之外的肌肤还在泛红,一看就知道是烫伤了。
"熬汤时烫的?"他问,语气里听不出情绪。
云恬悦点点头,不过又摇摇头。"是李嫂熬的,我不过是看火的时候,不小心..."
对自己的蠢笨,她复述起来有些不好意思。
"下次不用熬了。"他语气含心疼和无奈,"鱼汤端过来吧。"
云恬悦急忙狗腿子地跑过去,将保温瓶拿来放下,小心翼翼地盛好了汤,吹冷了才递过去他吃。
房间里气氛安静,温和祥静的气压流动。让人很舒服。
宗政煌一点点,将鱼汤喝的干干净净。
云恬悦收了碗,其实她想留下来照顾宗政煌。毕竟是自己两拳头把他打趴下了。心里愧疚极了...
"小悦悦,好奇嘛?"他忽然无厘头地问了一句。
云恬悦一愣,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自己是否好奇他身上的伤口。不好奇是假的,这种好奇昨晚上折磨得她一晚上没睡觉,所以今天才会烫了手...
"...不好奇。"她吞咽了一口唾沫,摇摇头。
宗政煌的身份太特殊,他身后的关系网太过庞杂。所以有些事情不问是最好的。她知道分寸。
"我被人砍了一刀,左肩中了一枪。是赵家的人,我已经彻底将赵家的人处置了。"
"是杀了吗?"她呼吸不稳,声音紧张。手下一松,瓷碗和勺子便摔在了地上,长毛地毯上发出了一声略低的闷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