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将余凉溃烂发脓的地方刮了干净,涂抹上了药膏。她的伤口溃脓,引发了发烧。又不得不为她打了退烧针。
这一切弄好以后,余凉才被安排到了病房。
宗政煌守在床边,寸步不离。且吩咐了人送来了滋补汤和一些清淡的吃食,过了两个小时。身上的麻醉过去了,余凉才悠悠然转醒。
看了一眼守在床边的宗政煌,心里忽然一紧,"你怎么在这里?"
"你都这样了,我当然要看着你点了。阿凉,饿不饿?吃点东西?"宗政煌指着一旁的保温盒。
余凉摇摇头,面色苍白,嘴唇也是血色淡淡。
"那等会儿饿了再吃。"
宗政煌这话说完便沉默了,余凉坐在床上,咬唇看着宗政煌薄削的嘴唇微微抿着,似乎想说什么,但还在心里斟酌用词。
"你有什么只管说吧。"余凉问,声音一出,才发现自己语气有点哽咽。
"为什么?"为什么要伤害自己?
"我不想活了。"她瘦瘦弱弱,眸子里戚戚苦苦,说出这话时眸子里泪光闪闪。让人丝毫不怀疑其真实性。
"为什么?"宗政煌拧眉。
"我也不知道,就是不想活下去了。和废人一样活着!到头来还是你的负累。"
余凉看着自己的断肢,眸子里阴冷,恨恨的表情。
"你还怕我养活不了你?阿凉,要是不喜欢现在的坏境就换了地方。出国或者去其他城市都可以,不要轻言死,我希望你好好活着。你才二十七岁,一切都才刚刚开始,而不是结束。"宗政煌凑近,伸手将余凉的手握紧。
余凉呆呆地看着宗政煌宽厚温热的手掌,心里猛然一热。又是一阵害怕,本想握紧的手生生地松开了。
"不要..."余凉摇摇头,一脸痛楚。
这些年活着为了赎罪,为了赎姐姐死去罪。可现在余韵回来了,余凉好似觉得自己过去七年活得毫无意义。甚至她现在都看不清自己的心了,她到底喜欢不喜欢,爱不爱宗政煌呢?
"那你要什么?"
宗政煌的语气徒然变冷,站起了身子。低头俯瞰着靠在床上的余凉。
余凉心里咯噔了一下,不敢看宗政煌的脸色。低着头,语气沉沉,"你以后不要再管我了。"说完撇过头去。
宗政煌拧眉,正打算说什么。敲门声响,宗政煌扭头看了一眼。隔着玻璃看到了余韵站在外面,一脸着急。
"余韵来了,你不愿意和我说什么。或许想和她说说,我先走了。"
宗政煌微微叹息,最近许多事情堆积在一起,依然让他焦头烂额。时候也不早了,他心里还惦念着在海湾别墅的云恬悦,团子还有云沫。
"不要!我不要见到她,求求你,我不要见到她!"余凉忽然从床上起来,身子朝前倾来,一把抓住了宗政煌的袖子。死死地拉扯着他的袖子,眸子里泪珠滚滚,手指都有些泛白。
"阿凉..."宗政煌转身,握住了她的手,"她是你姐姐,你到底怎么了?"
"我答应你,我不死了。但是我不要见到她,不要!求求你!"
她紧紧地抓着宗政煌的手,甚至指甲锋利,差一点就钻入他的掌心,血肉。
见她这样坚持,也不好再让余韵进来。"那你好好休息,我出去和余韵说。阿凉,你一定要好好的。"
宗政煌弯腰抱了抱余凉,低头在她柔软的头发上落下一吻。
等余凉躺下,宗政煌才出去。打开门,就听到余韵惊讶地说:"阿凉怎么了?我听说她晕倒了,第一时间就过来了,没事吧?"
面色焦急,可是未到眼底。反而她看着宗政煌的眸子确实灼灼然,甚至还有掩饰不住的嫉妒和厌恨。
刚刚看到宗政煌抱着余凉,余韵恨恨。只恨不得冲进去杀了余凉。
即使这般,也要虚与委蛇,也要保持表面上的和平。
"她很好,不过要休息了。"宗政煌算是拒绝了。但余韵不知是故意还是真心,"那我进去照顾她,身边有个人总是好的。"
"她现在想休息了,过几天吧。"
"那…好吧。"余韵十分失望,冲着病房看了看只得离开。
"我恰好也要回去,载你一程吧。"宗政煌主动提议,但是脸上却没多少表情。
余韵求之不得,就算是开车过来的。也一定要坐宗政煌的车。
"今天刚好没开车来,谢谢你了。"
"一家人,不必客气。"
一家人,三个字温柔地砸在了余韵的心里。在她出车祸之前,确实是一家人。这一家人相亲相爱。许久没听过一家人三个字了。
坐在车上,宗政煌发动车子朝她的公寓开去。他知道自己家住在哪里!所以他的心里是惦记着自己。余韵的心里发烫,滚烧滚烧得。
车厢内静默了许久,许久之后宗政煌才缓缓地开口问道:"这些年你都在哪里?"
"我出车祸之后被好心人救了,在她家中住了几年。后来我就回来东泽市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缘分。我去了云氏的销售部,是云恬悦的部下。紧接着有机会见到了你,才想起了一切。"
宗政煌颦眉,她说的避重就轻。
"后来才回到东泽市?那你之前在哪里?"宗政煌抓住了她话语之中的漏洞。
"我在京城,据救我的人说当初一家人在东泽玩,恰好遇到了被撞的我。就带回去了。"
"那家人对你好吗?"
"对我很好。"余韵回答。
"他们家姓什么?等以后有机会去京城,要拜访感谢一番。"
宗政煌说完,余韵滕然睁大了眼。许久之后又没说话了。
"过去的事情,我都不记的太清楚了。"她不愿意说,更是不敢说。要是说出是唐夫人一家。那么他以此类推就会知道,会查清楚。
甚至会查清楚,云恬悦的事情也是蓄意为之。
"既然你不愿意说也就算了。"宗政煌的语气有些奇怪,随之是持久的沉默。
余韵被这样尴尬,冷淡的气氛快逼疯,整个人脸色也十分难看,心里十分后悔让他送自己回来。下了车才松了一口气。正要转身走,宗政煌忽然喊住了她。
"你去找过阿凉?"
他这问题问的十分突兀,余韵略微踟蹰了一下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宗政煌眼神略微有些怪异,发着方向盘离开了。车子开出了余韵住的公寓小区,打了个电话给医院照顾余韵的人。
"多让几个人看着余凉,还有!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让余韵去探望余凉。"
挂断了电话,忽然心里发闷。急忙打开了车窗,外面清冷的风吹进来,才舒服了一些。
余韵,余凉还有自己。小时候的记忆一点点地打开,三个人那么好。
他一直以为以后会娶了余韵,两人一起保护余凉。可后来发生了车祸,又发生后了余凉在自己面前的忏悔,告白。这一连串的打击一度让他的情绪低沉,甚至沉默寡言,日渐冷清默然。
时间越来越晚了,月光更是圆亮,然然生辉。宗政煌开车一路朝海湾别墅。赶到的时候,云恬悦刚从楼上下来。见到宗政煌,脸上扯了一个笑容,不过略微疲惫。
"团子刚刚睡着了,云沫也睡了。"
"对不起,我来晚了。"宗政煌声音略沉,站在楼梯口。云恬悦下了最后一台阶就落入了宗政煌的怀抱,温暖踏实。
"没关系。"云恬悦笑笑,"晚上有什么事情吗?"
"余凉出了点事情,我赶过去处理了一下。"他解释,语气平静没什么情绪。
"怎么了?"说到余凉,云恬悦的脑海里出现的就是那个柔弱纤细,如一阵清风般的女人。
"她住院了,不是什么大事。"宗政煌语气淡然,云恬悦知道他不想多说,更是没再问下去。
"好累,早点休息吧。"云恬悦打了哈欠,缓步朝着客房走去,一边走一边伸懒腰。
宗政煌紧跟在后面,一双眸子里光芒闪烁,只要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
云恬悦刚前脚进了门,后脚就被宗政煌踩脚跟了上去。
关门的瞬间,宗政煌修长有力的手臂已经将云恬悦紧紧搂入了怀中。
"想死我了!"他的手掌本放在小腹处,可是搂住之后便开始四处乱摸了。
一手向上,一手向下。真是丝毫不浪费。
"你干什么啊!"苏股语气娇软,身子也跟着软了下来。
"干—你啊!"
饶是云恬悦以前是个女-流-氓,这会儿也扛不住宗政煌这个流-氓的祖宗。一张俏脸泛红,连身子也娇软了几分。
果然吃了肉之后就过不了素日子了。
云恬悦被扑倒的时候总结出了这一伟大具有哲学意义的道理。
而宗政煌早早就不管什么肉素,先吃饱这一顿再说。他辛勤耕耘的时候,云恬悦忽然之间窜了起来,双手拍打着他光洁的脊背。
"你快出来!快出来!"云恬悦猴急,惹得宗政煌以为出了什么事情,意犹未尽,懒散地撤出来。但是他的宝贝此时还在昂首叫嚣,十分了得。
云恬悦一瞧更是脸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