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百立从一落地就找了东泽市离婚官司打得最好的律所全面接管了自己的离婚事宜。
不到三天,魏嫆便收到了相关的离婚文件。
坐在宗政家宅内,胸膛因为生气剧烈地起伏,脸色难看,手死死地攥紧了文件,将纸张揉捏褶皱。
"夫人…"李嫂在一旁有点担心,皱眉叫了一声,算是提醒。
"滚远点!"怒目冷睨,吓得李嫂浑身一哆嗦,一旁的詹森给李嫂一个眼色,示意她不要招惹。
李嫂这才略显局促地走到厨房去了。
"宗政煌什么时候回来?"魏嫆眼睛斜睨一眼詹森,语气不善地问。
"回夫人,少爷最近都不在家宅住。"詹森倒是不卑不亢,丝毫不受魏嫆情绪的影响。
"什么?那他现在在哪里?"
"少爷住在市区,具体是哪里。我不清楚。"
"这是什么话?他住在哪里你会不知道?詹森,看来这宗政家宅里没有了当家主母,你这个管家开始无法无天了!"
"夫人误会了,我真的不知道。"
魏嫆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詹森那红温温和和,不冷不热,打太极的态度。竟然让她无可奈何。
"好!很好!不过你真的以为我会不知道他住在哪里?"魏嫆忽然脸上一抹冷笑,从沙发上站起来。婀娜多姿地摇曳走出门去。
詹森掏出手机给宗政煌去了一个电话。
"夫人找您了。"
"知道了。"宗政煌应了一声,淡淡地挂上了电话。
离婚的事情,宗政百立和魏嫆都不打算出面。只拟定好了财产分割和协议书,签字后就交给了律师。然,魏嫆一直不肯签字,一口咬定了要见到宗政百立再说。
而宗政百立也咬牙坚定不会去见魏嫆。
就在宗政家掀起了波涛汹涌时,云恬悦正躺在位于穹水花园公寓房间的大床上睡觉。
云恬悦给自己放了个假,因为大姨妈驾到,得恭候大驾。
正睡得开心,电话却响起了。接起来就是云沫有气无力的声音。
"过来陪陪我。"
"老公孩子呢?"
"就想和你说说话,老公孩子都是浮云。"云沫声音透着淡然的自嘲和冷淡。让云恬悦一听心里顿时焦急,第一反应就是云沫出事了。
火急火燎地开着甲壳虫到了海湾别墅,冲到房子里,噔噔跑上了云沫的房间。但是云沫正坐在软椅上,看着窗外发呆。
"怎么了?"
"我前几天看到杨洲了。"云沫扭头,看着云恬悦的模样憔悴而无助。也只有这个男人能让一只无坚不摧的云沫折磨成这个样子。
"看到又如何?他现在和你不是一路人了。"云恬悦拧眉,轻轻坐在了她身边,顺势抓住了她的手,紧紧包裹在手心。心底一片发凉和怜惜。
"要是那么简单就好了,但偏偏刻骨铭心,无法忘记。"云沫语气清凉,丝丝柔柔的情绪在字里行间流露而出。
正是因为刻骨铭心,才会如此念念不忘。
那时候的少年,水洗白牛仔裤,白球鞋,白衬衫。永远懒懒散散斜挎着一只黑色书包。
他骨子里清冷傲慢,带着一种不甘人之下的气魄和雄心。
云沫哪里见过这样的男孩子,在那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圈子。杨洲是独树一帜的,是独特的,他就好像是太阳系的中心,一个灼灼发热的火球,让云沫心甘情愿地绕着既定的轨迹,在他的身边游走。
两人最开始很顺利,就连上-床也顺利无比。
到了云家变故时,杨洲要带着云沫会他的家乡。云沫自然不肯,那时候云玦未成年,云恬悦也是不成熟,需要有人照顾。
云沫要是一走,云恬悦和云玦就是最大的惦念。兄弟姐妹之间的感情不是说走就走,她是姐姐,担负着责任。
若是走,云家就会因为没有掌门人被公开拍卖。
父辈一生的心血,绝对不能毁在自己手里。
云沫留下来,杨洲无论如何都无法撼动她的想法。于是争吵,谩骂,质问开始充斥在这段感情里。
有一天,云沫做好了饭菜想要和杨洲好好再说说。
可他工作上失意,并且因为老板在云家方面吃了亏,知道他女朋友是云沫,便大发雷霆,使劲给杨洲穿了小鞋。
杨洲知道以后,越发觉得痛苦。回去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吵架的原因已经渐渐模糊起来,可杨洲摔打了碗碟,饭菜被摔在了地上。云沫觉得脑子嗡嗡不停地响,什么声音都没有了。只有满地的碎渣和杨洲那张愤怒,厌恶的脸。
"分手吧。"云沫以为自己永远都说不出这三个字,但她就这么自然,顺溜地从嘴里说出来了。
杨洲的声音瞬间消失了。
云沫也从回忆深深的漩涡里抽身而出。确实过去了,再回忆起来那天发生的事情,从每个细节历历在目,到如今她甚至都快捕捉不清楚他的神色,说的一些话。
时间真是个好东西,将许多东西都永远停在了原地。
"妈咪!"团子从外面跑进来,噔噔地跑到了云沫的身边扑了过去。
"怎么了?"云沫弯腰伸手将团子抱在怀里轻声问,她声音轻柔,脸上带着笑意。十足的宠溺。
云恬悦知道,她心里纠缠的不过是自己感情的何去何从,对自己的孩子是真心的爱。
"妈咪,团子做恶梦了。要和妈咪一起睡觉。"
将小小的脑袋埋在了云沫怀中,撒娇着。
"好。"云沫无奈地看了一眼云恬悦,将团子抱起来朝她的卧室走去。
云恬悦笑了笑,表示没什么。既然没什么事情也该先离开了。
推开门要出去,却看到门廊处站站着一个穿戴宽松舒适的中年女子,她脑后挽起发髻。
一直看着云沫抱着团子上楼才收回了目光,缓缓转身要下楼去,却恰好看到了云恬悦,柔柔地轻笑了一下。
"我好像认识你..."云恬悦忽然开口,声音有点颤抖,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是吗?我倒是第一次见你。听下人说你是云沫的妹妹?你们果然有几分相似之处。"舒颜轻笑,走到云恬悦身边上下打量着她。
"我们肯定见过。"云恬悦忽然朝前一两步伐,不自禁地抓住了舒颜的手臂。
"小姐肯定是认错人了。"舒颜忽然眸光里露出了不悦,冷冷地甩开了云恬悦紧紧抓着的手,疾步下楼去了。
云恬悦看着舒颜,心里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自己之前肯定是见过舒颜的,只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是在哪里见到的。
"你在干什么?"宗政晔正在楼下,双手插在裤兜,抬眼看着呆然站在楼梯口的云恬悦。
反应过来之后,急忙摇头。胡乱找了借口便离开了。
宗政晔好奇,再去寻找母亲舒颜。可她已经转身到海边去写生了。即使从美国来到了东泽市,她还是喜欢画画。走到哪里都喜欢写生。
以为只是巧合误会或者小毛病,不甚放在心上。宗政晔便抬步上楼去找小团子了。
走到三楼小团子的门口,从门缝看过去。云沫正拿着童话书给团子念。她虽然在听,但是眼皮已经在渐渐地沉下去。
宗政晔安安静静地站在门外,看着云沫讲完了故事。小团子已经睡着了。悄悄退出来,云沫心里还在想杨洲的事情,一时之间没注意到宗政晔,撞了个满怀。
"沫沫,怎么了?怎么看你脸色不好?"宗政晔问,十分担心对揉捏了一下她的面颊。
"宗政晔,我今天有点累。要早点睡觉..."
"也要。"宗政晔并未表现出失望,只应了一声。云沫几乎没有迟疑,头也不会去地下楼去了。
宗政晔在寻找机会,等找到了机会。就可以永远将那个杨洲从你的心里弄走,而我将是你的唯一。
——
"给我来做饭。"七点一到,宗政煌的手机就打到了云恬悦的手机上。
"不来。"云恬悦是有点骨气的,之前是看他手受伤,所以才来做饭,但现在才不会继续卖命。
电话里的宗政煌没说话,陷入阵阵的沉默。不过在沉默之后,就是宗政煌挂断了电话,电弧内传来了一阵又一阵的忙音。
云恬悦看着手机正好奇了几秒钟,紧接着提示音响起。有一条新短信,打开一看一双眼睛瞪得老大。
是一张宗政煌厨房的照片,全都乱成了一锅粥。
"再不来厨房就炸了。"随后而来的一条短信,后面还点缀了连个炸弹的图标。
云恬悦捶胸顿足,嗷叫了两嗓子。最后气呼呼地穿戴好了毛衫上了楼。
宗政煌打开门的时候,身上围着一条藏青色的围裙,手上带着塑胶手套。身上干干净净一丝不苟,甚至连衬衫的褶都条纹清晰。
"你在干什么?"云恬悦忍不住,瞪大了眼睛问。
宗政煌倒十分坦然,"在学做饭。"
"那你叫我干啥?"云恬悦双手抱着身子,冷冷斜睨问道。
"让你教我,教我会做饭了。以后就再也不麻烦你了。"宗政煌一本正经,那张过分一本正经的脸让人实在无法想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