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恬悦看着那些穿着黑衣的人,只觉得毛骨悚然,脊梁骨都在生寒气。
"我们快走吧..."轻轻扯了一下秦朗的衣袖就要走。
可扭头的瞬间便迟了,一个男子率先看到了云恬悦。低声说了什么,四周的几个人都围了过来。
秦朗见状,拉着她便要跑。
可两个人,一个是文弱耍刀子的医生,一个是脚踩十厘米高跟鞋的少妇。根本跑不动!没几步就被训练有素的黑衣男子擒住。
其中一人将秦朗死死地控制住,反绑着他的手,将他狼狈地压在了墙上。一直温顺尔雅的秦医生,何时有如此狼狈难看的时候。
再反观云恬悦,几个男子只是将她圈在一个不大不小的范围内,不敢动手也不让她离开。甚至不让她靠近秦朗。
"你们是谁?!"她尖叫,大喊。
"救命!救命啊!"
可是四周的人都只是远远看着,然后低头极快离开。警察似乎看到了他们,但也只是淡淡瞥了一眼便怕惹是生非地走远了。
秦朗显得平静多了,他被压在墙上。眸光却从未离开云恬悦,心里怕她出事,却发现自己力量如此单薄弱小,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无法保护…
过了不到十分钟,不远处驰来了一辆阿斯顿马丁,车子嚣张地停在了距离有五米的地方。
轮胎与地面急速刹车发出的刺耳尖锐的摩擦声,让人所有的神经都不由地拉紧。
车门打开,四周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尹浩纾从副驾驶的位置上下来,面色凝重地走到了车门前。慢动作,车门被缓缓打开了。
四周整齐围绕的黑衣人齐刷刷地弯腰九十度,那中从骨子里散发出的忠诚让路人都好奇,车子里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他一只脚踩在地上,身子从车内猛然出来。黑色的墨镜将他的情绪遮掩,看不出丝毫。面颊刀削斧刻,精致俊美,肌肤白皙,薄削的嘴唇死死地抿在一起,坚韧隐忍,一言不发。
他就站在车前,一手插在西裤口袋里,一手将墨镜随意拿下来扔到了尹浩纾手中。眸光锐利如刀子,急速地望向了神色慌张的云恬悦,又极快地扫了一眼面色苍白毫无血色的秦朗。
举步朝两人走去。
黑西装男人都十分自觉地让开了一条路让宗政煌通过。
随着他的逼近,一种威压开始无止境地推压而来,如暴风骤雨来之前的沉闷,压抑,无止境的窒息。
她情不自禁地后退,一直到无路可退。
从最开始的惊慌,害怕。渐渐地她平静了,既然被发现了也好,这样躲躲藏藏,她也不喜欢。早就想挑明了…
想到这,唇角一抹笑容微上扬,洒脱自在了许多。终于不用继续委屈,压抑自己了。
她鼓起勇气,抬起头来对上了他的眸子说。
"我和他…我们是真心..."
"嘘——"他大步流星而来,极快地走到她的身侧,手指不偏不倚地轻放在她的柔软樱唇上,做出了制止的动作。
"先不说话,不然说多了后面会后悔。"他的语气平静不带波澜。
云恬悦瞪大了眼睛,要说的话都悉数吞咽回了肚子里。然后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预感告诉自己。他可能会做不好的事情来...
他要做什么?
"你要做什么?"她问,语气冷静的连她自己都在怕。
她在他的身边时间不长,也不短。宗政家族,拥有私人机场,私人医院,私人山区,家宅。这样庞大的家族,再加上这么多人。
四周站着的穿黑西装,戴墨镜,一看就不是善类的男人。
要是当众杀一个人,恐怕都是易如反掌吧?
那么,一个男人,手中掌握如此巨大权利的男人。知道了自己的妻子给他带了绿帽子,他肯定会杀了情夫来为自己洗刷耻辱。
这是云恬悦受到的教育告诉她的可能性。
"小悦悦,你怕什么?"他看着她浑身抖如筛糠,面色苍白难看到了极点。可语气面色笑意不减。
"宗政煌,你不能…你一定不能伤害他。你怎么样我都可以,不可以伤害他一丝一毫,否则我..."
"否则你怎么样?你现在有什么王牌来要挟我?"他眯眼,表示怀疑和讽刺。
"我会…我会恨你一辈子!"她眼眶发红,咬着牙就要冲上去抓住他的领子,对上他那双可恶,阴冷的脸。
但四周眼疾手快的几个黑衣人没让她如愿,在她有下意识动作的时候,已经被三两个人死死擒住了手脚,不得动弹。
一旁的尹浩纾额角豆大的汗珠子掉下来,这群不懂眼的猪头。居然在少爷的面前对少爷的女人动手动脚!
"滚。"
冰冷一个字,几个人急忙松开了云恬悦的手脚。
宗政煌没再说什么,没有再看云恬悦。转身走到了秦岚的身边。
他惩戒人的手段,向来残忍,尤其是背叛的人。
"宗政家对你不好?"他问,姿态轻松慵懒。
秦朗没说话,不去对视他的眼神。因为他确实是亏欠了宗政家。他五年读医学院,都是宗政家出资,甚至连妹妹念书。宗政家也没少出力气。
"好..."
他的声音很低,低得快没了底气。
"你父母当年意外而亡,宗政家对你们兄妹俩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可你现在做了什么?要怎么做,我不用多说了。"
是的,不用他多说。
秦朗要么死,要么消失。
他毕竟是凡人,平平凡凡的人。爱情固然伟大,固然让他心潮澎湃,不能自已。但他真的还没到那种为了不可能的事情搭送自己的性命。
况且,他还有妹妹。
见秦朗软弱无力地垂下头,膝盖发软地跪在了地上。
今天的晚霞映照在海平面,从海平面巨大的波涛延生而来的血红色,染红了夕阳下每一张面孔,也染红了这刻骨铭心的一幕。
秦朗跪在地上的时候,云恬悦便失去了听觉。四周所有的喧闹都变成了经久不绝的嘶鸣,长音。
她张嘴,想使劲呐喊。却发不出一个音节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