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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要!”
凌非雪狼狈地朝着阵法跑去,却是被阵法强烈的光芒挡住了步伐。
“师兄,你快醒醒吧!”凌非雪朝着伏魔大阵大声喊道。
她想叫醒橙光师兄,让他恢复心智。
可是她根本靠近不了阵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圈又一圈的阵法将橙光师兄包围。
伏魔大阵是数千名傲苍弟子共同发力才开启的,威力自然不同凡响。以橙光一人之力,很难逃脱伏魔大阵。
随着阵法越来越小,橙光可活动的范围也越来越小,魔力也越来越弱。
橙光痛苦地倒在地上,蜷缩在一起,极力地挣扎着。
不,这怎么可能,他的魔族,怎么会死呢?
不,这不是真的。
“你是人,不是魔!”
突然脑海中一个声音响起,撞击着他的心灵。
他是人,不是魔!
“不,你是魔,不是人!人类是你的死敌。”
另外一个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比之前的那个声音更大。
“不,你是人,不是魔!”
“你是魔,不是人。”
“杀,杀,杀!”
“啊!”
橙光突然大叫了起来,从身体发出的魔力瞬间冲击阵法,竟然在伏魔大阵上打开一个缺口。
可是他已经没有力气逃脱了!
正当所有人都被恐惧笼罩着的时候,橙光的身影却是突然的倒了下去。
他的利爪和尖耳慢慢退了回去,回复成人类的形状。
他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仿佛死透了一般。
凌非雪再也忍不住了,趁着大乱,一个跃身来到阵法之中。
掌门大惊,只能下令让众弟子暂停灵力,但是还维持着伏魔大阵的形态。
“非雪!”
傲苍云看着已经在阵法之中的凌非雪,心中说不出的难受。为了橙光,她竟然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了吗?
要知道,那可是伏魔大阵啊!
可是凌非雪并没有听到他的喊声,此刻她的眼睛里,只有倒在地上虚弱无比的橙光师兄。
“师兄,你别怕,你不会有事的。呜呜,你睁开眼睛看看啊,我是非雪啊。”凌非雪抱着橙光,呜呜地哭了起来。
橙光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凌非雪哭得跟个小花猫似,吃力地伸出手为她拭泪。
“非雪,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你在哭,所以我就醒了。”橙光极力露出一个笑容,让他看起来和正常人一样。
原本傲苍云还在担心橙光会伤害凌非雪,但是看见橙光的举动之后,他放心了。
橙光现在应该已经恢复神智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入魔。
“师兄,你做了什么梦?”凌非雪忍不住泪如雨下。
“我梦到,我梦到我变坏了,杀了很多人,还伤害了师父,梦到你在哭。”
橙光斜了一眼广场周围的数千名严阵以待的傲苍弟子,还有临风而立的掌门以及正在疗伤的师父。
他的罪孽深重,他是知道的。
“师兄,那只是梦,梦醒了,就没事了。”凌非雪哭得更加厉害了。
“那你为什么要哭呢?是不是因为我要死了?”橙光苦笑一声。
自己若是死了,谁来照顾他最亲爱的师妹呢?谁会带给她最爱吃的糖葫芦呢?谁会跟在她屁股后面替她处理乱摊子呢?
“师兄,你不要再说了,你不会死的!”
凌非雪已经说不出话了,哀嚎着。
“非雪,扶我起来。”橙光挣扎着要起身。
凌非雪见状连忙将橙光扶了起来,对着众人。
只见橙光朝着陆轻凡的方向重重地跪了下去,说道:“弟子犯下大错,不求师父原谅,但求师父不要生弟子的气,伤了自己身体。”
陆轻凡睁开眼,见橙光已经恢复了神智,心中甚是高兴。
虽然他犯下大错,但是他并没有怪罪他。
“橙光,你知道错就好,回来吧。”陆轻凡淡淡地说道。
凌非雪也非常想橙光回去,可是橙光已经回不去了。
他入了魔,犯下滔天罪行,他已经回不去了。
“谢谢师父十年来的真心相对,橙光无以为报。”橙光朝着陆轻凡的方向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
“谢谢掌门多年的教诲,已经同门师兄弟的厚爱。”
这是橙光磕的第二个响头,也是最后一个。
凌非雪并没有阻止橙光的举动,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做完这一切之后,橙光回过头望向凌非雪。
能够在死之前再看一眼自己亲爱的师妹,此生再无遗憾。
“非雪,我在房里书柜左上角第三格藏了一个盒子,你去帮我拿过来。”
橙光极力控制自己,压制体内的魔性,他的时间不多了。
“好,我去帮你拿来。”
凌非雪没有犹豫,以为这是橙光的珍爱之物,所以起身就走。
可是当她刚走到几丈之外的时候却是觉得不太对劲,又听见了利刃刺入心脏的声音,她猛然转身。
转身看向橙光,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双眸中先是惊恐,再是震惊,最后是绝望。
为什么!
橙光师兄为什么要这样做?
此刻的橙光的心脏上,正是插着一把他的佩剑,也是他毕生珍爱。心脏不断喷涌出的血液,染红了他的衣裳,映衬着他绝美的容颜。
他的嘴角带着笑意,眼睛缓缓地合上,身体慢慢地朝后倒去。
“不!”
凌非雪飞奔到橙光的身边,扶住缓慢倒地的橙光。
“不,我不要你死,师兄,我不要你死!”凌非雪已经语无伦次了。
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才能够表达此刻的心情,她的心充满了悲哀。
“非,雪,你要好好的,好好的活着。”
这是橙光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句话,也是带着祝福的话。他现在唯一能做的,是不伤害她,不伤害这个世界。
傲苍云看着悲痛欲绝的凌非雪,内心也很煎熬,他恨不得飞奔到凌非雪的身边安慰她。可是他知道,有些事情,她需要学会面对。
比如说,橙光的真实身份,魔族。
橙光选择自我毁灭,一方面不想让凌非雪受到伤害,另外一方面更不想让整个人类世界受到伤害。他是伟大的,是值得人们尊敬的。
只是,非雪这个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从伤心之中走出来。