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泽地处海岸港口,月光清华之时,整个城市都会显得格外幽静。这地处深山的宗政家宅更是有过之而无及。
云恬悦回来之后,胃口不好。吩咐阿姨煮了面条,坐在空旷的饭厅里吃完,看着空碗发呆了一会儿。缓缓站起来上楼去了。快到楼梯拐角处的时候,她转身对收拾碗筷的张姨说:"阿姨来宗政家多久了?"
她声音不大,不带丝毫波澜。
"少奶奶,我来有十年了。"十年一直伺候少爷的起居和饮食,从未出过差错。要是少奶奶要借口找茬也找不到。起初的一些慌张渐归于平静,也多了一些底气。
"十年你也辛苦了,是时候回家含饴弄孙了..."云恬悦扬起唇角笑,那眼神和目光让人的脊背发凉。
她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要开除自己?她可是一直伺候在少爷的身边,就算是辞退也必须由少爷点头。这个女人,根本就没有资格!
詹森站在门口为张姨捏了一把汗,其实早些时候少爷就打电话来辞退张姨,他本打算等少奶奶休息了单独说,却没想打少奶奶提前说了。
"凭什么?"张姨咬牙切齿,浑身的温婉慈爱气质消散殆尽。
"你明明知道我对橙子过敏却还给我橙汁,你的目的无论是什么。你都再无资格留在宗政家了,念在你服务多年,你还可以多住一晚上,可是明天早上我起来就不想见到你了。"她说完也再无多少留恋,疲惫地进屋了。
张姨气的摔了手里的碗,打算上楼去找云恬悦理论。可才迈开步子,就被詹森抓住了手臂。
"还是不要去了,就算少奶奶不辞退你,少爷也发话了。你在宗政家时间也不短了,怎么会犯下这忌讳!"詹森语气惆怅,带着惋惜。
"这个女人,娇蛮跋扈!气焰嚣张,根本就不配做宗政家的夫人!"张姨红了眼睛,瘫软在地上,眼泪速速坠落而下。
"少奶奶本该是余韵小姐,可是!老天瞎眼了啊!"张姨的大声哭喊着,好似要在最后一晚将所有委屈都倾吐干净。
詹森急蹲在张姨的身边,手死死地捂住了她的嘴巴,"你难道不知道,余韵小姐是宗政家的禁忌么!"
"我当然知道,就是知道才为少也不值得!"张姨打开詹森的手,气恼地喊。
"值不值得,貌似不需要你说吧?毕竟你在宗政家也不是什么有身份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宗政煌已经懒洋洋地斜靠在门口了。
他略疲惫,眼睛闭着。半边侧脸在室内的灼灼灯华下,玉脂一般清亮白透,一派温雅俊逸。隐匿在屋外彻天的暗黑中的半边脸却是看不见丝毫。
他薄唇轻轻地张合,声音如泉水叮咚般悦耳动听。宗政家的人向来都长得精致艳丽,宗政煌更是不例外。一双魅惑的眸子,光影薄凉微闪,唇边也是妖凉的笑。
他的外表,纯澈精美,可心却是深不可测,万丈深渊。
"我的人,不是你能动的。"他在笑,可周身凌厉已经在空气之中低沉流动。
詹森知道,少爷每次动了杀念就会如此。
这么多年,宅子里的人都以为少爷是纯良生意人,黄金男人。可他也有隐匿的身份,比如说坐拥亚洲军火一半,比如说擅杀戮。
"少爷!"詹森跪在了地上,哀求地望着宗政煌,唇角蠕动,想说求饶的话,又怕暴露了身份惹得少爷更不开心。
宗政煌眼神薄冷,抬眸越过一站一跪的人,也一句话都没再说。
张嫂没见过这样的少爷,好久都没回过神来。
"怎么了?你刚才为什么要跪下?"张嫂语气略鄙夷,最是见不得下跪的男人。
"你今晚就走,有多远走多远,再也不要出现在东泽市,也不要出现在少爷的面前。"詹森起身后和变了一个人一样,那阴冷复杂的眼神死死盯着她的脸,手抓着张嫂的手腕就朝外面拖走,全不顾撞倒的椅子。
走!走的越远越好,永远都不要回来…这样你才能活着。
——
他回来的时候喝了几杯酒,味道甘醇凌冽的伏特加还在唇齿间滋味横窜,酒精好似在身体里蹿出了一簇小火苗,身体某处的燥热略一张扬,便在身体里呼啸而起了狂风一般的*******他有些烦躁这样的失控,随手将Gucci西装仍在地上,手微一用劲就扯开了领带,解开脖颈处的衬衫领带。
敞开的领口,瞬间暴lu出了他那精致完美的锁骨。将衬衫的袖子卷至手肘处,露出的半截修长完美的小臂,肌肉略微膨胀。性感,绝艳刚刚合适。
手踟蹰了一下,还是放在了手柄上。掌心摹了好几次手柄上的花枝纹路,才最终朝下压下。
门,竟然开着。
他的意料之外。
屋内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可又什么差别。或许是他许久未关心了吧。
"你来了啊。"她推开浴室的门,身上只裹着一件天蓝色的浴巾,手里拿着同色系的毛巾一点点地擦拭潮湿的头发。
宗政煌没说话,眼神带着浓重的压迫感看着眼前的女人。若是其他人,早就语无伦次,说不出话了。但她似乎…不那么在意自己所说了。
这个失忆,看来是打算玩长久了。
好在自己的生活长时间波澜不惊,也算是有了乐趣。乐子来了,玩玩看嘛。
想到这里,他脸上的笑容如日光一般灼热撒开,让一室的清冷瞬间温热了起来。
对着镜子吹头发的云恬悦,自始至终都没有收回自己的余光,任由它肆虐地将宗政煌的一举一动收归眼底。
他真的很漂亮,一个男人若是漂亮来形容必然已带着女气了。可他没有,杀戮让他周身染了一层寒霜,冰冷,人血铸造的堡垒,常年累月的健身让他肌肉壮硕,体格更是完美,更重要的是他的头发...
"你头发很长啊..."云恬悦忽然忍不住吐槽了一声。
对着镜子,忽然一笑。扯了一根梳妆台的皮筋,左右缠绕了一圈一个小小可爱萌萌哒的小辫子扎成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